范東完全驚呆了一樣,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像根木頭一樣愣愣地戳在那裡。
周怡晨從沒見過蘇然這麼一副可怕的生氣表情,連忙歪著頭朝著范東的手機看過去,這一看也吃驚地摀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只見短信上寫著:范東哥哥,我是許暢,我懷了你的孩子,現在家裡人要把我們的孩子給抱走,快點來救我!我在上滬市康定區清田路1183號。
蘇然見范東呆呆的不說話,失控的走上前去,瘋狂地撕扯著范東的衣服,咆哮著:「你說話呀!啞巴了!快說,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和許暢有了一腿!」
周怡晨見范東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任蘇然拽來扯去的,一時心疼,走上前去用身子擋住了范東,焦急地說道:「蘇然姐,別拽了,讓東大哥好好的說,東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蘇然礙於周怡晨在前面,一時停下了手,只是拿著噴火的眼睛瞪著范東,冷聲地說道:「哼哼,他不是那樣的人?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還說不是那樣的人,你自己說,你們倆是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說著說著淚珠子也不停的摔打下來。
范東這會當真是心亂如麻,大腦裡面一片空白,只是看到蘇然嬌美的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一時心中不忍,費力的張了張嘴,從喉管裡面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頓了一頓,又擠出一句:「可能是被下藥的那晚。」說著又低頭沉思起來。
「哼哼,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呢,我早覺得奇怪了,小暢好好的幹嘛要給我倆下藥,是不是你們早就串通好的?」蘇然說起話來牙齒咬的咯咯直響,顯然此時心中已經恨極。
范東雙眼無神的看了蘇然一眼,嘴角動了動,但卻沒說出一個字來,又低下了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蘇然見狀,全身一陣冰冷,恨身說道:「沒話可說了嗎?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告訴你,我們完了!算我看錯你了!」說著臉上一片淒楚之色,眼光中透出一絲決然來,轉身就欲離去。
周怡晨心細如髮,看出了范東神色有些不對,忙抓住了蘇然,驚慌道:「蘇然姐別走,東大哥好像有些不對?」
蘇然本已下定了決定要離開范東,只是聽周怡晨如此一說,到底多日的感情在這裡,也不由的關切地看了范東一眼,只一眼也瞧出范東有些不對來。
只見范東全身直冒冷汗,豆大的汗珠由額間滲透出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頭頂上騰騰地直冒白氣,蘇然不由關心地「啊」了一聲,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直急得原地打著圈圈。
卻不知此時范東正在經歷修行人都要過的一關,這就是與情慾有關的情劫,情與欲往往密不可分,實際上這也是人類以及生命的本能,如無情慾,人類根本不可能繁衍,而修行人卻是為追尋自己的超脫,恰恰與之相背,所以人們通常都說,順則成人,逆則成仙,就是這個道理。
而情與欲之中,范東早在抱丹成功後,對身體控制已經到了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加上他的道德感與修行需要,**自然得到控制,而情卻不同,這真正是一種精神上的感觸,即使現在范東已經成就金丹,也未必能夠對自己的精神控制自如,所以情之一字對范東現在來說就是一道關劫,一道修行人必須過的坎。
難道修行就真的需要放棄一切情愛,斬斷世間紅塵,修無情大道?范東心中實在難以割捨,不論是男女之愛,還是父母子女之間的親情,還是朋友之愛,真的讓范東把這一切都拋下,那又與石頭何異?
只是范東一時不知如何看待這情之一字,一時間心魔頓起,內氣在體內亂竄,原本穩固的精神世界也一陣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崩塌的樣子,渾身都動彈不得,所以只急地冷汗直冒。
這會蘇然直急的哭出聲來,大聲地喊著:「老公,你不要這樣子,我剛才說的全是氣話,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還不行!」
周怡晨這會反而一臉的鎮定,注視著范東的臉龐堅定地低語道:「東大哥,不管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我都相信你一定會挺過來的,我還等著給你鋪紙研墨,等著你教我書畫技法,等著和你一起營造這人間仙境,東大哥,你一定要挺住啊。」
也許是兩女的呼喚起了坐用,在范東內心中好像點亮了一盞明燈,生命本來有情,愛情就是其中一種,是兩人本能的吸引,是精神場之間的契合,根本不用害怕,唯有情才能產生智慧,才能有修行有覺悟,真正的修行者不是拋棄情,而是能駕馭一切,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以圖達到生命之中的一種圓滿。
范東想通了這一點,一時間心念澄明,不覺間氣質也有些飄渺,知曉自己邁過了修行之中的一道關卡,不禁嘴角上揚,滿足的笑了笑。
周怡晨首先發現了范東恢復了正常,欣喜地叫道:「東大哥……」
蘇然抹了把眼淚,聞聲向范東看過去,發現范東也正含笑的看著自己,不禁一時羞憤,伸手在范東胸前打了一下,含淚嬌嗔道:「你這個傢伙,又嚇唬我們。」
范東伸開雙臂,將兩女都擁入懷中,輕笑道:「怎麼?不懷疑我了?」
經過這麼一出,蘇然已經冷靜下來了,但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你少臭美,你說你和許暢沒什麼,為什麼她單單為你懷了孩子?」
范東歎了一口氣,把當初蘇父壽宴上許暢誤會自己是小白臉,欲拿錢打發自己走,又欲整盅自己被自己反整了,後來在高昌又向自己表白,自己當時拒絕的事說了一遍。
蘇然眼睛瞪的老大,聽完後在范東胳膊上用力擰了一記,不依的說道:「原來你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小暢竟然被你整的拉肚子拉的暈了過去,當時你怎麼不
告訴我,讓我也去看看她的醜態。」
范東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你們是這麼好的姐妹,這種事情我怎麼好告訴你,以後大家還怎麼相處,再說我拒絕過她之後,她也沒再提了,我以為她在和我開玩笑,也沒放在心上。」
蘇然從鼻子裡哼哼了兩聲,「你根本不瞭解小暢,她是那種不達目標絕不罷休的脾氣,表面上莫無其事的,實際上心裡早就打好了鬼主意。」
說到這,蘇然就咬牙切齒的,氣都不打一處來的說道:「好哇,還說什麼好姐妹,暗地裡卻搶我的老公,看我怎麼找你算帳。」
范東此時卻掛念著許暢肚子裡的孩子,幾次提到許暢范東都一陣氣血翻騰,看來那時冥冥之中就有所預示了,只是當時自己沒有在意給忽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