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大白天的你就提這種要求。何況還是阿緋婚禮在即。你怎麼說得出口。」阮明鏡紅著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硬著頭皮道:「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我不答應。這根本不像你……」
侯遠靳坐在她面前。一眼不發。只是那臉上。漸漸不好看起來。他面容雖然俊美。可是生起氣來。便添了幾分陰鷙。看著倒有些令人心生寒意。阮明鏡看久了。也知道每每當他一言不發時。就是在找機會。打算找茬。
她經驗豐富。才不會讓他找茬。
烏黑清亮的眼睛一轉。目光突然落到侯遠靳手邊的托盤上。雖然這傢伙白日宣yin很不好。但是既然點心端來了。就借花獻佛。第一時間更新先讓他高興一點。也許吃飽了就沒事了呢。比如剛才阿緋正生氣。她一拿東西餵飽阿緋。阿緋就乖乖的了……
侯遠靳正暗自沉思該如何懲罰阮明鏡時。突然腿上一重。懷中一暖。阮明鏡徑直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笑靨如花。幽幽的涼涼的香氣鑽入鼻端。讓他的心悸動。
他鎮定心神。冷聲道:「你在幹什麼。起來。」
哼。想嚇唬她。她才不怕。
「遠靳。你剛剛不是說你肚子餓嗎。我來餵你吃蛋糕好不好。很美味的蛋糕。我嘗過。可好吃了。」阮明鏡嬌聲軟語。用小叉子叉了一塊色澤焦黃的蛋糕。酥軟可口。甜香襲人。只是看著就讓人垂涎三尺。恨不得大快朵頤。
唔。她好想吃啊……
她最愛吃蛋糕了。
不過心裡有個聲音冷酷的說道。不行。正事要緊。
她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集中精力。放到哄侯遠靳的事上。
侯遠靳懷裡抱著撒著嬌的佳人。佳人還親自餵他吃蛋糕。剛才那點不快很快煙消雲散。淡淡地「嗯」了一聲。他毫不遲疑地張開嘴。目光直勾勾看著她。
阮明鏡吞了吞口水。將蛋糕輕輕放入他的口中。他其實不愛吃甜的。可是蛋糕入口。阮明鏡又一副期待的樣子看著他。不得不吃。早知道。就換成酥脆鹽餅乾。
他目光微微一動。示意阮明鏡看向牛奶。
阮明鏡又連忙拿起來。遞到他唇邊。他不悅地皺眉:「沒有吸管。」
咦。牛奶直接喝就好了嘛。幹嘛要吸管。阮明鏡不解地看著他:「這裡沒有吸管。不然。我去給你找一個來。」
她這個迷糊的性子。找著找著。說不定就找到爪窪國去了。侯遠靳不希望看到她一去不返。看到她紅唇柔軟。好像很可口的樣子。忽而想到另一個主意:「你喝一口。」
阮明鏡以為他怕燙。依言喝了一口。繼而道:「遠靳。不燙。可以……唔。嗯啊。……」她的唇被吻住了。
她被侯遠靳一把扯入懷中。扶住她的腰。手掌按住她的後腦。讓她傾下身體與自己接吻。
淺淺的嘗了一下她的唇。嗯。芬芳。柔軟。還帶著奶香。的確美味。
阮明鏡瞪大眼睛。手裡還拿著牛奶。右手抵住他的胸口:「放開……」
侯遠靳舔了舔唇。趁她開口嬌嗔的時候。又將她拉下。噙住她的櫻唇。擠開牙關。制住那小小的香舌。攻城略地。肆意放縱唇舌交纏。氣息交融在一起。他又吻得霸道。很快就讓她放棄了抵抗。
阮明鏡左手緊緊抓著牛奶杯。右手抵著他的胸口。氣息凌亂。她感覺到侯遠靳的心跳很快。自己的心跳得更快。神智迷亂的時候。只覺得兩顆心快要撞在一起了。白色的牛奶灑遍了兩人全身。可無人在意。只聽到水聲與纏綿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敲響。兩人才分開。阮明鏡恍恍惚惚。抱著牛奶杯子。眼神迷離。嘴唇微微有些腫脹。侯遠靳迅速將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後站起身。開了門。
「遠靳哥哥。江家很快就要來人了。你看到明鏡姐姐了嗎。」原來是侯意。她正在找阮明鏡。
關王緋已經打扮完畢。可是伴娘卻沒陪在身邊。所有人都在找她。
「她回房拿戒指。待會兒過去。」侯遠靳說完。忽略侯意忽閃的目光。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侯意吃了閉門羹。沉默了一會兒。逼著自己把侯遠衣服上那些白色的東西掃出腦袋:「不會的不會的。遠靳哥哥是正經人。今天又是大日子。他不會白日宣yin……」
雖然這麼說。但是再一想阮明鏡也在房間。沒有露臉。侯意就止不住的腦補……
阮明鏡幾乎是飛奔著跑到化妝間。所有人都在等她一個。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阿緋……你。你好漂亮。跟早上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阮明鏡的眼睛落在一身雪白婚紗。雍容高貴的關王緋身上。驚訝地讚歎。
關王緋才不理會她的恭維。將她推到造型師面前:「快沒時間了。你知道怎麼做。」
造型師托著阮明鏡的下巴左右端詳片刻。大手一揮:「阮小姐天生麗質。盤個隨意的髮髻。插幾件髮飾。把伴娘服換上就行了。」
等為嘴唇塗口紅的時候。造型師笑道:「你的唇有些腫啊。自己咬的。」
阮明鏡尷尬低頭:「不、不小心磕到牙齒了……」
關王緋因為穿上了婚紗。做什麼動作都不方便。挺著胸站在窗前。眼睛斜睨過來。不懷好意道:「磕在牙齒上了。是不是一出去就磕上了。你還順便咬了幾下。對嗎。」
/>「阿緋……」
阮明鏡哀怨地看著她。讓她別說了。
關王緋忍住笑。對造型師道:「反正都這樣了。你給她弄個咬唇妝。也好看。」
造型師連連點頭:「對。咬唇妝。這個好。阮小姐。來。稍微把嘴巴張開一點。」
正當阮明鏡費力把自己塞進伴娘服的時候。金知蓮突然推門而入。滿臉喜色:
「來了。江少來了。」
「這麼快……」
「天啊。我卡住了。快幫一下我。」
阮明鏡的伴娘服只穿了一半。第一時間更新一緊張。怎麼都穿不上去。卡在那裡。於是眾人又幫她。關王緋對她已絕望。可是一邊絕望還要一邊使勁幫她把衣服弄好。
金知蓮看了半天。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徑直走了過來:「都讓開。我來吧。」
大家都讓開。金知蓮站在阮明鏡身前。仔細查看了一下。阮明鏡卡在了腰部。腰部剛好有一個細小的縫隙。金知蓮手薄。順著縫隙將手插了進去。然後另一隻手輕輕按著阮明鏡的小腹。聲音溫柔道:「明鏡。你聽我的。吸氣……」
阮明鏡吸氣。
「呼氣……」
阮明鏡呼氣。
「吸氣。第一時間更新。」
吸。
「吸氣……」
吸。
「吸氣……吸……吸……」
阮明鏡吸得快要窒息了。只覺得腰部一鬆。衣服提了上去。金知蓮道:「好了。」
眾人在一旁緊張看著。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見伴娘服穿上去了。紛紛鼓掌:「還是侯夫人厲害。」
「侯夫人見多識廣。這樣的小問題根本就是小case。隨便動動就解決了。」
「改天得向侯夫人多取經。」
聽著眾人的恭維。金知蓮笑了笑。阮明鏡分明看到她那白皙的耳根子有些紅。
造型師又過來幫她整理伴娘服。阮明鏡悄悄握住金知蓮的手。心中有些忐忑。看著那雙熟悉的、見慣風霜的眼睛。腦中湧過在桃南鎮的種種。不過她既然已經放下過去。還是說出來口:「金姨。謝謝你。」
「謝什麼。只是小事罷了。」
金知蓮神情雖然很冷淡。但卻沒有抽出手。
「我是謝謝您。願意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還有。您這次幫阿緋出嫁。很辛苦。我一直想跟您道謝。只是找不到機會。您不過怪我說晚了吧……」
金知蓮看著阮明鏡那雙清亮真誠的眼睛。心中柔了幾分:「你這麼年輕都看開了。難道我還比不上你嗎。往事已矣。放下過去的確讓我輕鬆很多。你不要以為我是因為你才放下的。我是因為……」她頓了頓。歎了口氣。那張仍殘留著年輕時的美貌痕跡的臉上。漸漸有些凝重:「我老了。爭不動了。只要小意開心。侯家平安。我就心滿意足。再無所求。」
「金姨……」
阮明鏡眼睛一熱。鼻子一酸。關王緋在旁邊已經都聽到了。心中正欣慰呢。看到阮明鏡要哭。連忙道:「阮明鏡。不許哭。」
都說開了。還哭什麼。
金知蓮也道:「好了。今天是關小姐的婚禮。你可別哭鼻子。新娘都沒哭。伴娘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我不哭。我就是太高興了……」阮明鏡連忙吸氣。又拚命用手扇風。好不容易才把眼中的淚意壓了下去。轉而笑道:「等一下去教堂的時候。金姨也陪我們一起去吧。」
「明鏡。我知道你是個感性的孩子。不過我就不陪你們湊熱鬧了。你們去吧。」金知蓮笑著搖搖頭。
關王緋道:「您也去吧。到時候都去看熱鬧了。您留在侯家會覺得不適應的。」
但是金知蓮仍然笑著拒絕了。
她有她自己的堅持和自尊。有些地方。她是永遠不會去的。
比如教堂。
侯明翰娶她時。曾說她不配進入那神聖之地。她一直銘記在心。言語的傷害。遠大於刀劍。**的傷可以癒合。心裡的傷。卻並不那麼容易痊癒。
她的半生。就是這樣毀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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