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蒼穹乾淨遼闊。明媚的陽光。雲卷雲舒。
侯家。
阮明鏡穿著棉絨裙子。披著一件天青長外套。手裡抱著只很大的抱熊。站在二樓往下面看。看到侯遠靳修長冷峻的身影出現後。她連忙大聲叫道:「遠靳。」
侯遠靳微微抬起頭。看見她身體探過欄杆。立刻濃眉緊皺:「回去。」
阮明鏡忙站好。將抱熊壓在欄杆上。小臉從熊耳朵後面露出來:「遠靳。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可是不管她怎麼撒嬌請求。侯遠靳臉上依然沒有解凍的痕跡。
就在早上。侯遠靳發現了她在減肥。氣得將連張媽在內的所有僕人訓斥了一番。還扣了他們整整半年的獎金。第一時間更新並且全程黑臉。氣壓低到整個侯家都快凍成了冰窖。明明冬天還沒來。眾人已經感受到了嚴寒的天氣和紛飛的大雪……
「遠靳……」阮明鏡躲在抱熊後面。靈機一動。伸出小手捏著熊耳朵。做出各種憨態可掬的姿勢:「小熊就像我們的孩子。犯了錯。我幫你打她屁屁。好痛好痛哦。不過。看在她這麼可愛的份兒上。我們就原諒她吧……」
來往的僕人都抿嘴匆匆走過去。
侯遠靳捂著嘴咳嗽一聲:「你進房間去。」
「可是你還在生氣……」
「我不生氣。你進去。站在樓上風大。」
阮明鏡很高興。然後又想起什麼。小心翼翼道:「那你回家的時候。可不可以幫我帶個東西。」
侯遠靳見她難得讓自己買東西。提起了興趣:「什麼。」
「體重秤……早上你摔壞了的那個……遠靳。你別走嘛。聽我說完……」
「阮明鏡。你別太過分。」侯遠靳俊臉如冰。轉身上了車。狠狠甩上車門。絕塵而去。
阮明鏡嘟囔道:「我怎麼過分了……沒耐心的傢伙。人家只是想看看孩子每天重了多少嘛……」
張媽一邊扶著她進去一邊笑道:「阮小姐。侯少是怕您再出現減肥的念頭。所以才這麼生氣。你快進來吧。等吃完這些補品。我們去花園曬太陽。關小姐打電話過來。說她已經把婚紗照提出來了。第一時間更新咱們就等著看。」
「這麼快。」阮明鏡吃了一驚。
侯遠靳忙而不亂。請帖。婚禮。賓客。婚紗照全都按著他的安排有條不紊的進行。婚紗照是半個月前拍的。她的小腹還沒怎麼凸起。所以看起來依然苗條纖細。只是這兩天突然就顯山露水起來。從側面看。已經很有些弧度了。
花園裡花香陣陣。阮明鏡沐浴在陽光中。摸著自己的小腹。一邊與關王緋說笑。一邊翻看那些照片。
「你們很般配。一個帥。一個美。看這張。要不要笑得這麼甜……一孕傻三年。我看啊。你本來就傻。估計以後會被侯少吃得死死的。據說生完第一個。會忍不住生第二個。第一時間更新然後第三個。第四個……」
「啊。我才不要生那麼多呢。」
「我問你。侯少喜歡小孩嗎。」
「喜歡。每天晚上都要在我肚子上聽一會兒。其實現在還什麼都聽不到啦。可是他就緊張的要死。一點小動靜都要興師動眾。其實沒有胎動。只有我的心跳而已。」
「侯少會緊張。」關王緋笑了起來:「看來他對這個孩子很期待。」
阮明鏡輕輕翹起嘴角。
是啊。他很期待孩子。她也一樣。
第一次做母親。她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害怕自己變胖變醜。害怕孩子一出生就奪走了侯遠靳對自己的寵愛。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愛一個人全心全意。不想別人來分享這份愛。可是這個小生命是多麼的偉大。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摸著那個小腹。心中溫柔。完全沒了那種自私的念頭。只想好好保護這個孩子。讓他平安降生。
她再也沒提過減肥的事情。每天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腹中那個小生命。
離婚禮只有三天。可是戒指遲遲未定。侯遠靳帶她去珠寶店。讓她自己挑選喜歡的戒指。
這個珠寶店裡的戒指都是上乘一流的貨色。有流光溢彩的鴿子蛋。奢華美麗。沉重的壓在手指間。彷彿愛之通透。湛藍深沉的藍寶石。如同水滴一般。純淨的深藍閃爍著高的暗光。第一時間更新托在手心裡彷彿要融化。還有漂亮的粉鑽。專門從國外緊急加運過來的。造型落落大方。戴在指間。也同樣美得奪人心魄。
阮明鏡挑的眼花繚亂。實在不知道該選哪個好。她苦惱地說:「遠靳。這些戒指都好漂亮。我怕實在不知道該選哪個好……」
侯遠靳摸了摸她的頭髮:「都喜歡。那我們就全都買下來。」
「啊……」
這些戒指都價格不菲。那可有幾千萬。阮明鏡連忙搖了搖頭:「不要。我突然發現。我有最喜歡的了。」說著。手指胡亂一指。正是那對大的耀眼的鴿子蛋。
侯遠靳溫柔一笑。對老闆道:「包起來。」
他們又選了一對婚戒。裝在漂亮的戒指盒裡。阮明鏡心裡歡喜的快要綻放出美麗的花朵。她抱著侯遠靳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嗒吧嗒親了許多口:「遠靳。你對我太好了。我愛你。」
「我也愛你。老婆。」侯遠靳深邃的眼睛露出濃
濃的愛意。
聽到「老婆」兩個字。阮明鏡的臉微紅:「人家還沒嫁給你呢……」
侯遠靳笑意更深。摟住害羞的阮明鏡。手指微微繞著她的耳垂。輕輕揉捏。
侯遠靳的這個小動作很熟悉。阮明鏡心裡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很不好的感覺。她看不清。努力地要去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第一時間更新
「怎麼了。」侯遠靳看到她神色不對。
「啊。沒、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阮明鏡小小地撒了一個謊。可是很快。她整個人已經被凌空抱起。她尖叫一聲。手緊緊摟著侯遠靳:「遠靳。快放我下來……」
「不是累了麼。我抱你過去。」侯遠靳一笑。不顧她的抗議。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阮明鏡捂著臉:「討厭……」
嘴上說著討厭。其實心裡甜滋滋的。
晚上。她趴在床上。侯遠靳輕輕捏著她的手指。燈光下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溫柔。
「遠靳。你希望寶寶是個男孩子。還是第一時間更新」
「不管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愛。」
「我也是。那等寶寶出世後。你還會這麼愛我嗎。」
「會。在家裡。你第一。」
「可是這樣寶寶會缺愛耶……」
「你和寶寶都第一。」
「不行。我不希望我和寶寶凌駕於你之上。那樣我會覺得對你不公平。」
「那麼。我們三個人都第一。」
「那……」
「小鏡。」侯遠靳翻身而上。深邃的目光直視她的眼睛:「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遠靳。我好害怕。我……」阮明鏡一看到他那深沉溫柔的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心中不由得軟乎乎的。濕噠噠的。彷彿被雨水浸泡的海綿:「我總覺得寶寶的出世。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如果因為寶寶得出世而讓你我分開。那我情願不要……」
「傻瓜。你在說什麼呢。我就在你身邊。誰也不能讓我們分開。」侯遠靳噙住她的嘴唇。吻去她的憂愁。她的擔心:「寶寶只會讓我們更加相愛。相信我。」
阮明鏡的淚珠奪眶而出:「你保證。」
「我保證。」
阮明鏡終於心安了。
她在侯遠靳深情的目光下沉沉睡去。侯遠靳等她睡著後。輕輕將她的手放入毛毯。他的手不經意間碰到她的小腹。那裡已經有了些許弧度。他輕輕撫摸著。感受著那個小生命的存在。肌膚的溫度。那隱隱約約的跳動。也許是指尖的血脈流動。也許是心跳。但是他堅信。是寶寶在回應他。
「寶寶。你一定要保佑媽媽嫁給我。我們三個人。一起守護這個家。」
他俯下身。在阮明鏡那雪白的肚皮上輕輕落下一吻。
虔誠的一吻。
婚禮那天。所有人都忙碌起來。潔白的婚紗送了過來。阮明鏡試了試。站在鏡子前。那個身穿雪白婚紗。化著淡妝。眉目婉轉姣好的小女人。不是她是誰。
關王緋作為伴娘。拉著她的裙擺。滿臉笑容:「明鏡。你好美。」
一個女人一生最美的時刻。就是披上的婚紗的時候。
阮明鏡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又落下淚來。關王緋和張媽緊張起來。連忙走到她身邊:「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我只是太幸福了……」
關王緋鬆了一口氣。繼而摟住她的肩膀。道:「你就是太敏感了。」
張媽又道:「阮小姐。其實嫁人的時候。新娘是不能哭的。這樣是太眷念娘家。對夫家不敬。」
關王緋道:「什麼娘家夫家。不都是侯家麼。」
「到底是有區別的。」
聽了張媽的話。阮明鏡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我不哭了。我會努力忍住的。不能給遠靳製造麻煩。」
「這樣就對了嘛。我讓人給你補妝。看你。剛才一哭。妝都哭花了。」
補完妝。突然有人叫道:「婚車來了。」
阮明鏡一緊張。手裡的粉撲立刻掉了下去。粉瀰漫開來。關王緋正打開香水瓶。忍不住大大打了個噴嚏。香水瓶撞在梳妝台上。灑了一地。淡淡的香水味立刻沾在所有人身上。怎麼都除不掉。
張媽連忙命人打開窗戶。風吹了進來。房間裡所有的白紗、氣球、綵帶都飄了起來。飄渺的白紗纏綿。模糊了人眼。淺淡了時光。夢幻如夢。
阮明鏡突然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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