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發出一陣驚呼,膽小者更是緊閉了眼睛不敢看,場中有一剎那的寂靜的。
「犯人已就地正法,都散了吧。」蒼瀾凌起身,拍了拍衣服,背著手離去。
木清洢胸口驟然發緊,一把抓住蒼瀾淵的手,沉聲道,「高陽上當了。」
「是,」蒼瀾淵目光凜冽,盯著蒼瀾凌離開的方向,「三弟一定是騙得高陽認罪,並承諾會設法救他,但事實上,三弟早就打定主意,要犧牲高陽,保全自己。」
所以在剛才被殺的剎那,高陽才如夢初醒,喊出冤字來,但一切都晚了。
「蒼瀾凌好狠的心性!」木清洢青著臉色,恨聲道,「白白騙得高陽送了性命,他就不怕午夜夢迴之時,高陽來找他索命嗎?」
蒼瀾淵嘲諷地冷笑,「三弟這種人,從來不信鬼神,只信自己,只要對他不利的人或事,他都會斬草除根,不留一點把柄。」
「可惜,多行不義必自斃,」木清洢呼出一口氣,「他不信報應,報應早晚會降到他身上,等著瞧吧!」
「算了,」蒼瀾淵皺眉,見這場中有點亂,就護著木清洢往回走,「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日後造成小心就是。」
兩人一邊注意著周圍動靜,一邊回了東宮。
高陽被斬,伊冰藍遇刺之事,就算是有了交代,為安撫羌族,孝元帝還特意多賞了些珍奇古玩給他們,以示皇恩浩蕩。
說到兩國聯姻之事,伊冰藍也知道蒼瀾淵對自己無意,高傲的性子上來,言明就算蒼瀾淵同意,她也不肯了,天底下好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她還不稀罕了呢。而事實上,她也不得不承認,木清洢相貌絕美,醫術超絕,頭腦冷靜聰明,她是自歎不如,何必硬是要嫁進東宮,到時候看人臉色,仰人鼻息,又有什麼意思。
事已至此,也算是處理的圓滿,沒有人再有異議,幾天之後,各番邦紛紛拜別孝元帝,啟程回去。不過,事情表面上風平浪靜了,並不代表私底下羌族不會有什麼想法動作,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景凌宮那邊也沒有了什麼大的動靜,不過,因為高陽畢竟是蒼瀾凌的手下,就算他自己認下了所有的罪,羌族公主被暗算之事,也不可避免地對蒼瀾凌的聲譽有一些不好的影響,靖凝皇后為此也是大為惱火,私底下警告蒼瀾凌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找準機會再動手。
「凌兒,你怎就讓羌族公主這麼走,為什麼不把她弄到手?」靖凝皇后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反正伊冰藍已經對蒼瀾淵無意,你若能取得羌族的支持,豈非如虎添翼?」
也就她瞧著自己的兒子百般好,還「虎」呢,簡直連老鼠都不如!
「兒臣怎麼沒有做過?」蒼瀾凌恨聲道,「之前兒臣不止一次去見伊冰藍,可她對兒臣的態度突然變的冷淡,根本對兒臣無意,無臣還能怎樣!」說到這件事,他還覺得憋屈呢,堂堂三皇子,還得向一個番邦女子示好,他的犧牲夠大了吧?
「怎麼會這樣?」靖凝皇后皺眉,「你不是說之前伊冰藍對你很有好感,還感激你救命之恩嗎?」
「本來是,」蒼瀾凌煩惱莫名,「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兒臣想她可能也是對高陽之事有所忌諱,而且……」
「而且什麼?」靖凝皇后心念一動,怒道,「是蒼瀾淵和木清洢從中搗鬼?」蒼瀾淵不肯娶伊冰藍,就也不想羌族幫景凌宮這邊是不是?好卑鄙!
「還用說!」蒼瀾凌把一腔怨恨都算到親生大哥身上去了,「他就是見不得兒臣好!父皇訓了兒臣好大一通,太子哥哥不但不幫兒臣說話,還跟著父皇一起教訓兒臣,不是他破壞兒臣跟伊冰藍的婚事,還能有誰!」
「太可惡了!」靖凝皇后一掌拍在桌上,疼得臉色發白,咬牙道,「皇上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之前就瞧著靖宛皇后百般好,現在那賤人死了,他又如此偏愛那賤人生的兒子,從來不把你看在眼裡,他到底是想怎樣!」
看她眼裡這強烈的恨意和話中濃烈的殺機,還知道有多恨靖宛皇后和蒼瀾淵呢!而且,就算在平時,她也並不掩飾這一點,宮中人人盡知她恨蒼瀾淵,並不是什麼秘密。
「斬草要除根,兒臣說過很多次了,」蒼瀾凌冷笑一聲,眼神怨毒,「母后,如果當年那場火……」
「別再提了,」靖凝皇后煩躁莫名,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事情都過去了,是老天無眼,留下蒼瀾淵這個禍患,始終擋著你的路!不過你放心,母后總是要為你打算的,早晚讓你如了願,你不用擔心!」
「兒臣多謝母后!」蒼瀾凌得意地冷笑,就盼著真將太子哥哥踩在腳下的那一天,就可以出盡心頭這一口惡氣了!
這邊母子兩個是憤怒莫名,算計著怎樣將蒼瀾淵置於死地,而在東宮這邊,卻是一片寧靜祥和,這一對少年夫妻終於得償所願,心心相印,又都是血氣旺盛時,尤其蒼瀾淵,剛剛嘗到情慾滋味,如何把持得住,幾乎夜夜與木清洢歡好,極盡享受。
相比較而言,木清洢就被「折騰」的有點慘了,幾乎每天晚上都不得空,第二天累的她要睡到日上三竿,還爬不起身,好幾次她都氣的不行,嚴厲警告蒼瀾淵,不准再碰她。可到了晚上,又總是很沒有原則地淪陷在他的甜言蜜語、溫柔攻勢中。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要配出什麼樣的藥給瀾淵吃了,就會讓他又不想天天晚上都做,又不會傷他的身體呢?這是最近幾天最最困擾木清洢的一件煩心事,即使配著藥的時候,她都在想,想的頭都大了。
「二妹?二妹!」秋月白伸出一隻爪子在木清洢眼前晃晃,「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哦?」木清洢回神,想到自己所想的,臉上一紅,趕緊岔開話題,「找我什麼事?」總不能告訴大哥,她家那位**太強烈,讓她苦惱萬分吧?
「當然有好事,」秋月白得意的眉毛一挑一挑的,攤開掌心,三枚金黃的小藥丸很是誘人,「藥煉好了。」
「真的?」木清洢驚喜莫名,一把搶過來,「真是太好了!大哥,你真有本事!」說罷她跳起來,想也沒想,就抱住秋月白的脖子,在他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
「……」秋月白愣了愣,隨即笑的很欠扁,「二妹,我可是給了你三枚藥丸,再親兩下。」
「哎呀,大哥別鬧了!」木清洢鬧了個大紅臉,她剛才也是情之所至,根本沒往多處想,「我這就去拿給瀾淵!」說罷站起來就跑,盼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讓瀾淵徹底解脫了,她怎麼可能不高興、不激動!
秋月白笑著搖頭,追著她的背影問,「你都知道怎麼服吧?」話是這麼問,不過他的徒弟麼,他還是很清楚的,沒有問題。
「知道……」木清洢的聲音遙遙傳來,早跑遠了。
蒼瀾淵此時正在書房批公,想到晚上又可以跟親親愛妃這樣那樣,他就身心輕鬆,無論做什麼事都能夠信手拈來,也難得的經常在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看得風暮和木清漓直晃眼:主子的脾氣是越來越好了,而且這都歸功於太子妃(妹妹),真是奇跡!
「瀾淵瀾淵!」木清洢風風火火跑進來,大老遠就能聽到她的叫聲,「有好消息,有好消息!」
眾人皆黑線:普天之下,也就太子妃敢這樣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而且殿下還很受用,他兩個真是絕配麼。
其實,只要看到木清洢高高興興,主動親近自己,要是晚上的時候再更主動一些,那對蒼瀾淵來說,就全都是好消息。他放下筆,抬起頭來,微一笑道,「什麼事?」
「看!」木清洢衝到桌前,將那三枚藥丸亮給他看,興奮的很,「藥煉好了,你就要好起來了!」
風暮和木清漓同樣驚喜莫名:真的嗎?太子殿下終於可以解脫啦,真是太好了!
蒼瀾淵看一眼那藥丸,表情雖然沒有太大變化,眼裡卻是溫柔的笑意,將她拉過來,硬是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吻了吻她的唇角,「這些天,辛苦你了,清洢,謝謝。」
「沒什麼辛苦的啊,」木清洢還沉浸在這喜悅當中,搖了搖頭,「而且多虧了大哥,我只是幫幫忙而已。」
「總之多虧有你,」美人在懷,蒼瀾淵又開始心猿意馬,將鼻子湊近她脖頸,深深呼吸她的味道,「你如此費盡心思助我,我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
眼看無邊春色開始蔓延,一干人等立刻識趣地退出去,替他們兩個關上了門。
驚覺到某人腦子裡又開始勾勒那種畫面,木清洢好氣又好笑,把他伸進自己衣服裡的手拔出來,不客氣地一巴掌拍上去,「正經點!你這三天要清心寡慾,先把毒解了要緊,別盡想著這些事好不好?」
三天?蒼瀾淵無趣地摸摸鼻子,怪不得藥有三顆,那就是一天服一顆,還要清心寡慾,那就是足足有三天不能跟愛妃這樣那樣,多浪費時間!
「快點,」木清洢不客氣地指揮他,「今晚別吃飯,解毒的過程中會有些不舒服,不過你要忍耐,三天過後,你就會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