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想逃了,否則何必把自己交給你。木清洢偎在他胸前,「嗯」了一聲,「以後都不會了。」
正在這溫馨浪漫的當兒,秋月白煞風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二妹,二妹夫,起來了沒有?我有事找你們!」
蒼瀾淵瞬間黑了臉:這傢伙,仗著跟清洢結拜了,居然連聲「太子殿下」都不叫,直接叫他「二妹夫」,太無禮了!
木清洢好笑不已,整理了一下衣服,見沒什麼不妥了,這才過去打開房,「大哥。」
「起來啦?」秋月白伸脖子往裡看了一眼,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這才進去,無視蒼瀾淵的黑臉,一本正經地道,「我是真有事,昨晚我將冰藍公主所中之毒仔細研究了一番,發現有些蹊蹺。」
「哦?」木清洢也一下認真起來,示意他坐下說,「有什麼蹊蹺?」
「這毒雖然複雜,而且互相之間牽制著毒性,但還是不難分辨出,其中有幾味是蛇毒,」秋月白甚是得意,拍了拍胸膛,「區區混毒之術,還想難得倒我!」
然木清洢和蒼瀾淵在聽到「蛇毒」兩字時,同時想到一個人,異口同聲地道,「葉青竹?」
難道葉青竹已經為蒼瀾凌所用?要真是這樣,倒也不奇怪,想那日蒼瀾淵把她傷那麼重,毀了她的蛇谷,她一定不會甘心就此一敗塗地,會想辦法報復,也完全符合她的性格。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跟蒼瀾凌合作!
旁人不解蒼瀾凌的性格,蒼瀾淵這個做人家大哥的,難道也不瞭解嗎?那分明就是一頭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葉青竹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葉青竹?就是蛇谷那個女人?」秋月白自然也是知道的,打個哈哈道,「二妹夫,是你惹出來的事吧?」
「大哥,別這麼說,起因在我,」木清洢擺擺手,神情有些冷,「現在還不能肯定是她,我和瀾淵只是依常理推測而已,具體情形如何,還要再詳細查探。」
蒼瀾淵點頭道,「清洢說的對,就算葉青竹真的在三弟那兒,也斷不會輕易露面,不可打草驚蛇。」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秋月白抱著胳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可聽說了,二妹許了伊族長五天時間,形勢不容樂觀哦?」
哦你妹。木清洢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當然知道!而且我自有辦法把兇手找出來,你不用說風涼話。」
「是嗎?」秋月白大感興趣,「什麼辦法,快說!」治病救人他自成一絕,可要說到查案抓兇手,他就是個門外漢了。
木清洢瞄他一眼,「這有什麼難的,任葉青竹再高明,也絕想不到我有小金環蛇在手!兇手動過那毒,身上就會留有氣味,小金環蛇就能將其找出。」
「哦?」蒼瀾淵眼眸也是一亮,「那條小蛇還有這等本事?」
「那是,」木清洢好不得意,「否則我花那麼多心思養它,難道是白養的嗎?」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得意的吧?」秋月白是猛潑她冷水,「世上人何止千千萬萬,難道要讓你的小蛇挨個去挑嗎,那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好像也有道理。蒼瀾淵皺眉,感覺還是讓暗衛將兇手找出來比較靠譜。
「我當然知道,」木清洢不屑地挑了挑眉,「不過這兇手的範圍很好確定,我為什麼要捨近求遠?昨天那些人一見到蒼瀾凌,就立刻退走,當然是他的人,就從他人入手,絕對錯不了。」
蒼瀾淵眼中精光一閃,「有道理。」
正說著話,風暮進來稟報,似乎有些不安,「殿下,太子妃,皇上口諭……」
「要我跟瀾淵去見他?」木清洢一猜就著,而且這也沒什麼難猜的。
「是。」
「看來父皇已知道伊冰藍之事,」蒼瀾淵冷笑一聲,「我這個三弟,這狀行的還真是及時。」
「遲早的事,」木清洢毫無懼怕擔憂之色,「就去跟父皇說說清楚也罷。」
「好,」蒼瀾淵點頭,隨即又有些擔心,「你的身體……」
木清洢臉上一熱,怒瞪他一眼,「說什麼!快點走!」這裡還有好多人在好不好,他就問這種羞死人的問題,是想糗死她嗎?
蒼瀾淵忍笑,好脾氣地道,「好,不說了,走吧。」
看著他倆親親熱熱摟著出去,風暮差點折個跟頭: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太子殿下剛才的樣子,怎麼那麼像一個……妻奴?
洗漱穿戴整齊之後,蒼瀾淵和木清洢一起去昭陽殿。結果快到大殿時,與蒼瀾凌不期而遇,他身邊跟著侍衛高陽,兩人都有些行色匆匆,似乎剛從外面回來。
「太子哥哥,」蒼瀾凌客客氣氣打招呼,「來給父皇請安?」
裝什麼裝,還不是你做的好事!木清洢冷笑一聲,沒言語。
「父皇召見我跟清洢,你出宮去了?」蒼瀾淵對他的態度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冷冷淡淡,無恨無怨。
蒼瀾凌誇張地歎了口氣,「還不是奉父皇之命,去安撫伊峻奇?太子哥哥,你也知道,羌族的勢力一直是番邦之中最為強大的,如果他們要對我大容王朝起而反之,恐怕其餘部族也會紛紛效仿,到時候……」
「是非自有公論,這件事很快就會查個水落石出,未明真相之前,他們敢輕舉妄動試試。」蒼瀾淵眼神冷然,自有一種震懾人的氣息四散開來,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蒼瀾凌暗暗咬牙,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哥哥說的是有道理,可伊峻奇是火爆性子,根本不聽這些解釋,我也是費了好些功夫,才勸得他不要亂來的。」
「那三殿下真是辛苦了,」木清洢這話不無嘲諷之意,「此事看似撲朔迷離,其實很簡單,只要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誰還冤枉得了我!而且我有辦法讓兇手現形,是伊族長太心急了。」
「是嗎?」蒼瀾凌明顯有一絲不安,「聽嫂嫂的意思,是很有把握了?」
「當然,」木清洢從腰上抽下小竹筒來,打開往外一倒,小金王蛇立刻親親熱熱地盤在她掌心,吐著信子示好,樣子很萌,「就是它了,它可以將兇手找出來。」
「它?」蒼瀾凌厭惡地皺眉,「這麼小的東西,能成什麼事?」他從小就對這些滑溜溜、軟塌塌的東西極端反感,看著就渾身發冷,直想吐。
「兇手只要動過毒,身體上就會留下氣味,它就能將之找出來,」木清洢冷冷一笑,「而且它已經迫不及待了,因為兇手就在這兒!」說罷她的手向前一伸,對準了高陽。
高陽一驚,還沒等說什麼,就見那小金環蛇猛地跳起,眨眼間從他衣服裡鑽了進去!「啊!」他本能地驚叫一聲,又跳又抖,臉都嚇白了。
「原來是你!」木清洢一指高陽,厲聲道,「你為何要毒害冰藍公主,嫁禍於我,還不從實招來!」
「屬下冤枉!」高陽只覺得涼涼的東西不停在衣服裡鑽來鑽去,那種感覺簡直毛骨悚然,「屬下沒有……」快出來!該死的快出來,我要把你剁成肉醬!
木清洢冷冷道,「小金環不會找錯人,分明就是你!高陽,我勸你還是快點說實話,不然有你好受!」
「嫂嫂,你這是什麼意思?」蒼瀾凌的臉色也變的很難看,下意識地離高陽遠一點,「無緣無故冤枉高陽,你這是在含沙射影,暗指我是幕後主謀了?」
「三殿下這算是不打自招嗎?」木清洢嘲諷地看向他,「高陽是你的侍衛,他做的事,你會不知道?」
「我……」
「謀害番邦公主,嫁禍太子妃,這可都是一等一的死罪,如果沒有人指使,高陽有幾個膽子,敢這麼做?」蒼瀾淵神情變的酷寒,「三弟,是不是你?」
「我沒有!」蒼瀾凌急了,大聲道,「太子哥哥,你別冤枉我,我、我不知道……」該死,高陽怎麼這麼不小心!不對,這根本就是木清洢的詭計,什麼毒藥的氣味,誰能知道這是真是假?「嫂嫂,你硬要冤枉我,是什麼意思?」
「我有沒有冤枉你,很快就見分曉,」木清洢吹了聲口哨,小金環立刻從高陽衣服裡鑽出來,順著她的褲腳爬上去,乖乖進了竹筒,「三殿下,那天偷襲我和冰藍公主的,一共有十六人,都是你的護衛吧?他們根本不可能懂得將幾種蛇毒混到烈性毒裡去,一定有別人教他們這麼做,對不對?」
蒼瀾凌忽地想到什麼,臉色一變,冷汗已出。
「而這大容王朝,有誰比葉青竹更懂得利用蛇毒來害人,三殿下,還用我說的再明白一點嗎?」木清洢似笑非笑,我看你怎麼解釋!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蒼瀾凌強自鎮定,認定她不可能有證據證明自己跟葉青竹有所牽扯,「葉青竹跟我有什麼關係?」
蒼瀾淵冷聲道,「三弟,是不是要等我從你宮裡把葉青竹搜出來,你才會承認?」
「而且毒是葉青竹所配,她既在你那裡,你的宮裡就絕對留有氣味,我的小金環蛇可不是吃素的哦?」木清洢揚了揚手裡的竹筒,氣勢逼人。
蒼瀾凌登時有些慌神,他自是萬萬沒有想到,木清洢會如此厲害,用這麼一條不起眼的髒東西,就能指出高陽,而且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能猜到葉青竹在自己宮中,真是可怕,也的確是他疏忽了!「那、那又怎樣?嫂嫂,你不要血口噴人,就算我宮中有這毒藥的氣味,也可能是被別人陷害,別者別人動的手,我並不知情,你怎能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