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天死定了!」青籐面露得意之色,「蒼鴻曦,你也不用覺得冤枉,很快你兒子就會來跟你團聚!」
「哈哈哈!」蒼鴻曦仰天狂笑,「青籐,你這個白癡,你太小看本王了!」
話音未落,就聽慘叫聲此起彼伏,黑衣蒙面人不停倒下,身上插滿羽箭,一時未死者也在地上哀號,好不淒慘。
青籐臉色大變,「你……」
他也確實是太大意了,怎麼就不想想,蒼鴻曦可能一個人前來嗎,沒有萬全的準備,他怎會冒這個險!
剩餘的黑衣蒙面人也如驚弓之鳥,紛紛退守到青籐身前,慢慢後退。
蒼鴻曦緩緩靠近,「青籐,跟本王鬥,你還太嫩了!把燁兒交出來,本王饒你不死!」
「你會饒我?」知道一切都已無可挽回,青籐卻並不顯得怎樣悲憤,只是有種說不出的絕望,「蒼鴻曦,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性,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才是你會做的事,你會饒我!不過你也不用得意,你陰謀反叛,孝元帝一樣不會放過你!」
「本王的事,你管得著嗎?」蒼鴻曦篤定沒人知道他跟青籐之間的交易,也不介意說出來,「等本王位登大統,連皇兄都要聽本王的,他還能將本王怎麼樣?」
「可惜,二皇叔你等不到那一天了!」陰森森的聲音響起,蒼瀾淵如神人天降,驟然出現在場中,身邊自然是不離不棄的木清洢,兩人同樣一身青衣,氣度不凡。
蒼鴻曦呆了呆,臉色大變,「太、太子?」
「二皇叔,你好大的胃口,想吃下大容王朝的江山?」蒼瀾淵眼神酷寒,嘴角邊一抹冷峻的笑意,「還想父皇聽命於你,這麼說的話,你也沒打算給你侄兒我活路了?」
蒼鴻曦尷尬而又驚恐,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被蒼瀾淵聽到,「這……我……」忽地瞪向青籐,「你出賣本王?」
青籐攤了攤手,「我也正奇怪,太子殿下原本是被我給拿住了的,何以會出現在這裡。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你跟太子妃設好的局,是嗎?」
「是,」木清洢有些意外於他的冷靜,不過剛才的一切她和蒼瀾淵都聽分明,青籐現在的情況,是「哀莫大於心死」,對一切都無所謂了,「否則何以把你和衛王之間的陰謀給揭出來,***!」
「你……」蒼鴻曦怒不可遏,「太子妃,你少血口噴人,本王對皇兄一片忠心,天地可表……」
「得了吧,衛王,」青籐嘲諷地冷笑,「太子殿下已親耳聽到,你還想抵賴嗎?再說,不是還有我嗎,孝元帝面前,我會把一切都說出來,看你的下場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你……」蒼鴻曦眼裡現出殺戮血光,「你敢?說,燁兒在哪裡?」只要兒子沒事,他還是可以做最後一搏的,誰怕誰!
「不告訴你……」
「我們已經將他救出來了,你不用擔心,」木清洢歎息一聲,「不過你的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免的嚇壞了他。」
「真的?」蒼鴻曦驚喜莫名,「燁兒沒事?太好了!」那他就可以……
「二皇叔,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蒼瀾淵一眼看穿他的意圖,「我早已稟告父皇你的不軌意圖,衛王府如今已被禁衛軍重重包圍,一隻蟲子都別想飛出來,拜月教的地宮也已被我們控制,你們的事,敗了。」
蒼鴻曦大吃一驚,臉色慘變,「你說什麼?衛王府……」心中一動,忽地想到什麼,轉向青籐,「你跟他們串通一氣,出賣本王?」
「喲,王爺這話是怎麼說的,」青籐妖嬈一笑,「我倒是想跟太子殿下合作,可惜我瞎了眼,先遇上你,被你利用也就罷了,你居然還騙我,教主明明已經死了,你卻一直推三阻四,不肯告訴我真相,你現在還有臉指責我?」
「這……」蒼鴻曦反駁不得,冷汗都要流下來,如今看來,拜月教主已死之事,必定是蒼瀾淵告訴青籐的,關鍵時刻壞了他的大事,簡直可惡!
等他們吵夠了,蒼瀾淵冷聲道,「青籐,你不必只知道指責二皇叔,拜月教居心叵測,鼓動子民造反,不可原諒,你還不速速讓地宮的人都出來投降,父皇慈悲為懷,定會對你們從輕發落。」
他們雖控制了地宮,但因為一時找不到其他入口,加上地宮錯綜複雜,機關密佈,不明情況之前,若是貿然闖入,倒是也能早晚將之一舉成擒,但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青籐嘲諷一笑,「唉喲,太子殿下,你剛才不是很威風嗎,說已經把地宮給控制住,怎麼現在,還需要我來給你帶路啊?不過我還在納悶,你既然能從地宮逃出來,就不知道怎麼進去嗎?」
他自是以為封鎖了原來那個出口,別處的出口蒼瀾淵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絕對不可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逃出來。而他沒想到的是,之前被他抓住的那個蒼瀾淵是風暮所扮,現在還被關在地宮呢。
蒼瀾淵也不解釋,冷聲道,「不必逞口舌之利,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束手就擒吧。」
青籐揚了揚眉,「我若不呢?」
「來人!」蒼瀾淵一聲厲叱,「拿下!」
「是!」禁衛軍立刻手持弓箭,緩緩縮小包圍圈。
青籐帶來的人隨即護著他向後退,但前後左右都是閃著亮光的箭頭,能躲到哪裡去!
「青籐,別再負隅頑抗了,」木清洢緩緩過去,手心一團淡紫色光芒若隱若現,足見其內力之深厚,已非尋常人可比,「就憑你這幾百人,如何能跟三千禁衛軍對抗!如果不想他們無辜喪命,就別再做無謂抗爭!」
先前跟青籐一起商議大事的幾個護法也都在,聞言怒道,「我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教主已死,我們又何必獨活!」
「跟他們拼了,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一時間你叫我嚷,群情激憤,他們一個個目露凶光,一看就是寧死不降之輩。
「清洢,不必跟他們廢話,」蒼瀾淵閃身欺近,「拿下青籐,其餘人不降者,殺無赦!」
木清洢歎息一聲,「也只能如此了。不過,」她看向青籐,「你真想頑抗到底,戰死在這裡,不想把你們教主的骨灰拿回來,好好安葬?」
這話無疑成功擊中青籐的死穴,他瞬間臉色慘青,笑不出來了,「我……」
「把教主的骨灰還回來!」
「你們這幫畜牲,人都死了,還不依不饒,你們損陰德,不得好死!」
「一幫沒人性的,咱們就是死了化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木清洢對他們的叫囂只當沒聽見,知道青籐是他們的主心骨,所以只向著他說話,「青籐,你想想清楚,戰死在這裡,和將你們教主安葬,哪一個更有意義。」
蒼瀾淵瞄了木清洢一眼,眼底掠過不易察覺的笑意:這丫頭,還真會利用「攻心為上」之計,挺厲害的麼。
青籐咬緊嘴唇,有血絲從他唇齒之間緩緩流下,他恨聲道,「太子殿下,我若降了,你當真會將教主的……教主的骨灰還給我?」他其實真不想說出這句話啊,因為如此一來,他就必得接受教主已死的事實,這何其殘忍!
「可以,」蒼瀾淵一挑眉,「我答應過的事,絕不反悔。」
青籐眼神數變,顯見心裡掙扎得厲害。
蒼鴻曦急的要吐血,青籐若是降了,被帶到皇兄面前,一定會將他們之間的計劃說出來,那他哪還有命在!他看了看左右,無人注意到他,眼中殺機一閃,忽地甩手就是一記飛鏢發出,直奔青籐而去。
誰料人算不如天算,木清洢表面看起來注意力都在青籐身上,事實上她早想到蒼鴻曦不會就此罷休,所以一直注意著他的動靜,果然見他忍不住出手,立刻大喝一聲,「忽」一掌拍出,強勁的掌風將飛鏢打出,正中青籐左側的一棵大樹。
青籐一驚,瞬間明白蒼鴻曦是要殺他滅口,怒聲道,「蒼鴻曦,你找死!」說罷就要出手,殺之以洩心頭之恨。
蒼鴻曦一擊不成,亦不戀戰,飛身就逃。
蒼瀾淵略一猶豫……蒼鴻曦雖犯了滔天大罪,但畢竟是他二皇叔,怎好下殺手。但木清洢卻無此顧慮,她身上沒帶暗器,抬手拔下頭上髮釵,以閃電一般的速度甩手擲出,「哧」一聲,正中蒼鴻曦後心大穴,他「哎呀」一聲叫,頓時全身酸軟,倒了下去。
禁衛軍隨即衝過去,將其抓住,鐐銬加身,看他再往哪裡跑。
蒼鴻曦忍痛大叫,「木清洢,你敢傷本王,你好大的膽子……」
蒼瀾淵皺眉,一揮手,「看好他,不得隨意傷他。」要如何處置二皇叔,自有父皇定奪,旁人不得擅用私刑。
「是,殿下!」
蒼鴻曦帶來的人一見主子被俘,加上太子殿下與太子妃聯手控制了場面,哪裡還敢抵抗,紛紛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兵不血刃就制服了衛王一夥,這個結局已經相當不錯了。
青籐冷笑一聲,滿眼不屑,「就這樣是便宜他了,若換成是我,定將他銼骨揚灰!」
木清洢拍了拍手,「你們都是自作孽,不可活,沒有誰比誰更該死。如何,考慮清楚了嗎,要不要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