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淵張開雙臂,將主動投懷送抱的小笨蛋接住,「這麼迫不及待?那就來……」
「太子殿下,」風暮很煞風景地走進,在蒼瀾淵殺人一樣的目光中打了個哆嗦,還是盡忠職守地把話說下去,「暗衛回報,青籐現身,往京城去了。」
「哦?」蒼瀾淵神情一冷,看一眼早就跳到一邊的木清洢,「獵物離巢了?」不用說,青籐在這個時候上京,必定是親自去見衛王,共商大計。
「看來是,」說到正事,木清洢立刻放下剛才的事,正色道,「放青籐上京,不要打草驚蛇。」只要抓到他跟衛王見面的真憑實據,才能定他們的罪,否則一切只是枉然。
風暮道,「是,殿下之前已有吩咐,故暗衛只是隨後跟著,並未出手。」他現在越來越發現,太子妃不但醫術超絕,而且頭腦冷靜、聰慧,不輸太子,兩個主子真是絕配!
木清洢點頭,略一沉吟,問道,「瀾淵,我們是否立刻回京?」
蒼瀾淵慢慢搖頭,「不必,青籐去見二皇叔,必定格外小心,二皇叔見不見他,還得另說,就算見到,二皇叔也未必能如了青籐的意,我們此時趕回去,也未必來得及,既然青籐離開,我們也正好趁此機會,打探到他們的藏身之地,提前埋伏。」
「有道理,」木清洢點頭,「審問之事,可有眉目了嗎?」
「沒有,」蒼瀾淵搖頭,冷笑道,「不過也無所謂,我的人已經查到些線索,很快就會有消息,所以,稍安勿躁。」
木清洢不再多言,靜靜看著蒼瀾淵,覺得這種時候的他真的很吸引人,要不怎麼說,認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呢,自己的夫君真的很優秀,連她都要把持不住自己,被徹底俘獲,也是早晚的事吧?
果然不出蒼瀾淵所料,青籐此次上京,隔天就悄然回轉,看他急匆匆的樣子就知道,此次跟衛王面見,沒有好結果。
不多時,暗衛即前來稟報,「太子殿下,青籐與衛王秘密見面,商議起事之事。」
「還真是二皇叔,證據確鑿了,」蒼瀾淵握拳,眸光冷冽,「二皇叔不答應?」
「是,衛王說時機不到,何況如今皇上嚴令京城戒備,捉拿拜月教餘孽,風聲太緊,起事必定會敗。」
木清洢嘲諷地道,「難道他認為以後會有機會?」當今皇上不好女色,勤奮理政,勵精圖治才有了如今的盛世,會那麼容易讓人扳倒嗎,真是笑話!
暗衛道,「太子妃英明。青籐很生氣,說衛王是在敷衍,兩人吵了幾句,不歡而散。」
蒼瀾淵擺手示意暗衛下去休息,道,「清洢,你覺得青籐會有何動作?」
「他不會放棄找衛王合作,」木清洢口氣很篤定,「雖然我不知道衛王允諾了他什麼條件,但如果不是他們對彼此都有利用價值,又何以會勾結到一起。」
蒼瀾淵眼睛亮了亮,「你的意思是說,青籐可能會對二皇叔身邊的人下手?」
「**不離十,」木清洢打個響指,「不過那也正好,我們就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蒼瀾淵失笑,「你倒會說話!不過如今箭在弦上,我不能再等,我決定引蛇出洞。」
「什麼?」木清洢一驚,「你……你想用自己作餌?」這也太冒險了吧,青籐有多恨他,他又不是不知道,還要以身犯險,就不怕有去無回嗎?
「青籐不會輕易殺我,」蒼瀾淵似乎很有把握,「如果不這樣做,也沒法逼得二皇叔現身,如今這情形,少不得也得賭一賭了。」
木清洢才要怒,轉念一想,這也未嘗不是解決問題之法,何況他們如果連這樣的考驗都抵不住,又何談以後,隨即恢復了面色,點頭道,「好,我會幫你。」
蒼瀾淵心中一暖,拉過她抱住,並不用力,但能讓人感覺到他對她的在意和心疼,「……好。」
木清洢小小地翻個白眼,還以為你又有甜言蜜語來迷惑我,結果就憋出這一個字,真有你的!
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等了這些時日,終於有了消息,碧天宮的人回話,已經查到青籐一夥的藏身之處,就在拜月教老巢。
「怪不得!」蒼瀾淵眼眸精亮,「我還真是低估了他們,沒想到他們會如此冒險!」
對於拜月教之前被滅之事,木清洢也已知曉,當然知道他們所說的「老巢」在何處,笑了笑道,「說的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青籐是個人物。」
「如此一來就好辦了,」蒼瀾淵揚了揚眉,「風暮,吩咐下去,按計劃行事。」
風暮猶豫了一下,本能是要反對的,因他實在不放心讓主子去冒險,不過看到木清洢的眼神,他也就不再多說,應道,「是,殿下!」太子妃不但聰慧無雙,而且醫術超絕,速度無人可比,內力跟殿下好像也差不了多少,在她在殿下身邊,應該不會有事。
木清洢笑道,「風暮對你很忠心,看他一臉擔心的樣子,像是天塌了一樣。」
「風暮一直跟著我,各方面都很出色,就是有時候太過於小心。」蒼瀾淵挑挑眉,「不說他了,今晚我們就動手,你一切小心。」
「該小心的是你,」木清洢也沒怎麼多想,就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哦!」
蒼瀾淵微一愣,鼻子上餘溫猶在,他眼裡現出狡黠的笑意,將木清洢的手握住,「愛妃這是在挑逗我嗎?怎麼,想給我些戰前福利?」
木清洢臉上一熱,不過因為近來被蒼瀾淵逗弄的多了,已經不再像開始時那樣無措,還能瞪回去,「少不正經!大敵當前,你還玩兒!」
蒼瀾淵輕笑,輕輕一拉,將她扯進自己懷裡抱住,低頭吻一吻她的眉心,輕聲道,「清洢,拜月教的事解決掉之後,我們……一起回去,你以後都別再逃開我,如何?」
木清洢的身體微微顫了顫,她原本已經不再想這件事,可如今被問到,她還是感到莫名的心慌,「我……」
「你是我的妃,本就應該陪在我身邊,不是嗎?」蒼瀾淵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仍舊無條件地做出讓步,「清洢,你究竟為什麼要逃?你對我……就……」其實是想問清楚,她是不是真的這麼討厭自己,對自己一點情意都沒有,可身為男人的驕傲又讓他問不出口如此軟弱的話,真是可笑!
可有一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木清洢並不討厭他,現在更不會拒絕他對她的親近,那麼,她對他的防備和排斥,是為了什麼?
「我……」木清洢咬唇,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瀾淵,別胡思亂想,我不討厭你,你那麼……好,」說到這裡,她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己貧瘠的詞彙,居然說的這麼惡俗,但好歹能表達她對蒼瀾淵的肯定吧,「我是女人,身心都正常,你對我又那麼體貼寬容,我怎麼可能對你沒有感覺,我只是……有些事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
「你說啊,我在聽,」蒼瀾淵無疑被木清洢對自己的坦誠很是驚喜,甚至有些急切,「只要你別再想著離開,不管是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好,」木清洢一笑,「我會跟你說,但要等拜月教的事情過了之後,咱們再好好談一談,到時我是走是留,也全在你一句話。」
「我……」
「就這麼說定了,」木清洢手一揮,表示關於這個問題,可以結束談話了,再說下去,那就沒完沒了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去拜月教老巢。」
蒼瀾淵沉默一下,點頭道,「好。」清洢已經答應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訴他,他也不急在這一時,那就先集中精力,解決眼前事再說。
兩人回房各自準備,換好夜行衣,帶上必要的物什,天黑下來之後,即一人一騎,快馬加鞭,趕往拜月教總壇。
幾年前那場大火之後,這地方已經人跡罕至,只從地面上看,根本看不出還有人居住。四週一片寂靜,半人高的雜草隨風起伏不斷,彷彿埋伏著千軍萬馬,殺機四伏。
蒼瀾淵和木清洢一邊注意著四周動靜,一邊悄然往前靠近,尋了半晌,木清洢皺眉輕聲道,「地宮的入口在哪兒?」
蒼瀾淵機警地四下看了看,搖頭道,「具體位置我也不清楚,我的人只打探到有拜月教人在此地出沒,對地宮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地。」
木清洢點頭,這也不奇怪,要是那麼容易找到,拜月教這些人也不會一直藏到現在,而且還有膽子出來興風作浪了。
兩人正小心地查探著,風中傳來一絲異響,明顯是有人靠近,他兩個趕緊壓低身體,伏在草叢中。蒼瀾淵內功超絕,只要屏住呼吸,旁人就很難發現他的存在,而木清洢則是僱傭兵出身,最會隱藏氣息,不會露出破綻。
不大會兒,兩個一身黑衣的蒙面男人掠近,先是四處看了看,確定未被人跟蹤,這才走到一處半截牆壁跟前,在上面按了幾按,然後是「嘎吱」的聲音慢慢響起,在他們面前的地上,就露出一個三尺見方的入口來。
蒼瀾淵無聲冷笑:就是這裡了。不待那兩個蒙面人下去,他手指連彈,「哧哧」兩聲之後,他們已被點中穴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