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洢一直修煉馭龍訣,早已成此道高手,當然看得出他的內功修為相當之高深,而且現在正是關鍵時候,旁人打擾他不得。對,趁著這機會,趕緊逃!
話說回來,外面暗處不知道有多少暗衛守著,保護蒼瀾淵的安全是一定的,那會不會順便擋下她,不讓她逃?早前忘了跟蒼瀾淵約定這一條了,這是他們兩個這間的事,旁人不能插手。
不管了,先逃再說,大不了跟暗衛打一架,反正他們不敢把她怎麼樣,應該有機會。
主意打定,她悄悄將醫書收起,揣在懷裡,看一眼蒼瀾淵,確定他一時半會收不了功,這才屏息提氣,躡手躡腳地往門邊走去。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木清洢才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蒼瀾淵平靜無波的聲音,「我已吩咐夥計將飯菜送到房中來,清洢,你餓急了嗎?」
你才餓急,你全家都餓急!
木清洢咬牙,氣的想把他咬成渣:你不是練功呢麼,怎麼說收功就收功,就這麼收放自如!「……是,我餓急了,現在什麼都吃得下!」
「好,」蒼瀾淵擺明就是知道她想逃,卻一副淡定的樣子,下床過去開門,揚聲道,「夥計,送飯菜上來。」想他一國太子,需要什麼的時候,何曾自己開過口,為了心愛的女人,他這身段放的夠低了吧,某人還不知足,是太縱容她了麼。
「好勒,就來……」夥計拖著長腔答應一聲,立刻吩咐廚房準備飯菜。方纔這位大爺的僕從可留下了一錠黃金,讓他們只管上最好的酒菜,他們豈會不知這是位財神,不小心侍候怎麼成。
不大會兒,一桌豐盛的美味佳餚就擺放好,色香味俱全,光是聞一聞,就讓人胃口大開,夥計替兩個倒上酒,恭敬地道,「公子爺,姑娘,請。」
蒼瀾淵揮揮手,夥計趕緊退出去,體貼地關上了門。
木清洢看了一眼,撇嘴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點不假。」不過兩個人吃飯,就擺這麼大的捧場,而且毫無疑問的,這還是在外面,蒼瀾
「世事如此,你何必氣,」蒼瀾淵也不惱,淡然一笑,「你不是餓了嗎,先吃飯。」
你真淡定。木清洢「嘁」了一聲,方纔她也就隨口一說,能改變什麼,填飽肚子要緊,不然哪有力氣逃,也就不客氣地坐了下去,瞥見酒杯裡的酒,她心中一動,登時有了主意,端起來道,「請。」
平日裡好像不怎麼見蒼瀾淵好杯中物,那他酒量一定不行,而她還是「鬼見愁」之時,因為被背叛,曾經有段時間很惡俗地借酒澆愁,希望心上人可以回心轉意。結果頹廢了一段時間,心上人倒是沒回頭,她自己的酒量反倒練出來,不說千杯不醉,至少一般人比不過她的酒量,有機會哦。
蒼瀾淵不疑有他,端起酒杯,跟她輕輕一碰,姿態優地喝了下去,「酒傷身,還是少喝,吃菜。」說罷夾了些菜放進木清洢面前的碟子裡,自己也吃起來。
木清洢暗暗在心裡讚一句:果然不愧是自小接受「高等教育」的皇室子弟,尤其還是一國儲君,即使不在皇宮,沒有人看著,也一樣謹言慎行,風儀無雙,「慎獨」之意,就是指這個了吧?
「怎麼,不合胃口?」見她只是盯著自己發呆,蒼瀾淵唇角一抿,「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讓他們去做。」
「不、不用了,」因為他的體貼,木清洢竟然有剎那間的慌亂,趕緊搖頭,「很、很好,不用麻煩。」說罷趕緊大口吃,以把快要跳出口的心臟給壓回去。我勒個去,這人果然是妖孽來的,不能盯著看,不然真得給他吸了魂兒去。對,她應該用蕭燼給的通靈魔鏡照一照他,看他到底是不是妖變的,這麼會迷惑人心!
蒼瀾淵一挑眉,這丫頭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七七八八的,吃個飯表情也那麼豐富,不知道她這樣子太可愛,讓他快要壓抑不住,把她給壓在身下嗎?
「瀾淵,再喝一杯,」吃過一陣,木清洢才猛地想起自己要把他給灌醉,好趁機逃走的計劃,趕緊堆起一臉的笑,替他斟上酒,「請。」然後搶著先喝光,意即你喝我也喝,誰也不吃虧。
蒼瀾淵面露不悅之色,「清洢,女兒家要少飲酒,太傷身不說,也不合規矩。」
「這有什麼,」木清洢不以為意,一揮手,「江湖兒女,不講究那些俗禮,光吃飯有什麼意思,喝!」一把抄起酒壺,就要倒酒。
「不准!」蒼瀾淵臉色一沉,劈手將酒壺奪過,忽地詭異一笑,「清洢,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你是想灌醉我,然後逃走是不是?」
魔鬼!
被看穿計劃(誰叫你的計劃這麼拙劣),木清洢尷尬地打個哈哈,搖頭劇烈否認,「沒有沒有!我才沒那麼無聊!再說,你喝我也喝了啊,難道你的酒量還比不過我?我是看長夜漫漫,反正也沒有事情做,就喝喝酒,打發時間而已,你想太多了。」
靠,說出來就好玩了,這招又不行,這可怎麼辦。
啊,對了!她眼珠一轉,忽地想起來:她可是大夫來的,身邊也帶了不少迷藥什麼的,都是她親手配製,藥效絕佳而且無色無味,令人防不勝防。既然灌不醉他,那就偷偷下藥,把他迷倒,她不就可以逃了?
「是嗎?」蒼瀾淵不置可否,把酒壺拿到另一邊,「長夜漫漫是不假,你要覺得無聊,我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是非要喝酒。」
一聽他又要把話題往那方面引,木清洢趕緊道,「好啦,不喝就不喝,那吃飯總可以吧,吃飯,吃飯!」
蒼瀾淵淡然一笑,小丫頭,我就看你還有什麼招!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走,你還嫩了點,早晚會乖乖跟我回去!
一頓飯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吃完,夥計來收拾了東西出去,又很周到地讓人準備了木桶熱水,好方便他兩個沐浴。
木清洢很清楚,沐浴的時候絕對會有事情發生,所以她堅決不在這種時候跟蒼瀾淵同屋,「瀾淵,你先洗,我出去等著。」
「不必,一起洗。」蒼瀾淵已脫去外衫,只著中衣的他越發顯得身材頎長,雖瘦但並過分,腰很細,但看上去就很緊實而有力,非常有看頭。而且他雖是男子,身上卻時時帶著淡淡的荷花香,平添幾許清之意。
「休想!」木清洢給他一句話惹毛,也顧不上欣賞美男了……何況關於美男出浴的畫面,她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已經看到,該看的不該看的,還有……那個地方,她都看過,不能再看了,不然一定出問題。
「我們是夫妻,一起沐浴怎麼了?」蒼瀾淵漆黑的眸子看定了她,透出若有若無的笑意,「可以互相擦背,有什麼不好。」
「外面那麼多人,誰不能幫你擦個背,」木清洢不買他的賬,轉身就往外走,「你洗好了我再洗。」
眼前人影一閃,蒼瀾淵把她攔了下來,非常「慈悲」地做出讓步,「不一起洗也可以,但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否則你若趁我沐浴時逃了怎麼辦。」
不逃的是傻瓜!
木清洢暗暗咬牙,乾笑道,「怎麼會,我發誓……」誰料她才舉起右手掌,準備發個不痛不癢的誓矇混過關,就覺得手腕上突然一涼,已經被什麼東西扣上,「你……」
「是同心鎖,普天之下,只有我會開,」蒼瀾淵悠哉悠哉,把另一頭鎖在自己右手腕上,「這樣你就逃不掉了,過來,陪我一起沐浴。」
「蒼瀾淵!」木清洢又驚又怒,用力一扯,「快放開我!」大意失荊州啊,怎麼沒防到他會有這一手,竟然這麼容易就讓他扣住,簡直是對她智慧的污辱!
蒼瀾淵被她扯得胳膊一晃,氣定神閒地道,「待我沐浴過後,就替你解開,你若是亂動的話,說不定這同心鎖就會鎖死,連我都解不開了。」
木清洢氣結,雖然不能斷定他所言真假,但如此這輩子都要跟他鎖在一起,豈不完蛋,哪裡還敢再掙扎,只能氣鼓著腮,被動地跟著他到了浴桶邊,冷冷地道,「你自己洗,我在旁邊等著。」士可殺,不可辱,跟他一起沐浴是沒門,大不了魚死網破。
知道她這次是真生氣了,蒼瀾淵也不再強迫他,除去衣衫……至於右手衣袖因為鎖著同心鎖而不方便脫,他乾脆扯爛,扔到一邊,進了浴桶,舒服地坐下去,慢慢清洗起來。
當然,他脫衣服時,木清洢都是背對著他的,鼻子裡傳來陣陣清新之氣,她止不住地面紅耳赤,哪裡還氣得起來……這畫面是不是很詭異,一個正在生氣的女人,一個脫光光的男人,兩個人的手是鎖在一起的……
「你是想對我用藥吧?」蒼瀾淵忽然開口,又是提前洞悉她的意圖,「什麼迷藥之類,對不對?不過我提醒你,這同心鎖真的只有我一人能開,不信你現在可以試試,你若能打開,我就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