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能找到你啊,」墨玄很得意,踢著小腳道,「因為你身上有我的龍珠麼,當然你走到哪兒,我就能找到哪兒了。」
我去。木清洢撇嘴,這不就跟雷達探測一樣的,她想甩都甩不掉小孩?不過也正好,小孩的空間裡有她所需要的一切手術器械,是應該帶著的。「你跟著我也行,不過不能到處亂跑,聽到沒有?」
「我不會。」小孩很乖,衝著木清洢眨眼睛,笑的無害,「姐姐,我餓了。」
萌的。
木清洢感慨一聲,站了起來,「走吧,帶你去找東西吃。」
「不是啊,」墨玄趕緊壓住她的手,咬著嘴唇指她的嘴唇,「就是吃……你……」
啊,對了。
木清洢心道我是這陣子太忙了,把這茬給忘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她也沒多想,坐正道,「來吧。」
墨玄頓時歡天喜地,兩隻小手扶住她肩膀,就要湊過去。
「清洢清洢!」秋月白的聲音煞風景地響起,他一陣風似地奔進來,「有大事……呃,這小孩是……」更讓人瞠目的是,他兩個居然要……好驚悚的有木有……
木清洢絲毫沒有被抓住現形的尷尬,不過有外人在,她當然不可能繼續跟墨玄親親,推開他站起來,問道,「什麼大事?」
「啊?」秋月白一時轉不過彎,愣了一會才一拍腦門,「對了,沈小姐回來了。」
木清洢挑了挑眉,「關你毛事?」跑那麼快,是想怎樣?
「……」秋月白跺腳,越急越說不明白,「不、不是,是沈小姐她、她受傷,眼睛……看不見……沈幫主……」
「你不早說!」就是說又有可以讓她鍛煉醫術的機會了?木清洢白了他一眼,拔腳就走。
秋月白愣在當地,反應不過來。
墨玄趕緊追著姐姐去,還不忘對秋月白道,「你好。」然後跑沒影了。
「你好。」秋月白下意識地回一句,趕緊跟上。
中院沈玉姣的房前已經圍了不少人,沈慕容、幾位堂主都在,個個一臉凝重和焦急,很不安的樣子。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神醫來了!」
沈慕容大喜,趕緊命人讓開道,讓木清洢和秋月白過來,他迎上去道,「又要勞煩兩位神醫,老夫慚愧!」
「無妨,」木清洢一擺手,神情很冷靜,「我輩份內之事,不知道沈小姐她……」
「老夫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沈慕容又急又心疼,「剛剛突然讓人給送回來,說是摔傷了胳膊腿不說,還壞了眼睛,我這……」
這麼嚴重?木清洢看向秋月白,「什麼情況?」
秋月白道,「我方纔已替沈小姐看過,她是從高處墜落山崖,折了右臂,雙腿和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臉上也有,不過幸好不嚴重。麻煩的是她眼睛完好,卻已失明,我懷疑……」
「那就是摔壞腦子了,」木清洢果斷下結論,邁步進去,「我先看看。」
「好,好!」沈慕容現在是將木清洢和秋月白當成神仙一樣供著,當然對他們的話絕不懷疑,果斷讓所有人都退下,別擠著看熱鬧。
秋月白和木清洢一起進去,一名十五、六歲的丫環守在床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停地叫「小姐,醒醒」,吵的要命。
沈玉姣躺在床上,胳膊上、腿上胡亂纏著些繃帶,頭髮也很亂,看來是匆匆被送回來,都沒顧得上打理。臉上有一些擦傷,不過如秋月白所說,不是很嚴重,不過因為處理不得當,有些紅腫化膿,不快點治的話,難保不會留下疤痕。
「神醫,神醫,救救我家小姐吧!」小丫環笑卉連連叩頭,「小姐看不見啦……」
「稍安勿躁,」木清洢一抬手,「你先出去,這裡有我。」
笑卉趕緊抹著眼睛退到門外去,伸長脖子看。
木清洢坐到床邊,輕輕叫道,「沈小姐?」
「我醒著,」沈玉姣冷靜地開口,「你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女神醫吧?」
「我叫木清洢,」木清洢很欣賞這位大小姐的冷靜,看來溝通起來會比較容易,「沈小姐現在覺得如何?」
「身上倒是沒什麼,都是硬傷,以後會好起來,」沈玉姣轉向她這面,瞪大眼睛,但目光發直,顯然是看不見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醒來後就看不見東西了,眼睛也不痛,也沒有傷到,很奇怪。」
「頭呢?」木清洢伸手摸她後腦勺,「是否曾經撞到……」
「嘶……」沈玉姣倒抽一口涼氣,「應該是……碰到了,好疼……」
其實不用她說,木清洢也已經很清楚地摸到,她後腦處有一塊鼓起來的包,照這樣推測的話,應該是她摔下去時撞到了頭,腦內有淤血,壓迫視神經,才令她失明。這種情況也治也好治,說危險也相當危險,腦子裡的事,半點也大意不得。
秋月白接上話道,「方纔我就是想說,沈小姐應該是摔壞了頭,才影響到眼睛,所以很麻煩。」
「哦?」沈玉姣眉頭一皺,「那……要如何治?」
「要先確定有無傷到腦中其他地方,」秋月白出言很謹慎,「然後施以針灸和湯藥,再看效果如何。」
「雖然這樣比較穩妥,但不用這麼麻煩,」木清洢睿智一笑,「秋兄,我有辦法能很快替沈小姐治好,只要動個手術就行了。」
「手術?」秋月白大感興趣,「就是你說的那種用什麼器械的手術嗎?」他跟木清洢探討過這方面的問題,不過不曾親眼見到,總是特別期待。
「是,」木清洢點頭,故意道,「不過,手術一般都比較血腥,秋兄可別嚇到才好。」
「怎會,」秋月白不以為然地揮手,「我可是大夫,什麼疑難雜症沒有見過,會嚇到就不做大夫了。」
木清洢揚眉,不置可否,對沈玉姣道,「沈小姐稍安勿躁,你這種情況要立即手術,否則後果難以預料。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
沈玉姣自是激動莫名,「多謝神醫!我已聽他們說,神醫能治好我哥哥的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是沈小姐與少主兄妹情深,上天才會眷顧你們才對,」秋月白嘻嘻一笑,「沈小姐莫急,等你病好了再說。」
沈玉姣顫聲道,「好……」
後山小屋外,蕭燼正將那些髒了的紗布往筐裡收,邊和坐在門口曬太陽的沈玉麟說話,「大哥的病能夠好起來,郡主和幫主總算是放心了。」
沈玉麟感激地道,「二弟,我能夠支撐到現在,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我應該好好謝謝你!」
「落地是兄弟,何必骨肉親,這些事我不做誰做,」蕭燼對他一笑,搖了搖頭,「大哥這兩天說的最多的就是這話,要再說下去,我該汗顏死了。」
「好,好兄弟!」沈玉麟瞬間豪情萬丈,「大恩不言謝,我記下就是了,二弟,等我好了,你我當痛飲三百杯,不醉不歸!」
「好。」
「玉麟!」從外面進來的邵縈籮乍一看見沈玉麟這樣有說有笑、神采奕奕,驚喜得說不出話來:一年多了,她都沒有見到心上人的面,更不用說聽到他的笑聲了,「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沈玉麟先是愣了愣,跟著露出覺悟的笑,眼睛裡是化不開的柔情,「縈籮,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邵縈籮哪裡說得出來話來,像離弦的箭一樣射過去,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呃……
沈玉麟登時喘不上氣來,「放、放手!當心……傳、傳……」雖然治療了一次之後,他的病症已經大為減輕,但難保不會傳染給別人,縈籮這樣,太危險了。
「我才不怕!要傳染讓它傳染好了!」邵縈籮抱得更緊,眼淚都流了下來,「你好了就好了,玉麟,你要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她真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心上人,那種苦悶和絕望,根本無可傾訴!
現在好了,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她以後一定加倍對玉麟好,一定不再耍小脾氣,不再欺負他,一定不會了!
蕭燼笑著搖了搖頭,郡主性格豪爽,不拘小節,也不避諱有人在場,就跟大哥如此親熱,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啊,對了,」邵縈籮忽然想起一件事,稍稍離開他一點,「我方才聽說,玉姣回來了。」
「真的?」沈玉麟驚喜莫名,「小妹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我去看看……」忽又想起來不妥,硬生生停下腳步,「我還是先不要出去,以免害到別人。小妹怎麼樣,有沒有瘦了,是不是又吃了很多苦?」
邵縈籮遲疑地道,「這……我過來的時候,聽說玉姣受了傷,那兩位神醫正在給她看病,不允旁人在,所以我就先來看你……」
「什麼?」沈玉麟臉色大變,「受了傷?怎麼會……」
「大哥,你別急,」蕭燼皺眉,神情凝重,「有兩位神醫在,應該不會有事,你稍安勿躁,我過去看看。」
「好,好,」沈玉麟急的不行,「二弟你快去看是個什麼情況,來告訴我,快點!」
「好。」蕭燼收拾好東西,往前面去。他今天晨起就一直在後山,還不知道沈玉姣回來的事。結果他才走到門口,秋月白卻正好進來,兩下裡一照面,他微一愣,「秋公子?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