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上瀰漫著濃烈的藥水和消毒水的味道,五樓的病房內,幾個醫生不時查看著他們的傷情,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他們都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滿身的傷痕,昏迷不醒,鼻子上還輸著氧氣和掛著藥水。
「這幾位倒不嚴重,只是這兩位傷者好像受了什麼打擊?」有個醫生看著絲娜說道。
「病人家屬聯繫了嗎?」有醫生問道。
昨晚接到報警電話說公園發生爆炸,還發現了傷者,所以一大清早俊子傑就帶著警察趕過來探望傷者,並試圖通知他們的家屬,可是公安部查不到他們任何的資料,他正納悶的時候,想起卡月有點眼熟,他記得詩雅曾給他看過和卡月的合照,所以試著通知了詩雅。
「通知了,還不確定?」
「通知了,還不確定,你這什麼話?」主治醫生手裡拿著伊卡月的檢查報告,報告上來看卡月並無大礙。
「等我女朋友來了再說」俊子傑不敢確定床上的她是否是詩雅失蹤的朋友。
「隊長,那幾位傷者的身份查不出來啊!你看,這怎麼辦?」有個警察走進來,滿臉焦慮。
「查不出來,繼續查。」
「是」
俊子傑走近王子和查斯的病床前,打量著他們,穿著長相是怪了點,但也沒什麼特別的啊。怎麼會查不到身份證明呢?他疑惑,他們是外地來旅遊的,或許是外國的,也有可能是外太空的,穿越過來的?越想越不對勁,怎麼跟詩雅的想像力一樣豐富了,他自嘲的笑笑。
「子傑,在哪?在哪?」詩雅一進病房就慌張的喊起來,他剛接到俊子傑的電話,說有個傷者很像失蹤的卡月,她就著急的趕過來了。
「這邊」他走到卡月的病床前。
詩雅跟了過去,她驚訝,真的是她:伊卡月。
聽到她叫出了她的名字,俊子傑一臉疑惑:怎麼回事?詩雅,她,真是你朋友?
詩雅見到久違的卡月,激動的哭出聲來:就是她,就是她,伊卡月。
奇怪了,他們在山上找了她整整一個月,都沒發現她,怎麼就突然出現在公園的山腳下呢?
「你確定?」俊子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
「都說了就是她」詩雅朝著他吼道。
看到她這麼堅定,俊子傑也不在說什麼,帶著疑問在一旁看著病床上的卡月。
「你這什麼病房?那麼多的病人,給她換個獨立的,要多少錢我去交」詩雅看了看病房,旁邊還有幾個病人躺著,她擔心對卡月的健康有影響。
「這是昨天晚上送進來,家屬都還沒通知到,所以安排到一間病房,也方便醫生察看傷者」醫生在一旁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那麼多病人,有多少細菌啊,趕快給她換個獨立的病房」
「好好」礙於傷者的家屬這樣說了,主治醫生忙點頭答應,看她一副勢力的樣子,也不是好惹的,忙吩咐其他的醫生把她轉到重症病房。
看他們把卡月安排妥當後,她叫住主治醫師詢問卡月的傷情,確定卡月沒事後,她才放下心來,給潘然打了個電話,無非就是告訴她卡月的事。
她剛掛掉電話,護士就走了進來,遞給她一個小袋子:這是病人的東西,因為昨天晚上要給她做磁共振,所以都摘下來了。
詩雅接過護士手中的袋子,裡面裝有卡月的髮夾,和頭花,還有王子送的手鏈,她看也沒看就把它放進那個德國進口的手提包裡,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比卡月最重要的了,她含著淚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
俊子傑看著她,從把卡月換到重症病房後,詩雅就沒跟他說過話,一直照看著她,他羨慕她們的友情,也感歎他們的愛情,他想說點什麼,但是詩雅又把他當透明一樣的無視他,他就一直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默默陪伴著。
主治醫生心事重重的拿著卡月的頭部的檢查報告進來,說道:這是昨晚給傷者做的檢查報告,傷者的腦部有一小塊類似玻璃樣的東西卡在神經元和大腦之間。
「什麼?」詩雅聞訊從病床旁的椅子上起來:你是不是弄錯了?
俊子傑拿過他手裡的報告,確認之後,問道:能手術嗎?
「我們也是研究過了,手術困難,危急到傷者的生命,這也要等傷者醒過來再做決定。」
聽了醫生的話,詩雅一下癱瘓在椅子上:怎麼會有玻璃呢?卡月以前也沒說起過啊,如果有玻璃,早就應該發現了,為什麼等到現在?
「這也是我們覺得奇怪的地方,如果是剛插進去的,那麼傷者的頭部會有傷口或者痕跡什麼的,可是我們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個還要等傷者醒來再說。」
送走醫生,詩雅摀住嘴失聲痛哭,俊子傑摟住她,不斷安慰,他也難過著,不知如何是好。
潘然提著保溫盒進來,看到如此傷心的詩雅,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後,木訥的站在那,形同一座雕塑。她本來接到詩雅的電話後,知道卡月被找到了,她也跟著高興,所以給她做了好吃的送過來,可這事卻形同晴天霹靂一樣讓她難受,她木木的走到沙發旁坐下,歎氣,搖頭。
詩雅強迫自己要堅強下去,卡月現在已經回來了,醫生說她也會醒過來,現在,她要在這裡守著她醒來。
詩雅不眠不休熬過了一個星期,卡月終於在傍晚的時候醒過來了,詩雅一把抱住她:你終於醒過來了,我都擔心死你了。
「這是哪啊?」卡月看著陌生的房間,腦子昏沉沉,像石頭一樣沉重。
「醫院」
「醫院?我怎麼會在這裡?」卡月已經記不起她所經歷的事了,一臉疑惑的看著詩雅。
「啊,你忘了你發生的事了嗎?」
「發生什麼事了?我記得我們去爬山,然後翻車了,我掉了出去,醒來就在這了?」卡月一邊想著那天發生的事,一邊慢吞吞的說。
「你不要嚇我啊,我們是去年六月份去爬山的,年都過完了,都快三月份了」伊卡月的話讓她嚇了一跳,她不會傻了吧?可她還記得她們去爬山啊。
「不是吧,都過了**個月了?」卡月都不敢相信她說的話,她怎麼感覺好像是昨天去爬山的呢!她強迫自己去想事情的經過,可她想來想去什麼也沒想出來。
「月,那你還認不認識我?」她試探性的問。
「我知道你啊,尤詩雅,你沒事吧,我們一起翻下山的」說完,她還上下打量起詩雅來。
奇怪了,卡月記得她,怎麼會記不住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呢?她想起醫生說她腦部裡有塊玻璃,便小心翼翼的問:醫生說你大腦裡有塊玻璃,你知不知道?
「玻璃?你才玻璃」卡月朝她翻了個白眼,躺到床上。
看她樣子,好像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詩雅雖也懷疑和擔心,但看她醒了之後這幾天也沒什麼異常,醫生也恩准了她們出院,但還是要定期到醫院複查,以免危急到生命危險。
俊子傑辦完所有的出院證明,帶著卡月的檢查影像回到病房:都好了,可以走了。
詩雅還是有點不放心:真的不要緊啊?
「她這不好好的嗎,能吃能喝能睡,你能做的事,她都能做」
「可是……」
卡月在一旁打擾他倆:你倆嘀嘀咕咕什麼,快走,這裡臭死了。
「走吧」看卡月比她還有精神,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先回去吧。
卡月走了,帶著那份痛苦,和消失在記憶深處裡深深的感情,以及她一手造成的災難和那消失的王國。
在走過那個她和他曾經一起躺過的病房,她頭也不回,她不記得還有個他在裡面,不記得和他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她走得那麼堅決,那麼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