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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十九章 ,求你別哭 文 / 華瑾宣

    夏鑠冷眼瞧著那抹離去的背影,她的聲音苦澀無比「樂米,你愛的人來看你了。」

    a市監獄戒毒所。

    樂米穿著一身單薄囚衣,雙眼迥然無神。

    她靜靜地注視著蘇楠的面容,苦澀笑容凝滯在唇角。

    一雙粗糙被凍得如紅蘿蔔的手指顫抖地觸摸著隔離窗。

    樂米眼淚朦朧,眼淚打花了臉。她癡迷地隔著窗深情款款地臨摹著蘇楠的五官輪廓,她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見他。

    「你來了。」短短的三個字從她皸裂的唇裡吐了出來,語氣裡滿是濃濃苦澀。

    蘇楠的眼睛裡佈滿了陰沉不定,一雙若有所思的眸子淡淡斜睨著眼前面色蠟黃憔悴不堪的女人。

    眼角滿是濃濃嘲諷與鄙夷「果然,生長於黑暗裡的人也只配活在黑暗裡。」

    樂米的眼裡閃過受傷,卻佯裝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多謝你來看我。」

    蘇楠愣了愣,唇裡無法再吐出傷她的話語。

    右手漫不經心地摩擦著無名指上的尾戒,眼裡有些複雜地瞥向眼前醜陋狼狽不堪的女人,「聽說你有話要對我說?」

    「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知足了。」樂米扯出一抹憔悴不堪的笑容。

    她是真的有很多話要與他說的,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這些日子,樂米在黑暗不見天日的牢房裡想了很多。

    曾經,她的執著偏狂害了自己。

    如今,她飽受牢獄之災,心裡苦澀地想著「曾經,我配不上他。現在,更配不上他,以後,也是配不上的。」

    也許是時候該對這段感情說分手了,不如將那個秘密潛藏心底。

    這樣想著她的眼裡露出一抹苦澀且解脫的笑容:「我的青澀懵懂時期,我是真的純碎愛你,愛的只是你這個人。」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蘇楠的語氣越發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有些東西一旦割捨,總會有些不習慣。

    「是。」樂米此刻的眼裡只有解脫。

    有句話說的好:苦海無涯苦作舟,回頭是岸。

    她已經在苦海裡掙扎得太久了,得到了太多痛苦,太多報應。

    怨知怨他們之間有緣無份,如果她告訴蘇楠四年前的事情真相,他會相信嗎?恐怕得到的只能是他更多的厭惡與嫌棄。

    「再見,蘇楠」她心裡無聲地歎息著,心裡沉悶得透不過氣來。

    再見,再也不見,便是她最好的結局。

    樂米緩緩起身,深深地鎖著蘇楠的五官輪廓,似乎要將他的模樣刻入心底般,帶著深深的遺憾,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探監室。

    蘇楠瞥著那抹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伸手捻了一支煙湊到鼻尖輕輕地聞著。

    某一天,他突然回過頭來,卻發現緊緊跟隨在身後的人影早已不見,心裡難免會有些複雜。

    蘇楠曖昧地觸摸著那支煙朝著空蕩蕩探監室冷冷笑著,「欲情故縱?」

    傍晚,凌晨,夏鑠公寓。

    浴室,花灑噴在夏鑠的肌膚間,一行行水珠順著身體而滾落。

    鏡子裡映出一張陌生而醜陋的臉龐,她伸出手輕輕地觸摸著臉上的傷疤。

    突然,夏鑠的腦海裡想起了這道傷疤的罪魁禍首——王君蘭。

    她仔細地回憶著那天的事情,眼裡滿是疑惑:「王君蘭究竟是怎麼死的?是自殺還是他殺?」

    低沉的敲門聲響起,羅擱啃了一大口手裡的蘋果便起身去開門。

    待打開門的一瞬間,空氣裡的氣氛都凝固了。

    憔悴狼狽的韓恪笙低垂著頭立在門前,見門開了,韓恪笙抬起那雙凹陷的眼眸,語氣透著濃濃的疲憊:「我找夏鑠。」

    羅擱淺的心裡湧起一股股怒氣,伸手狠狠地甩給韓恪笙一拳:「你還有臉來?!!」

    毫無防備的韓恪笙被這一拳打得跌倒在地,他的嘴角流出了猩紅的血液。

    韓恪笙勉強地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優地擦拭掉唇邊血漬,眼神堅定而執著:「我要見夏鑠!」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夏鑠裹著一件白色浴袍走了出來。

    她一邊拿著乾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朝動靜處喊:「擱淺,是誰來了?」

    僵持在門口的兩個男人身形一頓,羅擱淺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待夏鑠看清門外的來人時,她的身形僵在了原地,毛巾悄無聲息地從手中滑落。

    幾天前的那件事她仍然記憶猶新,她艱難地嚥了咽乾澀的喉嚨,狠狠地咬著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恪笙?」

    這一句簡單的問候就像是穿越了幾個世紀般長久。

    韓恪笙的眼裡蓄滿了濃濃痛苦:「夏鑠……我」

    「你是想問那天的事?」她的眼眸神色忽明忽暗,半磕著眼皮蓋住了眼底濃濃憂傷。

    微微低下頭去,夏鑠盯著腳尖發呆。

    水珠從濕漉漉的髮絲間一滴滴地滾落於地。

    那天的事情,她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眼眸裡瀰漫了層層薄霧,淚珠閃爍。

    夏鑠緩緩地抬起僵硬的頭,一字一句地說:「那天什麼也沒發生。」

    「夏鑠!你!」羅擱淺的額頭上青筋暴露,緊緊握著的拳頭在微微發抖,他看向夏鑠的眼神裡帶著震驚與不可思議。

    「擱淺!」夏鑠慌忙打斷他,眼神無聲地祈求著他不要說出事實。

    「……」韓恪笙久久地沉默著,眼睛裡籠上了一層更為沉重的陰霾。

    他緩緩啟唇,帶著濃濃自責與愧疚說「對不起。」

    那天晚上,神志不清的他看不清身下的人是誰,只是一味地遵循內心強烈的**……

    他的心裡瀰漫著濃濃疑惑,他自問不是一個沒有自制力的人,為何那天竟會失控?竟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進來坐坐吧……」夏鑠的語氣緩慢而沉重,她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神色糾結的男人。

    不過幾日,他神情憔悴不堪,雙眼沒了昔日神采,眼窩凹陷,眼睛下方蘊積著深深的黑眼圈,神情疲憊至極。

    「不了。」韓恪笙撂下這句話,便衝下了樓。

    夏鑠靜靜地看著那道倉皇而逃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內心升起一片惆悵。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顧不得身上穿著的是浴袍便瘋狂地衝下樓去。

    空曠的公寓樓下,一抹孤單的人影立於茫茫人海中,神情緊張地四處張望著。

    彩色霓虹燈光閃爍在她不安的臉上,夏鑠佇立在廣場上,眼淚無聲無息地滾落臉頰,她扯著嗓子大聲地喊著:「韓恪笙!!!」

    一件厚實的外套被人從後輕輕地籠著她單薄的雙肩,夏鑠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羅擱淺輕輕地撩撥開她額邊碎發,語氣心疼地說:「別哭,你還有我。」

    暗處的小角落,韓恪笙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其實他並未走遠,只是他不沒有勇氣出來見眼前那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

    他們之間的相見只會造成無邊無際的尷尬與傷心,相見不如不見。

    自從那天之後,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悔恨,無時無刻不處於奔潰邊緣。

    每每面對夏鑠佯裝的燦爛笑容,心總會被那笑靨如花的笑容刺痛,「為什麼每次面對她,我胸前跳動的心都像是在泣血?」

    蘇家別墅,大鐵門外。

    蘇琪急急地奔向韓恪笙,她的眼裡蓄積了厚厚的淚水,聲音哽咽著說:「你廋了,你怎麼就廋成了這樣?!」

    韓恪笙懶懶地倚靠著鐵門,清冷的眼眸淡淡瞥著拖著拖鞋,連外套都來不及套上,被寒風凍的瑟瑟發抖的蘇琪。

    「恪笙……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蘇琪哽咽著說。

    「我來只是想問你一件事。」韓恪笙的一雙清冷而銳利的眸子直視著蘇琪的眼睛。

    他狠狠地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擲在地上,一步一步地逼向蘇琪質問出聲「我那麼相信你,你為什麼要算計我?」

    這個女人真是他曾經最愛的人嗎?為什麼他的心面對蘇琪時泛不起一絲愛的漣漪。

    蘇琪的眼裡慌亂無比,整個人也不自覺地向後退著,直到退無可退。

    韓恪笙狠狠地捏著她的手腕,將她抵靠在冰涼的鐵門上,語氣冰冷至極:「蘇琪……我曾經那麼相信你……你為什麼要布下此局?」

    「恪笙,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蘇琪決定裝傻充楞一問三不知,那件事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不可能會有察覺到的。

    「不能慌,不能自己亂了陣腳,不能被恪笙察覺任何的蛛絲馬跡,也許韓恪笙只是試探我也說不定」她在心底默默地安慰著自己。

    「你還在裝?!!」韓恪笙長滿厚厚繭子的手指腹溫柔地觸摸著蘇琪的含情脈脈的雙眸。

    韓恪笙的手指猶如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毒蛇般緩緩游離摸索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手指曖昧地移至了她纖細白嫩的脖頸細細摩擦著。

    忽的,他眼中帶著濃濃殺氣,手勁凶狠地勒緊了她的脖子,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她:「別忘了,我是軍人,你騙不了我!!」

    活潑大方善良的蘇琪居然精心設計他,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知人知面不知心!』蘇琪的眼角滑過一行行清淚,她在心裡怒吼著『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

    此刻,放棄了掙扎的蘇琪宛若漂浮於無無際的大海,飄飄蕩蕩無所依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蘇琪艱難地從唇邊擠出這句話,眼中堅定的神色幾乎令韓恪笙都要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了?!

    緩緩地,他終於鬆開了勒緊蘇琪脖子的手,轉身決絕地離去。

    獨留癱軟在地的蘇琪嚶嚶哭泣:「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也是為了你!」

    『紙醉金迷的救贖』酒吧,吧檯坐著一個酩酊大醉的男人。

    蘇楠接到消息趕來時,韓恪笙正瘋狂地朝嘴裡灌著烈酒。

    蘇楠將他手裡的酒杯搶了過來,他就這韓恪笙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仰頭咕嚕嚕地將杯中

    中酒紅色的液體喝完,又拿起一瓶價格不菲的紅酒瀟灑地仰頭一口喝盡。

    「給我,給我酒!」醉醺醺的韓恪笙伸出手去搶蘇楠緊緊握著手裡的酒瓶。

    「韓恪笙,你振作起來!她就是個婊子,一張櫻唇萬人嘗.你不必對她感到自責!」蘇楠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為什麼他明明被抹去了那段關於夏鑠的所有記憶,還會對夏鑠有所感覺.

    想到此,蘇楠那骨骼分明的手指緊緊握著透明的高腳杯,眼神裡充滿了狠戾的殺氣:「這個女人終究是留不得!」

    韓恪笙感覺全身癱軟無力,頭暈眼花的。

    他聽不清蘇楠的呢喃,只是模糊看見滴酒不沾的蘇楠一杯一杯的喝著酒,直到兩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

    韓恪笙起身搖搖拽拽地離開,手裡緊緊地握著一瓶烈酒,不時地將手中的酒灌入火辣辣的喉間。

    一抹孤單的人影行走在寂繆的街道上,冰冷刺骨的寒風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刮在身上。

    風吹起他額角的碎發,風纏繞著亂髮隨風起舞,纏纏綿綿地輕撫著他的臉頰,猶如情人之間的呢喃。

    韓恪笙的身後緩緩想起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他甚至能感覺到來人身上強烈的殺氣。

    終於,一個街道拐角處,寂靜無人的角落裡,一個板磚狠狠地砸向了他的頭。

    鮮血立刻從他的頭裡冒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臉頰。

    韓恪笙虛弱地半睜著眼眸,眼裡朦朦朧朧的看見一個男人拿出一把銳利的小刀瘋狂地捅向他的小腹,鮮血從小腹處滾落出來,染紅了他衣裳的前襟。

    他僵硬地低下頭去看著傷口處流出來的一股股鮮血,隱隱約約聽見了磚頭匡當落地的聲音,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緊緊捂著傷口的手上覆蓋上了厚厚的鮮血。

    夏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眠。她捂著悶悶的胸口,緊緊地皺著眉,心頭十分煩躁不安。

    「刷~~」她起身拉開了窗簾,伸出手推開了窗子。

    冷風從縫隙裡透了進來,吹在她滾燙的臉上,她仍是覺得心頭煩悶不已。

    胸口那顆心臟砰砰地跳得很快,就像是要跳出來般,她不安地看著漆黑如墨的天際,眼角里滿滿的都是擔憂。

    一道凌厲的閃電劃破了天際,漆黑的夜好像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就像是她的心疼得就要撕裂般。

    不一會兒,暴雨滂沱打在窗上,濺在窗戶邊緣的雨珠打在她冰涼的手上,她的心頭泛起了一絲絲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她猛的轉身打開了房門,強烈的風胡亂捲起窗簾,書本被書一頁頁地翻著,屋裡一片狼藉。

    她來不及穿上鞋子,套上衣裳,便匆忙地朝外離去。

    奔跑在大雨滂沱的一抹身影倔強而單薄,雨水打濕了她的身子,雨水沖花了她的眼,地上堆積成河的雨水漫過了她的腳踝,她站立在大雨滂沱的天地間,街道兩邊的車輛從她身邊疾馳而過,她被濺起了一身髒污水。

    黑暗的巷子口,大雨沖刷著韓恪笙身上的鮮血。

    癱軟倒地的男人身邊成為了一片血海,男人奄奄一息地橫在地上,身上的名貴物品全被洗劫一空。

    韓恪笙模模糊糊的雙眼瞥見了一抹單薄慌張無措的身影,那抹身影跪在她旁邊手指顫抖地搖著他的身體,撕心裂肺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也許被傾注而出的鮮血嚇著了吧,觸摸著他的稜角的雙手狠狠地顫抖著。她的眼淚像是怎麼也流不完似的,混合著雨水一起墜落在地。

    韓恪笙的心促使他伸出滿是鮮血的手輕輕擦拭著她滿臉的雨水與眼淚,眼裡閃過心疼:「求你別哭。」

    她哭,他的心會難受心臟的那個位置痛得就要窒息了。

    夏鑠慌亂地點著頭,滿是淚痕的臉上佈滿了詭異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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