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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十一章 ,同情心 文 / 華瑾宣

    她驚恐地看向面如死灰的夏鑠,聲貝不由大了幾聲:「難道是……」

    「我親眼看見他開槍殺死了爸,他親口承認我媽的車禍是他一手安排的,如果你是我,蘇琪你也會願意這樣做的。」

    「什麼?」這是蘇琪第一次聽見這麼恐怖殘忍的事情,在她的頭腦概念裡,殺人、製造車禍這一類的事情永永遠遠存在於電視裡的!

    韓恪笙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收緊,心間就像是被投了一顆大石頭泛起了漣漪,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經歷了那麼多,真是可悲的生命進行曲。

    「這件事,只要你有充分的證據,是可以將你口中之人送進監獄,蹲一輩子的牢的,有時要報復一個傷害你至深的人,不是單純地與他同歸於盡,而是讓他過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韓恪笙從透視鏡裡靜靜地觀察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絲表情,見她緊緊地皺著眉,手指不安地攪在一起,他知道她心裡已經想明白了,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真是禽獸不如!霍家兩兄弟,一個比一個狠!」蘇琪憤憤不平地說道,忽而想起霍滐在咖啡館告訴她的話,遞給她的蘇醫生名片。

    她的心間不由懷疑霍滐為什麼要那麼做?他不是最恨夏鑠的嗎?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那麼快知道夏鑠的真實情況。

    夏鑠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只怪當初瞎了眼。

    韓恪笙偶爾瞥向後視鏡裡坐在後駕望著窗外出神的夏鑠,她的目光不知掃向了何處,沒有焦距的視線十分潰散,雙眸毫無神采。

    城市的一個偏僻黑暗的角落,四面是破爛的城牆。

    路邊燈光打出淡淡光暈,一個男人背光而立,隱在黑暗裡的側臉帶著濃濃的怒氣,陰騖的眼神斜睨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眼裡瀰漫著濃濃殺氣:「廢物,你是怎麼辦事的?!!」

    跪在堆滿了碎石的街道上,莎瑪的身體害怕得劇烈地顫抖著,他的手段她是一清二楚的,令你求生不能生不如死。一想到這,她早已冷汗漣漣。

    「求軍上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將功補過。」她的額頭上早已沁出一層細細小小的冷汗,跪在地上的雙腿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男人冷冷地斜睨著她,掐著她精緻的下巴,溫柔地擦拭著她額間的冷汗,眼神**裸地盯著她,直直地看進她的內心,令她的小心思藏無可藏躲無可躲「將功補過?」

    「是!!是!!」莎瑪慌亂地點頭,艱難地嚥了嚥口水。

    莎瑪心裡不由沒了底,心越來越涼,就在她以為事情沒有轉機時,男人陰沉沉的話語傳來:「哦?如何將公補過?」

    漆黑的夜裡,男人的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嘴角扯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說來也巧,羅擱淺是羅律師的兒子,茶餘飯桌上經常聽母羅唏噓感歎。

    「媽,您最近怎麼愁眉不展,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什麼事能令我們鼎鼎大名的羅律師茶飯不思?」羅擱淺淺淺笑著,眼眸笑得如狐狸般。

    他慇勤地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羅母的碗裡,卻聽母親重重地歎了口氣,將碗筷輕輕地放在飯桌上:「我一想起那個可憐的孩子……」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在這哀聲歎氣也沒用。」羅教授扒了口飯,撫了撫眼鏡,想著好好勸慰開導妻子一番,可話到嘴裡突然就變了味。

    這些天,羅教授已經聽她念叨那個案子很多遍了,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媽,你又在想你的案子了……」羅擱淺啃著手裡的雞腿,不滿地嘀咕著。

    「唉,開庭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的眼皮總是亂跳個不停,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唉,但願這一切只是我的錯覺,希望夏鑠能順利贏了這場官司……」

    「夏鑠?」週遭的嘈雜的聲音襲來,心頭湧現出的不安感鋪天蓋地地襲來。

    「是啊,她就是你夏伯伯的女兒……三年前,你夏伯伯曾來到家裡來找我,托我給鑠兒打個官司。算起來你與柏年也有過一面之緣,你抽抽空回a市給你夏伯伯燒燒香……」羅律師畢竟是感性的女人,想起與夏柏年的昔日種種,不由悲從中來。

    「砰!!」他手裡的碗筷滾落於地化為了大大小小的碎片,羅擱淺的臉色十分慘白,渾身無力得就像是墜入河裡被河水深深淹沒的感覺,這個消息令他感到無比地窒息和不安。

    腦海裡閃現出無數個不安的念頭,原來小鑠就是母親口中一直唸唸叨叨的人.

    可恨知道得如此遲,濃濃的愧疚與悔意一波比一波劇烈地襲來上心頭,折磨得他幾乎接近奔潰邊緣。

    『我口口聲聲說愛著小鑠,可是我羅擱淺真真正正為小鑠做了什麼?』羅擱淺不斷地質問著自己。

    他的眼前浮現出夏鑠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心痛得狠狠地抽搐起來,額頭上一滴滴的冷汗墜落在青筋凹凸的拳頭上。

    如果那一次,他不顧一切帶她走,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可惜,這世界上永遠也沒有如果,也沒有賣後悔藥的人。

    羅擱淺冷冷地嘲笑著自己,眼裡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羅擱淺,你終究是做不到為了她放棄一切!』他急匆匆地離開飯桌朝外飛奔而去,留下一道刺耳的關門聲。羅律師與羅教授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幕似乎還未回過神來,他們面面相覷,心裡想著這孩子突然鬧的哪出?

    監獄探監室,坐在探監室的夏鑠手指不安地攪動著,昏暗的光線打在她身上,令她週身都籠罩在扒不開的陰霾中。

    從外扭

    著門柄的聲音傳來,腳步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樂米神情冷淡地坐在她的對面,眉宇間露出一絲嘲諷:「看來富人家的女兒過得也不是很好嘛。」

    「錢買不到一切。」夏鑠斂了斂眼底的複雜神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回答著。

    「沒想到我淪落到了監獄,竟然來看我的第一個人是你」樂米的聲音有些沙啞,臉色很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身上穿了件薄薄的囚衣,渾身冷得發抖,上下牙齒因寒冷而磕磕碰碰著,連說話也不利索。

    夏鑠緊緊握著樂米骨廋如柴的手,企圖將手心的溫軟傳遞給她,許久才艱難地開口,問出纏繞在心底的疑惑:「樂米,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人?」

    樂米緩緩垂下眼,盯著自己的鞋底看了好一陣才抬起頭來,靜靜地注視著夏鑠臉頰邊的疤痕,醜陋的疤痕張揚地露在臉上,看起來十分驚悚:「留了個這麼醜的疤,以後誰還敢娶你。」

    夏鑠伸出手來輕輕觸碰著臉頰處的傷疤,的的確確很嚇人,最初她被那個人囚禁在身邊許久,周圍的傭人對她永遠是畢恭畢敬,大氣不敢喘一個,總是很害怕得罪她。

    後來,她走在大街上,才發現人們用著怎樣怪異的眼神盯著她的臉頰看,指著她的臉小聲的議論紛紛。

    有時小孩子見著了她這副模樣,還會被嚇得哇哇大哭,孩子家長總是會拿著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家長們的眼裡滿滿的警告意味,將孩子護在懷裡,小心防備地看著她。

    有時相貌醜陋也變成了一種罪過,一種悲哀。

    「我也不奢望誰能娶我……」如今她變成了這副模樣,還能奢求什麼呢?只會變成別人的負擔而已,何必連累旁人。

    「別繞開話題好嗎?」那件事她是唯一的旁觀人,如今她仍熱忘不了那間屋子裡濃濃的血腥味道,那男人血肉模糊的肚子,內臟從肚子裡撒落了一地,想起這,她的眉頭不由皺了皺,那一晚,她見到了樂米最凶殘最瘋狂的一面。

    「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樂米眼光直視著夏鑠,不允許她有一絲閃躲。

    「不小心跌倒了,被石子劃傷的。」夏鑠淺淺地笑著,眼裡有說不出的悲傷,語氣卻是十分雲淡風輕,好像訴說的只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那時的我喪失了理智,被瘋狂迷昏了頭腦……」樂米忽然劇烈地抽搐起來,臉色漲得通紅,她的呼吸越發急促,獄警見不對勁,便強行將樂米帶出探監室。

    「放開我!!」被獄警狠狠鉗制住的樂米費盡生命裡所有的力氣瘋狂地掙扎著,額間沁出來的一層厚厚冷汗打濕了樂米蓬鬆胡亂的髮絲,她掙扎著回過頭來,用著僅存的一絲理智說:「鑠兒,求你告訴蘇楠,四年前青瓷湖畔救他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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