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濃消毒水味衝刺著躺在vip病床上的人兒,她皺了皺眉,睜開了眼,光線令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夏鑠,你醒了。」霍竣廷欣喜的抓住她纖細玉手。
「放手。」那雙手令她覺得刺目,也覺得厭惡。
「對不起。」那雙手緩緩鬆開,眼中有著濃濃自責與愧疚。
「對不起,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如果打了人一巴掌又給一顆糖給人吃,這令夏鑠的心裡十分不爽,她閉氣眼來假寐著,不願意再看那人一眼。
「……….」病房裡一時之間變得很壓抑,霍竣廷第一次覺得這樣的鴉鵲無聲夾在他們之間,使他感覺很尷尬,很難堪。
「你好好休息。」他細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專注地看著那令自己癡迷的容顏。
天色漸漸如墨般沉了下來。
夏鑠淡淡睜開眼,一眼望進的霍竣廷躺在她的床邊睡著,呼吸很沉穩,她眼色沉了沉,輕輕地拿開被子,掩上了病房門,朝外走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一個勁慢慢走著。
醫院走廊。
蘇楠笑著與韓恪笙並肩而立。「好小子,這麼久都不與我聯繫……」
「我也是沒有辦法,老爺子腚我盯得那麼緊。」韓恪笙慫慫肩膀,表現出無可奈何。
「軍大怎麼樣?你小子讀的可是全球最著名的軍校,出來怕是只有繼承你們家族的衣鍋了,哈哈!」蘇楠讚賞的拍拍他雙肩。
夏鑠揉了揉雙眼,眼中的淚竟然如珍珠般的掉了下來,那是韓恪笙,對就是韓恪笙!當年一聲不響便消失了!
「韓恪笙!」她大喊著。
韓恪笙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她,眼裡帶著陌生與禮貌性的疏遠。
「恪笙,走吧。」蘇楠的雙眼危險地看著夏鑠,銳利的丹鳳眼帶著一種無聲的警告。
「嗯。」
「韓恪笙,韓恪笙!!」夏鑠蹦跑著,一輛急救車擋住了她的路,令她摔倒在地,只能眼怔怔看著韓恪笙與蘇楠說笑著走進電梯,她的眼神終於不付希翼隨著那扇電梯門的關閉。
霍竣廷循著聲音趕來,瞧見夏鑠一臉狼狽的坐在地上,他的心裡就像是被什麼刺痛了般生疼,他想上去撫一撫她,地上涼,他怕她受涼了,可他沒了那勇氣。
電話鈴聲叮鈴鈴想起。
「喂?」那是樂米的電話。
「鑠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來,玩hi了吧!」樂米不安分的猜測著。
「我今晚不回去了。」她現在還很虛弱,無法離開醫院。
「你好歹回來一趟,我不管,你必須回來!」樂米用著餘光打量著坐在寢室裡一直在等夏鑠的羅擱淺。
「怎麼了?有事?」她習慣性的皺了眉。
「今晚,生活老師要查人,你必須回來!」
「……」她不在意那點修行分,隨便那該死的生活老師扣吧!
霍竣廷實在不忍心,他邁動了步伐朝夏鑠走去,伸出手來想要拉她一把,夏鑠瞧也沒瞧那雙手,直接無視掉,有些事情不是忘了,就能證明那沒發生過。
她回到病房,不一會兒,護士便來打點滴。
「鑠兒,你想吃什麼?我去買。」他瞧了瞧夏鑠的氣色,心想著她剛才失了那麼多血,應該好好補補。
「…………」
「鑠兒,我愛你,對不起。」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低聲下氣地道歉。
夏鑠很震驚,這對於她來說不是什麼好事而是晴天霹靂。
「你是想要替那個人報仇嗎?所以你才會這樣?」那人是他的親弟弟,而她則是將他弟弟親手送進牢房的人,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你怎麼會這樣想?」
「那你希望我怎麼想?」
「難道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不是,你在我心裡只是一條畜生,**不如!」想起山頂上他對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她就沒法再將站在她眼前衣冠楚楚的人往好處想,她心裡就像是海浪拍打著岩石般洶湧澎湃。
「你!」他嘴唇顫抖著,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很好,你很會激怒我!」
「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將總裁的位置交到你的手上的,你如今就如同是一條毒蛇要反咬農夫一口!所以你連畜生都不配!」
「夏鑠!!」他終於怒了,反手掐住她白嫩纖細的脖子,面目猙獰,她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語來?他眼中濃濃怒火幾乎要吞噬他的心智。
「你掐死我吧!給我個痛快!」她絕望地閉上了雙眼,那雙手就像是鐵槍銅壁做的般狠狠鉗住她的脖子,令她難以呼吸,她的臉早已漲成了紫色,雙眼也在翻白,就這樣結束了嗎?她的一聲就這樣結束了嗎?她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好像有個死神在伸出手來拉扯自己的靈魂,就這樣結束了也好,以愛之名來傷害,這樣的愛,她要不起,也許自己一直是要不起愛情的,要是早點覺悟,早點了卻對霍滐的愛,早點瀟灑的放手,也許自己就不會這般絕望的活著。
一滴滾燙的淚滴入霍竣廷的手上,他眼神立即便清明了,那雙手就像是被燙著了般反射性的收手,震驚的看著垂到下去的
夏鑠:「夏鑠!!」他究竟做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逼我?你的心好狠毒!」手指顫抖地指控著夏鑠。
假死過去了夏鑠,隱隱約約見到了急匆匆趕來了醫生護士,她淺淺的笑了,不是她狠毒,你是霍竣廷,是那個人的親哥哥,你們有著相似五官,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液,這也早就注定了我與你之間的不可能。
霍竣廷跌跌撞撞的出門,臉色慘白,他居然差一點就殺了她,他居然動了殺心?他瘋狂的笑了起來,瘋狂朝醫院外走去,他想要逃避夏鑠,因為他很怕他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那個女子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劫,逃不過,自己也不願意逃,這就是孽緣,他種下的因,結出來果得自己吃。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一天沒見夏鑠你,你便將自己折騰進了醫院,你知不知道羅擱淺等了你整整一晚!你個沒良心的!好歹來通電話啊!」樂米知道夏鑠住院後,一大早便趕到了醫院,辟里啪啦的說個不停。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誰告訴你的?」
樂米結結巴巴地轉移話題,看她這架勢八成是與霍竣廷鬧的,那個人打電話來時,她正在睡美容覺:「喂!!你哪位?打擾我睡覺!有事就說有屁快放。」
「樂米小姐是嗎?」
「你丫的打我電話難道不知道我是誰?!」樂米的脾氣很火爆啊,特別是睡覺時被人吵醒!
「夏鑠在市醫院,我出錢,你去照顧夏鑠。」
「你是誰?」
「霍竣廷。」
「對了,不要對鑠兒說是我吩咐的。」他冷聲囑咐了一句。
樂米趕緊移開話題,她可不想當夏鑠與霍竣廷之間的受氣包,兩面不討好。
「鑠兒,吃蘋果!」樂米拿過羅擱淺手裡剛削完蘋果,笑瞇瞇的雙手遞上。
「你吃吧。」
「哦。」樂米順手便將蘋果往嘴裡湊,甜甜的蘋果立即就沁入她心田,她美滋滋的笑了起來,眼眸就如月牙彎彎似的。
「是他?」雖說是問樂米,但語氣卻是肯定。
「……」樂米點頭又搖頭………,羅擱淺看得眼睛都花了。
「生日蛋糕!生日快樂!」羅擱淺將擱置在一旁的蛋糕捧到夏鑠眼前,眼巴巴的看著夏鑠,就像是一個孩子想要得到獎勵。
「鑠兒,趕緊收下啊。」樂米搗鼓著。
「我的生日早過了,我不需要。」
「喂,鑠兒,你有點太過了,羅擱淺昨天守著蛋糕等了你一夜,今天早上聽說你住到醫院來了,又傻傻帶著蛋糕跑到醫院來,雖說你生日過了,但補起來就是了。」
「你沒有不要這麼做。」夏鑠看著羅擱淺,不知為什麼她總是不由自主想到高一的自己,那時她也會為霍滐做許多事,可惜那個人從來不領情。
「吹蛋糕吧!」羅擱淺已經點起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蛋糕中間有朵蓮花,火光一霎那,一首生日祝歌緩緩想起。
「其實,….」
「怎麼了?」羅擱淺與樂米異口同聲道。
「其實我的身份證上的年齡少了一歲。」她有些窘迫,女生不都希望自己年齡小一點的嗎?所以她才按照身份證上的來。
「那你昨天就是曼十九歲!好啊,夏鑠,你居然不告訴我,你還當沒當我是你的好姐妹!」
羅擱淺笑出了聲:「原來是這樣啊,那這生日蠟燭可少了一根!」
「噗嗤!」樂米笑出了聲。
夏鑠一時之間忘記了不快,鼓起氣吹滅蠟燭,雙手交握,認真的許著願。
「鑠兒,你許的什麼願?」樂米好奇地問。
夏鑠笑了起來,剛想要說出口,卻被一雙熱熱的手摀住了嘴唇,她瞪著羅擱淺,眼神無聲詢問著: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摀住我的嘴唇?
「呵呵,生日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他笑得很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