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這樣一整理的話,就清楚了。」魏千城拿著自己整理好的那張紙,得意洋洋,隨手遞給了任初。
任初接過,迅速瀏覽了一遍,將上面的關鍵字都刻入了大腦,然後說:「按照我們分析得出的結論,大山裡給狼群下藥的人是僱傭兵,有組織有紀律,行動迅速,根據可靠消息應該是至尊的人。回到北京後,在馬路上,撞你的人和割傷你的人是兩批人混雜在一起導致的,割傷你的人應該是至尊的人,撞你的人如果不是馮麟的人,就是這個待定的人,還有酒吧裡那個人。」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但隨後魏千城略皺了一下眉頭,重複了任初話裡的最後一句:「酒吧裡的人?你是說昨晚上打架?」
「不。」任初搖頭:「是上次酒吧裡彈吉他的那個男人,我想我應該不是第一次碰見他。」
李萬里舔了舔嘴唇,身子往後一靠,眉頭緊皺,歪了一下腦袋,說:「其實如果你不提起的話,我還想不起來,那個男人的確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尤其那雙眼睛……」
驀地,李萬里睜大了眼睛,同也想到了什麼似的任初對上了視線,兩人異口同聲:「是監控錄像裡的那個男人!」
「那眼神絕對是!」李萬里一邊極為肯定地說著,一邊翻出了任再明門口拍到的那段監控錄像,最後將錄像暫停在那人抬起臉的那一刻,那雙眼睛,稍稍彎曲,帶著冰冷的笑意,還有淡淡嘲諷。
李萬里驀地閉上眼睛,黑暗之中,那男人的眼睛越來越清晰,騰地睜開,李萬里猛地一推筆記本,斬釘截鐵:「就是他!」
魏千城始終坐在一邊不說話,半晌之後才開口說話:「阿初剛才說,不是第一次碰到那個男人,你還在什麼時候碰到過他?」
任初一愣,隨後回答:「我想我第一次見他,應該是我給你買鞋子的大廈裡,我沒有看到他,但當時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還有,那次我給你打電話,手機突然斷了信號,我想他當時就在我身邊。」
一想到這個男人,任初就總是會產生一種心悸的感覺,就像風中藏了一把刀,瞄準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什麼方位刺過來,以她拿不準的速度,瞄準了她的心臟,或者她身邊的人。
任初不安地看了一眼魏千城,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可魏千城卻是注意到了,或者說,他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任初,當任初扭頭看他的時候,他也就正好扭過頭來讓任初看。
只那一眼,魏千城就從裡面看出了很多很多東西,有些讓自己不安,有些讓自己驚訝,有些讓自己激動。
那裡面包含了太多東西,任初不說,魏千城不說,但他們兩個人都清楚。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是不懂,後來是自欺欺人,那麼走到了這一步,她還是不懂嗎?
不,她懂了,可她,害怕。
「喂,怎麼回事兒?」突然想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任初的思緒,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魏千城還在看著她,可在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就已經把頭扭了過去,肖安接著電話,眉頭愈來愈緊,事情好像不對勁了。
「人不見了?你在逗我?」肖安撇頭看著李萬里,眼中滿是驚訝。
李萬里咬緊了牙齒,對方比他想像得要快,已經提早把人做掉了,擺了擺手讓肖安把電話掛了,說:「這小子恐怕我們找不到了。」
「你是說……」王琥欲言又止,後面的話也不用明說,大家都清楚那小子是個什麼下場了。
「該死的!」肖安一甩手想把手機扔了,可想了想不值得,捏了捏拳頭把手機重新塞進了褲口袋,最後不甘心地「嗷」一聲倒在了沙發上。
「阿初,你知道當初綁你的人會是誰嗎?」魏千城突然開口。
任初眨了眨眼睛,隨後微微閉目回想了一會兒,說:「當時我是聽到有個人跟我說話,那個人好像常年抽煙,嗓子有點沙啞,他跟我說他不想殺我,他……」
話到此處突然頓住,任初抬頭盯住魏千城,後者不明所以,看了一圈其他人的表情,迷茫地問:「怎麼?」
「他說他想讓魏叔叔也嘗嘗喪子之痛。」
一石激起千層浪,魏千城的瞳孔在那一刻倏地縮小:「那人是……馮麟?」
「我覺得是。」任初附和點頭:「但是後來我被帶到賓館之後,他好像就沒出現過,一直都是那兩個男人看著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嗯,那次我們雖然與他的人正面衝突了,但也好像的確沒有見到類似馮麟的人。」王琥捧著杯子,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點頭,一邊接了話茬。
「可真會藏啊!」李萬里感歎。
肖安躺在沙發上,身前坐著李萬里,伸手捅了捅李萬里的腰,小聲問:「馮麟是誰?」
「馮麟啊,是老一輩的死對頭,城子從小到大那些事情全是他弄的,半年前越獄了。」李萬里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
「哦,等一下,半年前他才越獄,那他是怎麼做到讓城子從小到大都不得安寧的?」肖安睜著他那雙好奇寶寶的大眼睛,又問。
「當然是有人幫他的了。」李萬里繼續回答。
「誰啊?」肖安繼續問。
「那些出獄的獄友唄。」
肖安沉默了一會兒,又說:「當年找過城子麻煩的不止一個人,這麼些年加起來的話,那些人中歲數到現在,大概也就四五十歲,或者更老一點的六十多
歲的也應該有,這些人他們總不可能都被蒸發了吧?」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當年那些獄友可以幫馮麟找城子麻煩,那馮麟越獄之後,會不會去找這些人?」
李萬里扭頭,盯著肖安,隨後眼神上下掃射,肖安往後縮了縮,雙手抱住胸,怯怯地問:「幹嘛?」
伸出手狠狠捏了一下肖安的臉,又輕輕拍了拍,李萬里笑著說:「你好像有點聰明。」
「廢話!」一把拍掉在自己臉上肆虐的爪子,肖安大吼一聲:「小爺五歲學,八歲學武,智商絕逼過二百好嗎?!」
「是是。」李萬里連連點頭,然後又勾住肖安的脖子,活像個怪蜀黍右拐小年輕的模樣,說:「那既然肖少爺你這麼厲害的話,能不能幫我們找出這些人呢?」
「當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怎麼找嘛,我又不會時空穿梭。」
「不啊不啊,你人脈廣嘛!這種地皮上的東西,你不是應該最明白了嗎?」李萬里挑了挑眉毛,最後沖肖安拋了個媚眼,肖安一抖,一把推開李萬里,扭頭四下一看,最後躥到王琥身後。
「虎頭哥,他……他是不是喜歡男人啊?我告訴你啊,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你不要過來!」肖安大嚎一嗓子,抱住了王琥的胳膊。
王琥哭笑不得,扶額,這都鬧的哪一出啊?
魏千城也是被逼笑了,說:「是啊,安子,你在北京城裡認識的人多,就算這麼多年都在國外,我可不相信你沒把手伸回國內。」
肖安身體一顫,「嘿嘿」一笑,跳起就要往外跑,被王琥一把抓住小腿給扯了回來:「往哪兒去啊?」
「不是我說,你們不知道這事兒其實……其實很危險的嗎?」肖安縮在沙發上,雙手抱住自己,苦著臉求饒。
「叮!叮!叮……」
「這個時候誰會來?」就在眾人準備強逼肖安從了的時候,門鈴卻突然響了,魏千城和李萬里都站了起來,隨後看向肖安。
肖安連連擺手:「不關我的事啊!我是清白的!」
「待著。」任初冷聲說道,隨後打開了監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