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英雄救美
晚上在這浴桶裡面泡的昏昏欲睡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今天見到的這個少年是誰了。
每一個少女心中都藏著一個英雄,都做過那夢幻俗氣的夢,在自己最窘迫,最困難的時候,突然有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從天而降,解救了你的困局,自此結緣,兩情相悅,以身相許。這也僅僅是話本小說裡面經常出現的情節罷了,生活總是平平淡淡居多,就連我這麼鬧騰的,都沒有碰到過救我於生死間的英雄,這也看得出我是個命大的。不過我卻是做過幾次英雄的。
在旁的閨閣女子都在偷偷地看才子佳人的畫本的時候,我看的是《男寵當道》《男神難為》等毀三觀的**,當這帝王也把這斷袖之事提上日程,公然帶起一股斷袖分桃之風的時候,我卻轉了風格,看的是《重生》《末世》《女熊熊拯救蒼生》等女強小說,幻想著自己終有一日也可以做那救助他人的大俠,劍光一閃,在別人的求饒讚頌聲中微微一笑,自此江湖就留下了關於我的傳說,可惜我的這些想法一直沒有付諸實踐的機會。
也許是一直沒有達成目的,我對救人這種事情呢就格外的熱心,秦地漸漸就流傳起了這京都來的貴女是個霸道的,大街上一男子摸了一女子一把,這李三小姐就把人家胖揍了一頓,最後還是那女子苦苦哀求,原來人家雙方都有意思。揍了這欺負乞丐的富商了,才知道這個乞丐是個賊,兩人正為這件事情白扯,如此種種,謝家的老管家跟在這表小姐後面收拾了幾次爛攤子後,就去向掌家的老夫人哭訴去了,我那時候才收斂了很多,明白原來不是誰都可以做這英雄的。
那一天,我因為受了外祖母的責備,姐姐們又不留情面的嘲笑了我,心中有些負氣,就連那早晨最最誘惑我的蓮蓉包子都不想碰了,胡亂的吃了兩口粥就想出去走走,這秦地雖然不小,但是不大,我已經來了兩年了,角角落落都熟悉得很,就想去那長河邊走走,幫我趕車的人是這五六十歲的謝老頭,老實巴交,居然沒有回絕我,就吱吱呀呀的拉著我去了那秦地出名的長河。
這長河是秦地的第一大河,河水浩浩湯湯,似乎也將我的煩悶帶走了,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看到了距離岸邊較近的岩石間似乎卡了什麼東西,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個孩子,這孩子一身青衣,如果不認真看,根本就以為是那大青石,我神情一動,也顧不得招呼那遠處的趕車的謝老頭,就脫了鞋子,慢慢的向那岩石靠近,也幸虧的爹娘多年忙碌不曾拘束我,外祖母又慣著我,使得我這樣機靈敏捷,順順利利的來到了這岩石邊,走近了才明白這孩子根本不是卡在了岩石間,他只是在這裡蜷縮著,我喚了一聲「你還活著嗎」,就看到他猛地睜開了眼,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好看。
我已經記不得是怎樣把這孩子弄上了車,也不知道怎樣回的謝府,更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記得那腳下冰冷的河水,那比星星還燦爛的眸子。這是我的第一次英雄救美沒有被責備,沒有受嘲笑,我曾經還感激過這個孩子的,怎就忘了呢?
歲月真是一塊試金石,三年後,我除了長得更加高挑外,還是這普普通通的樣子,那個在馬車裡得過我溫言軟語安慰過得小屁孩,那個跟我玩過過家家遊戲的小矮子,那個喚著我寶姐姐的小童子,三年的功夫,就長得比我還高了。
我並沒有為自己今天沒有認出小石頭感到愧疚,我這三年除了身高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他卻真真從石頭變成了碧玉。這樣一想,頓時輕鬆了很多,喚來碧草幫我擦頭髮,碧草委委屈屈的拿著毛巾細細的幫我擰著頭髮,我卻忍不住笑了。
「不要把自己搞得像被拋棄的小狗一樣,今天是我疏忽了。」
我以前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呢?委委屈屈的糾纏著那個人,要求這要求那,現在他選了我的姐姐,是不是也解脫了,我呢?我什麼時候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