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吧,不管你是誰。拿到你的薔薇聖母贏得戰鬥就好了吧。」金絲雀似乎已經有些蠢蠢欲動。
我所知道的以前的金絲雀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應該再弱勢一點,再膽怯一點,再沒有底氣一點。因為對手看上去很有自信,同時我龍蛇散發出的氣勢和氣場並不是虛張聲勢,她是真的很強所以才很有自信。
「其實金絲雀也不弱,」身後的羅真突然開口說,他手上擺弄的棋子微微泛著光,「以前金絲雀只是找不到真正的自己而已,換句話說就是力量還沒釋放出來。」
「你是想說不能小看這個小洋娃娃麼?」槐有些輕蔑地笑了一聲,「你這樣的說辭是想彌補你心中隱約的不安吧。師傅。」他在這個時候說出「師傅」兩個字只是單純想要炫耀一下罷了。這誰都聽得出來,自己的兩個作品相遇,一個自信滿滿又顯得有教養,另一個從較弱的洋娃娃突然有了些氣焰可是氣勢上兩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然後……那個沒被給予期望的小孩是自己師傅——偉大的人偶師羅真製造的,現在羅真說什麼「她以前是沒好好地戰鬥過」這種白爛話就像是給自己圓場一樣。
槐這表現還算是有良心的了,起碼沒有直接笑起來然後捶桌子。
羅真也不生氣,他總是這樣,很淡然,慢條斯理的,不著急不憤怒不大喜不大悲,就好像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這樣的一個人哪裡好呢哪裡好呢……有什麼值得人癡迷的地方呢。明明他的女兒們就站在戰場上,明明已經有幾個戰敗,明明他們的肢體還在階梯上沒有人去理會,明明她們做這些只是為了他而已。可他卻坐在這裡喝茶下棋,被徒弟嘲諷了一聲也沒有任何心理起伏。
……讓人不想去新人啊。我抱住胳膊,突然覺得有些冷,或許是這兩個人把這個監控室裡的冷氣開太足了吧。
羅真抿了一口手邊的紅茶,他把這個愛好很好地傳給了水銀燈和真紅。這是他最信任的兩個人偶,從一開始就喜歡麼?可是從一開始就把她們推向了漫長的一條道路,而且不讓她們回頭。
「你可以理解覺醒這種事情麼?以前的金絲雀就是個受人保護的孩子,她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想做,她只是想在溫暖的巢裡和自己喜歡的人度過她冗長空虛的一生。但是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誰都是會離開她的,她如果想留住身邊的人就必須承擔責任。自己用力量去改變去守護……這就是她的覺醒。」羅真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為什麼會這樣自信地說這些話呢?」我龍蛇微微笑著,手中的扇子不緊不慢地搖著,她似乎對面前可愛的金絲雀很感興趣,金絲雀的眼神……和我龍蛇的眼神很像。
一樣的堅定,不給對方一點質疑的機會。
「因為我要守護大家啊!以前都是我被真紅她們保護來著……現在我也要學會去保護她們了啊。我和她們不在一個階梯上,可是我贏了的話我就能更強大的吧。她們遇到了危險我就可以去救她們……起碼,可以幫上一點忙。我總是不能讓你作為一個對手……去給她補一道傷口啊。」
羅真……說中了啊。
我回頭有些詫異地看他,羅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望了我一眼,然後還是他那標誌性的淡淡的笑容和不在意的語氣:「那是我親手製作的……我愛的女兒不是嗎?我當然是懂的。」
「可是你救了你的姐妹最後還是要和她們戰鬥的。這是規則。」我龍蛇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不太平穩,就好像……她不喜歡這樣,很厭惡這樣。雖然誰不厭惡這樣的規則呢,除了坐在這個房間裡的和外面的戰場毫無關係的我們。
「那就,」金絲雀把小提琴擱在肩上,「把我的生命給她們啊。我就是為她們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