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賣的差不多,又沒辦法進貨,現在的司馬鳴,等於一個失業遊民,在坊市裡面四處閒逛。
他來到這個坊市,已經接近三個月的時間,再加上前兩天的丹藥大賣,幾乎可以說沒有人不知道他這個小老闆。當然,這些人僅僅是局限那些經常在這個坊市駐留,而不是今天來明天走的那種過客。
而司馬鳴走在街道上,被一大群仇視的眼光盯著,身體十分的不舒服,「不就是大甩賣了一下,用得著這麼恨我?」
用他的話來講的話就是,老子都教你們一個快速銷售的手段了,你們不給錢也就算了,居然還把老子當成殺父仇人,老子才要恨你們這群無恥小人啊!後*台
咳咳,對於這些目光,他也只能無視掉。要是一個個都去在意的話,他還不如直接回到丹坊裡面,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更好。
「說能夠無視,也不是全都能夠無視的啊!」
面對那些如同餓了幾百年,恨不得將他扒個精光的女人般的丹坊主人,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自己貞操絕對會不保啊。」
坊市雖然只是一個小坊市,但是絕對不是一個小地方。單單他所在的這條丹藥街,就不比一個小鎮小多少。而此外,還有武器街,材料街,功法街等等一共二十多條街道,結合起來,完全不比一個小型城市小多少。
單單現在這一條街道,就讓剛剛離開丹坊的他有一種恐懼。
這個地方,可不是現代社會這種高科技世界,沒有路牌,沒有導航,有的只是除了旗號不同之外完全相同的丹坊,嗯,店員也不同。
「要是晚上出來的話,估計沒過多久就迷路了吧?」司馬鳴一邊走,一邊盡可能的將附近這些店面的情況,還有附近這些人的樣貌記下來,」自己總不能在那家店裡面過一輩子,要是連這些人都記不住的話,自己在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活著的意義?「
只是在走的過程中,總會聽到一些他不喜歡聽到,卻也不可能聽不到的流言,「為什麼這個坊市會有凡人存在?」
「是啊,如果說是附近幾個小坊市請些凡人當苦力,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裡是專門提供給練氣後期和築基初期的修士交易的地方,若是請一個凡人,也……」
「噓,小聲點,你們不知道,這個凡人,是從付家丹坊走出來的,聽說還是裡面的少東家,你不想活了,就在這裡隨便理論吧!」
「沒錯,如果你想被這裡的守衛丟出去,你就隨便說,不過不要離我們這麼近!」
「等等,要說到和付家有關的凡人,那不是說……」
「沒錯,估計就是那個……」
此刻所有人,都用著複雜的眼神看向司馬鳴,讓他更加的不舒服起來。
但是跟家不舒服的,是那如同蒼蠅一般,在他耳中不斷響起的嗡鳴。
之前他只是想要仔細的聽聽這些人在說些什麼,但是精神一集中之後,卻發現耳邊如同響起洪水般的轟鳴。
那就像是一大群蒼蠅利用喇叭在他的耳朵不斷的嗡鳴,這種感覺,有誰能體會?
「到現在我才明白,星爺那句話的真諦,這種感覺,可真不是人能夠忍受的啊!」
他只感覺頭疼欲裂,整個腦袋就像是要爆炸一樣。
但是不到半響,那種感覺消散一空,就像是幻覺一般。
在附近的注視下,如同大戰一場般大汗淋漓的坐在地上,不停的質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他的舉動,也讓附近的人一哄而散。
「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這是那兩個人的寶貝疙瘩?要是被那兩個人知道了,我們這些人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司馬鳴的身份,不算秘密,只要是在涅門範圍內的修士,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因為他,可以說是整個涅門的羞辱,也是整個涅門勢力範圍內的一個禁忌。
很多人都想笑,但是不敢笑,後*台硬的讓人恐懼。
最年輕的兩位元嬰期之一,唯一的兒子。
司馬遷冥,付煙兩個人,是整個涅國境內最年輕的元嬰期。雖說不是史上最年輕,卻是千年之內最年輕的兩人。以不到三十歲之姿,便達到了常人花上數百年才能夠到達的境界。
是涅國千年之內,最後希望突破元嬰期,成為化神修士的天才,備受涅門看好。
而司馬遷冥作為涅門的少掌門,更是強悍的恐怖。據說在金丹後期之境,便已經能夠力扛元嬰期。而成為元嬰期之後,更是成為了涅國的守護神一般的存在。
只是可惜的是,兩大天才的結晶,卻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凡人。
所謂天妒英才,也不過如此吧?或者說,這才是最嚴厲的懲罰吧!
不過這一切都和現在的司馬鳴無關,他之關心到現在還沒有褪去的翁名聲。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是,自己也和那些小說的主人公一樣,因為來到這個世界,產生了某種超能力?」
「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啊,明明兩個多月都沒有一點的徵兆,怎麼可能會出現這麼冷的笑話?」
可是就算他想要說服自己,也沒有一個可以讓自己性福的借口。
連來到這個世界,這種無稽之談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又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發生的?
雖然痛苦,雖然是在質疑自己,其實在這個時候,司馬鳴的心中,卻是有一點竊喜。
起碼,他不是一個廢人,不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到,只能在別人的羽翼之下棲身的廢物。
起碼在這個時候,他也有了一技之長,雖然屬於不會有什麼作為的那種。
但是沒等他慶幸過來,耳邊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鳴兒,鳴兒,你沒事吧?你不要緊吧?」
沒等他回答,這個輕柔的聲音,卻在瞬間變得嚴厲起來,更有一種讓他全身發抖的顫慄感,「何方鼠輩,居然敢在此地撒野!」
回答她的,是寂靜的聲音,還有附近修士恐懼的視線。
「這就是金丹期修士的實力?怎會如此的恐怖?」
「就算自己已經是築基巔峰,也無法生出與之爭鬥想法吧?」
「如果真的要打,估計對方一個眼神,就能夠讓自己徹底的廢掉……」
一眾修士惶恐的臉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自己會被場中那個少女的目標。
說是少女,不過是一個披著少女外皮的老妖怪,這座坊市的守護者,付燕。付煙的孿生妹妹,付家雙姝之一。只是和付煙那種妖孽的天賦相比,付燕也是差上了不少,到了現在,也不過是金丹初期的修為。
當然這種天賦,也足以讓人眼紅。
咳咳,言歸正傳。
沒有任何的回應,讓她十分的惱火。但是當看到身邊早已經昏迷不醒的司馬鳴,那種怒火,瞬間變成自責與擔憂!
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間,司馬鳴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想要做起來的時候,卻頭痛欲裂,之前發生的事情,也隨之出現在腦海之中,「呵呵,我就知道不可能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發生,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啊!」
不過苦笑沒有多久,就聽到一個擔憂的聲音傳來,「鳴兒,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
付燕,在司馬鳴的眼中,就像是一個比自己小的妹妹,但是實際上卻是自己這具身體長輩。要讓他開口喊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的人成阿姨,怎麼也開不出口啊!
而他為難的樣子看在付燕的眼中,變成了身體不舒服的象徵,手忙腳亂的照顧他的身體,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剛剛端來的一些熱粥,也被她打散在地上。看到她臉上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司馬鳴就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而付燕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鬆了一口氣,「還能笑,就沒事啊!」
隨後她隨便揮了揮衣袖,司馬鳴便感覺到一陣清風拂過,地上變得一乾二淨。那被打翻的熱粥,一點痕跡都沒有,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就是所謂的仙家手段?也只有親眼見到,才能夠知道它的神奇啊!」
雖然說在特效也看過,但那畢竟是在屏幕之外看到的東西,那比得上親眼見證來的震撼?
張了張口,司馬鳴還是有些艱難的喊出聲,「燕姨,我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不管怎麼說,他都覺得有些尷尬啊!
想想也是,單單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的人阿姨,別人不生氣,自己都會覺得含羞啊!特別是還需要對方照顧,並且對方的年齡,是自己奶奶那一輩。
「或許自己,真的應該去到凡人的國度去?過著那種屬於自己的生活?」
付燕泫然欲泣,「你這個孩子,難道不高興小姨在這裡麼?」
「不,不是……」司馬鳴頭疼啊。
「那就讓小姨好好的照顧你,不然身體出了點問題,我可沒辦法和姐姐姐夫交代啊。」
女人無論什麼年紀,變臉的速度永遠比翻書還快,「來來來,這是小姨特意為你熬的粥,來嘗嘗,看好不好喝?」
看著遞到自己眼前的白粥,司馬鳴臉色有點發黃。顏色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味道……一股焦炭的味道,誰能下的了嘴?
有些艱難的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付燕,「這麼重的味道,聞不出來嗎?」
只是這個時候,付燕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神情,說什麼也不能拒絕。因此司馬鳴,只能硬著頭皮,將已經遞到自己眼前的白粥喝下。
但是,粥一道口中,他頓時後悔了,整張臉有些發紫。
「明明只是一碗白粥而已,為什麼會放辣椒啊?辣椒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有白糖和鹽?這是想要玩死我的打算?」
但是看著那如同天使一般純潔的臉,帶著一點期盼而不停眨著的小眼睛,他卻又沒有將之吐出來的勇氣。
吞不是,吐也不是,就這麼盯著付燕看,兩個人,這一刻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不斷的和對方放著電……
「咳咳,小姨啊,坊市裡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吧?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去忙你的事情吧!」
「鳴兒,你就這麼討厭小姨?」
付燕說哭就哭,一點徵兆都沒有,讓司馬鳴直接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他很想大聲說,「小姨喲,讓你待在這裡,我遲早會被你玩死啊。所以為了小子的命照想,您還是趕緊走吧?」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誰知道這麼說之後,這個如同惡魔一般的小姨,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照顧」他?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請求,窗子突然顫動了一下,付燕頓時警戒起來。
「誰?」
整個人如同一陣清風一般,就這麼憑空消失在可以說是密閉的房間裡面,讓司馬鳴感覺自己如同活見鬼一般。
那微微搖曳的窗戶,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和他一樣,無法平靜自己的驚訝。
「這個世界,真的是我這種人能夠生存的世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