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絕卻是一臉輕笑的樣子,嘴角甚至還微微上揚。
薄涼的嘴唇微微張了張,「安安,鬆手吧!!」
夜安涼聽到這聲音之後,整個人都呆滯了,剛剛,剛剛這男人喊她什麼,「安安!!」
他一直都記得她!!!
那這些日子來,難道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麼?
「你——」夜安涼語塞,但緊緊捉住他的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其實,我很早就恢復那斷記憶了,從蕭蕭變成蛇女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你是誰!」
十一絕輕輕的說著,好似在說一件特別平常的事一般,河底下那些森森白骨不停的撕扯著他的衣服,
他卻毫不在意,嘴角一直噙著一抹微笑,看著她,
「我一直都沒忘記你,安安,即使你換了容顏,換了聲音,甚至換了對我的態度,但我還是記得你。」
「別說了,你先爬上來再說。」夜安涼看著那些白骨,心中也著急起來,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這忘川河裡的人怕是經過千萬年積壓下來的靈魂,厲鬼。
若這個男人掉下去的話,恐怕凶多吉少,況且,若不是因為她的話,他也不會來這冥界,
「抓緊我!」夜安涼急急喊道。
清幽和清逸見狀之後,也急忙跑過去幫忙,
可就在這時,渡船卻劇烈的搖晃起來,船的旁邊好似附上了什麼東西一般,黑壓壓的氣息覆蓋下來。
而就在夜安涼轉身之時,哪還有什麼帶著爛斗笠的擺渡人,
「小心身後!」
夜安涼看著憑空出現的怪物,朝趕過來的清幽、清逸喊道。
兩人看到身後的那只巨大的水怪時,也是一陣心慌。
居然,居然是一隻大大的章魚怪物。
那章魚的顏色偏偏是詭異的黑色,上面的觸角都帶著一層綠幽幽的光,
若是他們沒猜錯的話,這章魚的墨汁,肯定是有毒的。
河的盡頭又接著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
「本座說過,這忘川河,只有死人還能渡河。」
夜安涼管不了那麼多,死死的抓住十一絕,眉頭蹙的比蟲子還厲害。
「你上來!」命令霸道的語氣對準十一絕,既然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一切都不用多說了,
她怎麼能容許他死在怎麼眼前。
十一絕搖了搖頭,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悲涼,「安安,你能告訴我這三年你是怎麼過的麼??有沒有想我。」
夜安涼嘴裡暗罵:瘋子,可拉著他的手越來越松,她終於知道那擺渡人為什麼說要有一人站在船尾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想讓他們活著渡河,全都要死在這忘川河裡。
「你上來,我就告訴你。」
夜安涼知道,十一絕整個人都被河面上的那些白骨死死的拽住,但是,他仍舊用命令的語氣朝十一絕吼道,即使自己不能救他上來,
他自己好歹也珍惜一下自己這條老命啊,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是要鬧哪樣?
讓她心疼麼?
「砰砰砰——」章魚水怪早就和清幽、清逸打了起來,而此時,夜安涼的身上也附上一層暗黑的東西,
她還沒發現那是什麼的時候,手上竟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
十一絕,居然在掰開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安安,你要好好活著。」十一絕摔下去的時候,眼底一直都是帶著溫熱的笑意,漆黑的眸子甚至緊緊的凝視著她。
此時此刻,夜安涼原本那顆抗拒的心猛然裂開,就好像什麼東西生生碎裂了一般。
看著十一絕紅色的身子被那些白骨生生撕裂的時候,眼底噙滿淚水,
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不要——死,」
不要死,不要離開她,
他那顆要死不活的心居然在這一刻猛烈的跳動起來,好似要從胸口處砰出來一般,
「咚咚咚」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猛烈的錘擊著自己的胸口,她原本淡的青衫在下一刻居然冒出熊熊的烈火來。
臉上面甚至開滿一朵又一朵蓮花,空洞的眼眸變成猩紅的顏色。
她拔開手中泛著幽光的幽冥刀,將攻擊他們的章魚水怪一招了結,看了一眼清幽和清逸之後,淡淡的說了句:「保重。」
身子居然朝那陰冷的忘川河邊縱身躍下,她是不會讓那個男人死的,
三年前是如此,現在更是如此,他要死都得經過她的允許。
就在夜安涼縱身跳下那有著萬千白骨的忘川河時,耳邊居然響起一陣滿足的笑聲。
「呵呵呵,原來你這麼捨不得我。」
夜安涼正疑惑這人是誰時,空洞的眼眸忽然被一雙溫熱的大手覆蓋。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去
想,我一直在這裡,一直都在你身旁。」
溫暖而又動聽的聲音從耳朵裡面傳來,甚至還帶著一陣陣酥麻的感覺,擾得夜安涼心尖直顫,但卻一點也不排斥,甚至想要離那聲音靠的更近。
身邊的人好似更加開心了,嘴角噙著微笑。
「想不到安安這麼心疼我,早知道我就應該讓那白骨掏掉一些肉,這樣,安安你就更心疼了。」
十一絕的聲音好似還帶點遺憾,
夜安涼心中的那團火焰終於消弭了下去,待附上她眼眸的雙手離去時,
他驚愕的發現,她居然好好的坐在渡船之上,而自己更是緊緊的依偎在十一絕的懷裡。
而那擺渡人,居然在一下一下的划著槳,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夜安涼看著一臉微笑的十一絕,弱弱的開口:「你——」這人不是應該掉下忘川河裡了麼??怎麼還好好的坐在船上,
「醒來啦!」
十一絕在她太陽穴處揉了起來,夜安涼看著坐在船上睡的一塌糊塗的清逸和清逸。
「這是怎麼回事??」
「夢靨,你們被夢靨住了。」
夜安涼一臉驚愕,怎麼會?她的意志力一向強大,怎麼會被人輕易的帶入夢靨之中,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又看了一眼那依舊沉默的擺渡人,
「夢見了什麼?看你一臉焦急萬分的樣子,怎麼回事?」
十一絕一臉好脾氣的說道,那寵溺的語氣,令夜安涼心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