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寧勝了
簡姝寧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所過之處,皆是一片歡呼。
「簡師兄,我們喜歡你!」他們狂熱的表示著對簡姝寧的喜歡。
簡姝寧一一微笑回應。
不過是頭一次上場比賽,簡姝寧以德服人就贏得了眾多人的支持與喜愛。而她的首場比賽,也是在頭一輪海選之中。勝得最乾脆利落的一局。
給了所有人深刻的印象。
包括那些各門派的巨頭,以及台下坐著觀看的弟子們。仙道需要這樣子的弟子,有正義感。資質不錯。
簡姝寧朝著自己的位子走去,每走過一處地方,都會引來一陣歡呼。
「簡師兄,我們喜歡你!」
「簡師兄,我們支持你!」
她用自己的品德贏得了喜歡與支持,愛戴與欣賞。她朝這些熱烈的弟子們揮手,與其說他們喜歡她,不如說他們喜歡正義正直與高尚。
「姝寧。」沐潔純握住了簡姝寧的手,「你贏得真漂亮。」
「勝了就可以和南南一起繼續走下去了。」簡姝寧俏皮的道。
「主人,你瞧我給你剝了好多瓜子,你快吃吧!」小樹將一把瓜子仁擱在簡姝寧的手裡,簡姝寧只覺得心頭暖暖的,她將小樹兒抱在懷裡,「小樹真乖。」
「小樹真是偏心你。我們這兩個漂亮姐姐坐在他旁邊,他理都不理。」南窗照瞧著小樹乖巧的模樣,覺得甚是可愛。
夕陽西下,天邊漸漸被晚霞染紅,而頭一輪的海選卻只進行了一半。小輪組賽還在繼續進行著,終於夕陽拋下了對人世間最後的一絲留戀,落下山去。
而阮折原也宣佈頭一天的比賽的結束,明天繼續下半輪的海選。
喧鬧的頭一天比賽,終於落下了帷幕,所有的人,不管是觀眾,還是那些巨頭們,都紛紛離開自己的座位,朝著自己所住的院落走去。
就在這時,阮折原攔住了那些首領掌門,「各位前輩請留步。」
夜間派對
這些人停下腳步,都看著他,靜待下。只見他一拱手道,「我虛懷門會客廳已經準備了上好的酒席,為大家洗塵接封。還請隨晚輩這邊走。」
簡姝寧剛和小樹兒回到姝寧閣,她哪裡也沒有去,直接去了廣寒血玉床那房裡,她趴在臨焰的懷裡,聽著臨焰規律平穩的心跳,輕聲道,「今天是頭一場比賽,我很幸運,勝了。臨焰,我多麼想,你和我一起,可是為什麼你還不醒來?」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人回答她。她低歎一口氣,走出房間,小心的關好房門。然後下樓,來到客廳裡面,小樹正在客廳裡面吃糕點。
讓她意外的是,阮折原居然在。
「你這大忙人阮少主不去招待你的貴客們,為何要跑到我這小小的姝寧閣裡面?」簡姝寧倒奇了怪了。他不是晚上要宴請賓客嗎?
「跟我來。」阮折原二話不說,拉住簡姝寧的手就朝外走,還不忘記招呼小樹,「小樹,跟上。」
小樹一口吞掉手上的糕點,也跟著阮折原和簡姝寧走了出去。夜風輕輕撫在臉上,有些涼涼的。
出了門,阮折原招了祥雲,將他倆帶到了一處人聲鼎沸的莊園,這園子裡面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有人奏樂,有人唱歌,有人跳舞。簡姝寧算是看明白了,這是在聚會。
「原來是開派對啊!」簡姝寧瞧著這些人,不由的抿嘴一笑,「你還不說。」
「什麼是派對?」阮折原頭回聽到這詞,覺得有些新鮮。
「像這樣子,很多人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酒,就是派對。」簡姝寧拉著小樹的手,隨著阮折原穿稜在人群當中。
看到許多或者熟悉的,或者陌生的面孔。其中大多數是門派中數一數二的能力弟子,要不就是首領掌門之類的。
「你們想吃點什麼?」阮折原將簡姝寧與小樹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小亭子中,「這裡比較幽靜。」
夜間派對
「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拿出來吧。你是這裡的主人,自然是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更明白了。」簡姝寧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快點快點,我餓了。」
「還真像個孩子。」阮折原輕輕一招手,不遠處的一個虛懷門弟子便小跑來過來,阮折原附在他耳邊不知道低聲說了什麼,只一夫兒工夫,他便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
只見盤子上放了幾樣精緻點心,幾壺酒。簡姝寧一看倒鬱悶了,「沒有下酒菜嗎?最起碼來幾樣精緻小炒啊!老是吃甜食,都膩味了。」
「你以為是人間啊?那些東西雜質多的,咱們修煉的哪裡有吃那個的?尤其是突破了玄天境,更不能吃了。」境界高的修煉者都是吃的丹藥,哪裡有吃菜吃肉的?
阮折原又好氣又好笑。
簡姝寧一臉內牛滿面的表情與心情,本以為可以大吃一頓,現在看來全泡湯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人間美味了,香噴噴的燒(又鳥),油光發亮的鴨脖,酸甜可口的糖醋魚,這些都離她太遙遠了。以前做初級弟子的時候,還能夠吃一吃補氣靈鍋做出來的美味。自從做了高級弟子,便是靠丹藥維持。
說是為了讓身體沒有雜質。可是胃和嘴巴好寂寞啊!
「來,吃一塊糕點。這糕點都是仙藥仙草所制,沒有雜質的,吃了只會補氣健體。」阮折原瞧著簡姝寧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夾了一塊粉色的糕點遞給簡姝寧。
「這酒也是仙果酒吧?沒意思。我想喝女兒紅,我想喝燒刀子。」簡姝寧鬱悶得想吐血。她可憐兮兮的瞅著阮折原,「給我一隻燒(又鳥)吃吧!要不行給我一隻烤鴨也可以,我想吃魚!我想吃魚!」
「主人,你是修煉者,不能因為凡間的美食而置身體於不顧。」小樹拿起其中一隻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他吃糕點吃得渴了,看到有喝的,就喝。
「咳咳,好辣!這是什麼東西啊?」
獻唱一曲
「天,小樹兒,那是酒哎。你會醉的。」簡姝寧一把奪過小樹兒手上的酒壺。
「主人我頭好暈。」小樹兒臉紅撲撲的,他拍拍自己的腦袋,手來到簡姝寧的腰間,「主人,我要進葫蘆裡面去睡覺……」
他摸索著要解下簡姝寧的紫羅葫蘆,簡姝寧有些無奈的道,「這下好了,你喝醉了。快去睡吧。」
她解下腰間的葫蘆,讓小樹鑽進去,然後她蓋好蓋子。嘴裡還繼續嘟囔著,「明明不會喝酒,還倒喝得不少。」
一陣奔放的音樂響起,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簡姝寧好奇的伸長了脖子,「那邊在做什麼?阮折原,我們去瞧瞧。」
說著,她便站起身朝著那人群走去。阮折原有些無奈的緊跟其後,他專門找了這僻靜的地方,她倒好,非要去鑽熱鬧。
簡姝寧撥開人群,擠到了最前面。「哇!」她不由的驚呼出聲,瞪大了眼睛瞧。
人群圍了圓,圓圈中間的空地上面,只見三五個絕色姑娘,全部穿著鵝黃色的裙子,在人群中翩翩起舞,舞姿優美,身段優,只見輕
紗隨風而動,宛若花中之仙,夜間之靈,舉手投足俱是女子的柔情。讓人不禁陣陣叫好。
而在人群旁邊奏樂的也是一位姑娘,她吹的是短笛,這幾個姑娘正是隨著她的音樂而舞。
「這幾個姑娘是水仙花月宮的,水仙花月宮的姑娘不僅長得漂亮,並且能歌善舞,才藝俱佳。讓人欽佩啊!」站在簡姝寧身邊的一個男子發出如此感慨。
簡姝寧瞇了笑眼望著幾位如同仙子一般的姑娘,對阮折原道,「你可有折扇,借我一把。」
「折扇我手上沒有,不過我倒是可以隔空挪過來一把。」阮折原話音剛落地,手上便多出來了一把扇子。「可是你要這扇子做什麼?」
「我自有妙用,你等著。」簡姝寧的眼睛中泛著一股異樣的光彩,慧黠清靈,居然讓阮折原一瞬間看怔了去。
簡姝寧抓住那把折扇,輕輕的敲了手掌心兩下。那幾個姑娘一舞罷,正緩緩的朝人群中退去。
一陣潮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再來一支舞!再來一支!」
有些人居然看得不過癮,邊拍手邊叫著再來一支。
那奏樂的女子站在場子中央,面帶微笑,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一般清脆動聽,「讓大家見笑了,我們姐妹獻醜了。」
那女子正要彎身退去,卻見人群中步出一個翩翩少年公子,一身白衣,如同天上明月一般明亮。不知道為什麼沈洛顏竟然想到了明眸皓齒這個形容女子的詞語。
這少年公子的笑容明朗,面若桃花。沈洛顏聞到一股淡淡的仙果酒香,心道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吧!
簡姝寧手握折扇,先彎了身,「小生這廂有禮了,可否請姑娘與小生共舞一段戲曲?」
「洛顏師姐,這位便是白天那位簡姝寧簡師兄!」一位小姑娘走上前來,低聲對沈洛顏道。沈洛顏今日來得遲了些,竟是沒有趕上看白天的比賽。幸好南宮月俏跟阮折原提前說了聲,沒有將她的賽程排在今天,安排在了明天。
沈洛顏忙垂下頭,「原來是簡師兄,師兄大名,如雷貫耳。」
「莫要多禮了。就請師妹陪為兄共舞一曲。姑娘懂音律,便是用笛子伴奏,我也是萬分欣喜,求之不得的。」簡姝寧拉起沈洛顏的手,在原地轉了個圈。
人們都不知道簡姝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見他放開沈洛顏,然後折扇刷的一下打開,朝著有模有樣的邁了兩步,那步子分明就是台上的戲子慣常走的方步。
「為救李郎離家園
誰料皇榜中狀元,
中狀元著紅袍,
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啊!」
簡姝寧一邊拉著沈洛顏的手,一邊帶動著她讓她配合自己的動作。簡姝寧緊走兩步,又退回來,每一步都在節奏點上。她放開沈洛顏,又展開折扇,將扇子舉在胸前。
在空中轉了個圈,簡姝寧望著沈洛顏,眼神深情的彷彿在她面前的就是她深愛之人一般。她鼻頭一酸,又唱道,
「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
我也曾打馬御街前,
個個誇我潘安貌,
原來紗帽罩啊,罩嬋娟哪。
我考狀元不為把名顯,
我考狀元不為做高官,
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愛花好月兒圓哪!」」
沈洛顏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戲曲,這是她頭回聽到如此美妙的聲音。讓她忍不住也隨著簡姝寧的音調輕哼了起來。
尤其是簡姝寧帶著動著她,她本擅長音律,一對俊男美女配合得天衣無縫,彷彿就是戲中的男女一般。
簡姝寧垂下眼睫,眼前飄過臨焰英俊的臉,她有時候就覺得自己正如這戲中所唱,為了臨焰,她離開容華門,來到虛懷門,為了臨焰,她不惜答應與阮折原的婚約,就如同女附馬為了李公子答應娶公主一樣,為了臨焰,她參加聚仙大會。只為了能夠讓臨焰醒來。
她何嘗不是另外一個女附馬。
她的眼圈紅了,她拉住沈洛顏的手,眼中有淚光閃動,
「
手提羊毫喜洋洋,
修本告假回故鄉。
監牢救出李公子,
我送他一個狀元郎。」
場上很安靜,沈洛顏怔怔的看著簡姝寧,她分明看到他的眼眶中有淚珠在轉動,可是他卻拚命忍著,她呆愣愣的看著簡姝寧,簡姝寧看著她。
沈洛顏不明白他為什麼悲傷,可是她卻懂音樂,她聽得出來,他必定是遇到了什麼淒涼的事,她心中一陣不任,她一把抱住了他,撲進了簡姝寧的懷裡。
她緊緊的抱著簡姝寧,低聲道,「一切都會過去的。相信我。」
人們看到沈洛顏突然抱住了簡姝寧,才醒悟過來,人群中爆發出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好!唱得好!」
「沒有想到簡師兄不僅境界高,戲曲也唱得這樣好。」
獻唱一曲
「我沒事。謝謝你。」簡姝寧放開沈洛顏,朝著眾人爽朗一笑。「小弟在此獻醜了。還請大家莫見笑。」
「簡師兄,講一下,這戲是什麼故事啊!」
「是啊,我們好奇的很。」
「簡師兄,我們從來沒有聽過這齣戲,你就講一下吧。」沈洛顏也有些好奇了。
「講講也無妨。這齣戲呢,叫做女附馬。戲呢是一個很美麗的故事。這有一個女子,叫做馮素貞,她有一個情郎姓李,因為遭到奸人陷害,入了監牢。
這馮素貞,便女扮男裝,上京城去救他。陰差陽錯,卻考取了狀元。後來被皇上指婚,要娶公主。這也就是女附馬的由來。我剛才唱的這一段就是她剛剛考取了狀元。」
簡姝寧只知道這麼多,後來這馮素貞有沒有救出李郎她倒是不知道了,也不知道這李郎叫什麼名字。
「好美麗的故事。好美麗的女子。讓人佩服。」沈洛顏不由的讚歎出聲。「那後來呢?她有沒有救出李公子?」
「不知道,不記得了。」簡姝寧聳聳肩膀。
阮折原在人群中看著簡姝寧,她光彩四射,即使是在聚仙大會之上,能人輩出的地方,她也依然能夠綻放出屬於自己的色彩。
而眾人所不知道的是,在這片聚會場上空,一片祥雲托著的一個涼亭之中,則坐了幾位重量級的巨頭。
「風笑悲,你這弟子倒是挺有意思。」
離歌笑手指之中把玩著一個酒杯,他們幾人本邊小酌邊賞月。未被一陣悠揚的歌聲所吸引,風笑悲一瞅,就笑了。
那人群中活力飛揚的不正是簡姝寧其人嗎?
她總是給他帶來驚喜!
「你幾時培養了一個能能舞的小傢伙,倒是討人喜歡的很。」阮西南對簡姝寧有多多少少的一些瞭解,全是因為她在這裡住了這幾個月的原因。
「我倒想將她留下,乾脆許配給折原好了。」
「孩子們的事兒,我可做不了主。我就怕,姝寧身份低微,高攀不起折原啊!」
我可不敢做媒
臨焰與簡姝寧之間蕩氣迴腸的愛情,風笑悲怕是最清楚不過,所以他只能推辭。他們愛得那麼辛苦,愛得那麼努力,他怎麼可能拆散他們?
「這娃娃兒居然是個女兒身嗎?」離歌笑倒好奇了,「我看他明明是個男子。」他怎麼就沒有瞧出他是女扮男裝的?居然逃過他的眼睛,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了。
「哈哈!離歌笑,這你便有所不知了吧?振軒教了他一個訣,可以換性別,只要她想,就可以念了這個訣,性別特徵都被掩藏去。你說說,這娃娃不懂事,喜歡女扮男裝,你振軒也不懂事嗎?居然還跟著她胡鬧。」
風笑悲的眼睛裡蘊含了層層笑意,想到他那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執刑長老,居然捏了個訣教給簡姝寧,他就想笑。
「怪不得,若你說是華振軒教的她,那我就什麼也不說了。」離歌笑瞅一眼下面人群中的簡姝寧,「這娃娃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限量不限量,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看到她,打心眼裡面就想心疼她。」風笑悲又喝了一口酒。
「這次聚仙大會,今天的比賽才是頭一輪的前半輪,我瞅著就數你家這簡姝寧獲得的人氣高。且不說功夫境界,單她救人之舉,便贏得了滿堂彩。作為一個女子,能夠有如此心胸,著實也是讓我等忍不住喟歎的。」
光七夜一直沒有加入討論,此時才晃了晃一頭銀色長髮,淡淡道。
「若
你不揭穿她的真實身份,我倒不覺奇。此時你一說,我倒想瞧瞧她究竟能夠走多久,走多遠。」
「看來我家姝寧今天真的沒少給我容華門掙面子掙光啊!不管她得不得第一,我這臉面倒是先有了。」
風笑悲不由的又是一笑,「這功勞怎麼著也得算在我頭上,是我教子有方啊!」
「一大把年紀了,不害臊。」離歌笑恥笑他。
「笑悲,回頭你就攝合攝合,我瞧著她和折原真的很配。」
我可不敢做媒
阮西南還是不放棄這個想法。
「不是我不做這個媒,是我真的作不了姝寧的主。她的個性**,思想特立獨行,你若同她對話,想要說服她,說來說去,你反而被她給說服了。這種事兒可是時常發生在她身上的。我若去管這事兒,回頭她跟我急起來,我倒是討她的罵。」風笑悲繼續推辭。
「喲,你是一門之主,她還敢罵你不成?」光七夜倒不信了。
「不信算了。這孩子只要她認為是對的,就由著性子一條路走到底,不管像天皇老子也罷,你是地府神君也好。都管她不著。」
簡姝寧平時在容華門做事為人如何,風笑悲可是一清二楚。
「對了,說起這一條路走到底了,我倒想起,這魔帝怎麼會來咱們這裡?」阮西南突然想起聖天情來。不管是他虛懷門還是別的仙道門派,都素來不與魔門一族有牽扯啊!
「聖天情一向做事乖張。興許他只是心血來潮,並無惡意。」風笑悲想到了簡姝寧,她與聖天情的淵源,豈是說斷就能斷?
聖天情還希望著她能回去接替魔尊之位。自己究竟是在培養一位仙道精英,還是在為魔門培養魔尊?風笑悲倒突然想知道,最後的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他還真想明個兒就知道呢!
「你在唱你自己嗎?」此時阮折原已經與簡姝寧坐回了初時那偏僻的小亭子裡面,不知道何時圓石桌上面已經擺了一隻燒(又鳥),一隻烤鴨,一盤排骨,還有一條糖醋魚。
「這是我虛懷門餐堂裡面師傅剛才燒出來的,已經去掉了雜質,只餘味道。不信你嘗一嘗。」阮折原拿起筷子夾了一隻(又鳥)腿到簡姝寧面前的小碟子上面。
簡姝寧咬了一大口,唇齒生香。「什麼叫唱的我自己?我會唱的曲兒不多的,這女附馬算是我的強項。」
當年小時候隨師傅學藝的時候,他沒事兒喜歡聽女附馬,她不過是耳濡目染罷了。
小呀嘛小哥哥
「味道如何?」阮折原瞧著大塊朵頤的簡姝寧,「你別那麼快,噎著了怎麼辦?」
簡姝寧喝了一口酒,如果生活真的如此簡單,多好。有肉吃,有酒喝。最好還有臨焰在旁邊。
簡姝寧苦笑一下,又吃了一塊(又鳥)脯肉。
每想起臨焰一次,她的心就痛上一分,這種日子她過夠了,過得精疲力竭,過得痛苦難奈。
阮折原就那樣子看著她,在月光下的她,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可以吃相這麼自然不做作,不拘小節的個性盡顯無疑。真正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他憶起一些姑娘家們,總是小心翼翼的,不時的用餐帕抹嘴,吃不了幾口就擱下筷子。
也沒有哪個姑娘家大聲嚷嚷著,自己想吃肉想瘋了的。
她是頭一個。是他遇見的頭一個。
就在這時,人群中又爆發出掌聲,一陣悠揚的歌聲傳來。簡姝寧抬起頭,只見剛才那幾個姑娘正邊唱歌邊朝這邊走來。
只要是端坐著吃糕點喝酒的,她們就拉著人家一起跳舞,唱歌,敬酒。
「水仙花月宮的姑娘們真熱情。」
阮折原瞅著那幾個姑娘,「她們總是籍著類似的聚會,尋找合適的對象,以求他日能夠修成道侶。水仙花月宮的姑娘們是出了名的漂亮多才多藝。你不會不適應吧?」
「沒有的事。不說不笑不熱鬧,不唱不跳不喧囂。」簡姝寧丟了一塊糕點到嘴裡。就在這時,那幾個姑娘已經走到了阮折原和簡姝寧面前。
「水仙花兒開水仙花兒開
水仙閣裡的女兒呀
心上掛著小哥哥啊!
石榴花兒啊開石榴花開,
喂呀小哥哥一顆,
雪花滿天飛雪花滿天飛
女兒家的心呀上
念著小哥哥,小呀哥哥
小呀哥哥,小呀哥哥——!」
哎喲喂,這是首情歌!
幾個姑娘圍著簡姝寧和阮折原,又唱又跳,又招來了眾人的圍觀。
小呀嘛小哥哥
「唱得好!唱得好!」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掌聲。
沈洛顏掏出一塊錦帕,雙手遞給簡姝寧,「小哥哥,這是送給你的。」
簡姝寧低頭看沈洛顏手上捧著的錦帕,粉紅色的帕子上,赫然繡了一朵水仙花,水仙花,水仙花月宮的標誌。
「姑娘這是做什麼?無功不受祿,姑娘這錦帕我又怎麼能憑白接受?」
簡姝寧倒奇怪了,如果一
不小心這是什麼訂情之意,她就慘了。她可不能真的學女附馬娶個公主啊!
「在我們水仙花月宮裡,只要有姑娘肯拋出去這塊錦帕,便是對公子有意思,簡師兄,你忍心拒絕沈師姐嗎?」
沈洛顏身後站了一個小姑娘,笑格格的說道。
然後那幾個姑娘齊聲轟的笑了。「是啊,簡師兄,快接受沈師姐吧!」
「是啊,我們沈師姐還未動過凡心呢!」
「天啊!果然如我所料?我幾時成為神機妙算了?」簡姝寧都快哭了。
好端端的阮少主阮折原長了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你們不去喜歡,偏要喜歡我這個假男人做什麼?
簡姝寧無語問蒼天,她淚流滿面的看著阮折原,不斷傳迅息給阮折原,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阮折原只顧低頭喝酒,就是不看她。擺明了就是你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可恨!
真不夠意思!
「笑悲,你瞧瞧,你瞧瞧,這娃兒怎麼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招惹呢?」
離歌笑端著酒杯站在祥雲亭子邊上,低頭朝下看。
剛剛好看到又羞又窘的簡姝寧,她一臉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接受沈洛顏。
「姝寧招人喜歡。她的志向就是做一棵向日葵,為大家帶來溫暖。唔,我支持她的想法。」風笑悲頭也沒有回,就猜得到簡姝寧的表情。
簡姝寧看著沈洛顏期待的眼神,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小呀嘛小哥哥
在這麼多人面前,她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她這麼溫柔的人,怎麼捨得這姑娘丟了面子,她想了想,接過了沈洛顏的錦帕。
沈洛顏欣喜的看著她,「謝謝簡師兄!」
下一秒一個柔軟的身體便撲入了自己的懷中,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那是屬於女子特有的體香。
「呃,不客氣。」簡姝寧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覺得自己明個兒肯定要出名了。其實她是有所不知,她已經出名了。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冷厲的聲音突然在人群外響起。
沈洛顏在簡姝寧懷中抬起頭來,驚恐的看向那聲音來源處,只見人群外靜立了一位素衣女子,傾城氣息震懾全場。
「是南宮月俏宮主。」
「她不是在和周月年宮主敘舊嗎?」
「是啊,她的氣質真不是一般的好。」
「見過宮主。」幾個小姑娘齊聲小跑到南宮月俏面前,低下頭福身行禮。
「你們都起來吧。」南宮月俏冷冷的看她們幾個一眼,然後走到沈洛顏和簡姝寧面前,她瞟一眼簡姝寧,「我水仙花月宮裡的姑娘,一向熱情,怕是嚇壞你了吧。」
「沒有的事。月俏宮主。水仙花月宮的姑娘天下絕色,有幸結識,實屬我的榮幸。」簡姝寧說著客套話,不著痕跡的放在沈洛顏。
宮主想必在此之前便認識簡師兄,這下糟糕了,怎麼剛剛好就讓宮主給撞上?沈洛顏有些鬱悶的想,心中如同十五隻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的。
「喲,月俏怎麼出來陪著這些孩子鬧騰?」光七夜看著一臉冰冷的南宮月俏,她好像在生氣。
「是不是做掌門這些日子實在太枯燥了,你們才會對我的娃兒格外關心啊。」風笑悲瞧著一整晚上都關注著簡姝寧的幾位巨頭,覺得好笑。
「這娃兒身上有活力啊!咱們也想再年輕一場啊!」離歌笑仰頭長笑。
萬人迷離歌笑
「你不知道啊,她在唱曲兒的時候,我都想飛下去也高歌一曲。」離歌笑爽朗的笑聲在雲層中盪開。
「歌笑,我瞧著你啊,分明就是想下去會會我家姝寧。」風笑悲斜睨離歌笑一眼。
光七夜甩甩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銀髮,「我瞧著也是。」
「離歌笑,我可告訴你,姝寧是我瞧上的兒媳婦,你不許染指。」阮西南看著光七夜和風笑悲完全是看熱鬧的態度,可緊張了。
「沒看到嗎?折原和她關係多好,多親密。」
「哈哈,阮老西,你越是這麼說,我本來不想去,你這一說,我倒還真要下去瞧瞧這簡姝寧究竟如何了。」
離歌笑分明就是故意逗阮西南,誰讓他老是那麼笨。
就在南宮月俏準備帶著她門下的幾個姑娘離開之時,突然從天而降,踏雲而來一個俊帥瀟灑不羈的男子。
一頭長髮隨意的散在背上,邪氣縱生的眼神,攔在了南宮月俏面前,「月俏宮主,這麼急著走,做什麼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尖叫聲!
「啊,是歌笑門主!哇,他好帥哦!」
「沒有想到歌笑門主也會出現!」
這些歡呼聲尖叫聲,全部發自在場的各門各派的女弟子口中。
簡姝寧看著她們一個個雙手揍心的模樣,不由的想到了多年以前看過的一部動畫,《灌籃高手》上面流川楓每次出場,也是這種場面。
這離歌笑的魅力再次讓簡姝寧大開眼界。
「離門主,久年不見,風彩不減當年啊!」南宮月俏淡淡一笑,眼神過那些離歌笑的崇拜者。
就在這時,一個女弟子衝了過來,手上捧著一塊錦帕,「歌笑門主,為我簽個名字吧!」
離歌笑面色一僵,「我今日並未帶筆出來。」
那女弟子面上露出失望之情,離歌笑大笑一聲,「不過我可以送你一個擁抱。」
那女弟子瞪大眼睛,彷彿不敢置信一般。
萬人迷離歌笑
然後離歌笑大大的擁抱便環住了她嬌小的身子。
場面再次被掀起了(禁止),女弟子們的尖叫聲不絕於耳,都吵著要讓離歌笑抱。
離歌笑苦笑一下,沖大家擺擺手,示意安靜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道,「這樣子吧,我瞅著你們的簡師兄,能歌善舞,不如我與他對歌一曲。可好?算是我今晚上送給大家的禮物。」
簡姝寧驀地瞪大眼睛,她木著一張臉瞅瞅阮折原,阮折原搖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自己一個小小的小螞蟻樣的人物,怎麼會引起萬人迷離歌笑的注意?還點名要和自己對歌一曲。天啊!她只會唱女駙馬好不好?對歌?那是什麼?從來沒有經歷過!
在眾女子的簇擁下,離歌笑一步一步走近簡姝寧,「姝寧見過離門主。」
怎麼說自己也是個小人物,禮多人不怪。
離歌笑淺笑看著簡姝寧,眼眸清亮,鼻樑直挺,唇瓣似花,果然是人中龍鳳之姿,雖然著了男裝,但是卻英姿颯爽。他抬起手指,挑起簡姝寧的下巴,「我就瞧著,我好像出現了一個勁敵,來搶我風頭的。」
「離門主此話怎講?姝寧從未有過想超越任何人,掩蓋任何人光茫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