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
「怎麼這喝酒——也不叫上我呢?」一道男聲驀地在門口響起,他們幾個一驚,眼光都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一臉淡笑的看著簡姝寧,他靜靜的走近簡姝寧,低著頭看她,「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是千杯不醉?那正好,咱們倆來比比誰先醉,誰後醉?」
簡姝寧低下眉眼,「該死,這陰魂不散的阮折原,怎麼也跟了來?」
「少主,你怎麼來了?」何思瑤有些不解的問道。她印象中阮折原除非要事,一般是不會走出虛懷門的。
「你們啊!我該怎麼說你們哪,啊?一個個都偷溜出來,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折原小築,虧你們做得出此等事情來。」阮折原點著何思瑤的腦袋道,何思瑤扁扁嘴,有些鬱悶的道,「少主一向只知道修煉,和處理門內各項事情,哪裡知道玩啊?」
「對,少主就是個不知道什麼是玩的少主。」允如花也如此說。然後他端起一直未曾用的第四隻碗,「少主,你來晚了,罰你三碗。」
阮折原倒不推辭,端起碗,幾口下肚,而那廂,沈加若醉眼朦朧的看著阮折原,「這位公子是誰?好面生啊!」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知道我是來喝酒的,便好。」阮折原自然是不會將一個凡間小小的皇子擱在眼中。
「相逢即是緣,喝酒就是份。」沈加若搖搖晃晃的走到阮折原面前,與他的酒碗一碰,「喝!」
酒剛進肚子,他身形一晃,居然倒地不起了。
簡姝寧有些好笑,「這二皇子,酒量還真差。」
允如花滿臉黑線的看著簡姝寧,「他這酒量在普通人中已經是上等了。你莫還要嘲笑他。」他心中想,要知道你簡姝寧可是個酒罈子。一般人比不起啊!
「為什麼要來喝酒?」阮折原的眼眸幽深得彷彿深潭,要把簡姝寧整個人都給吸進去,再也不放出來。
你喝醉了
簡姝寧故意假裝沒有看到他,半晌才道,「心情有些煩躁。」心情煩躁就找酒喝,這是她在二十一世紀最常做的事情。
不過那時候喝酒要比現在寂寞多了,一個人,掂著幾瓶酒,孤獨寂寞,無法排解。
哪像現在,有人陪她醉笑,有人陪她大喝。
何思瑤嘗了一口酒,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好辣。哎呀喂,我頭好暈。」
咚的一聲,她居然腦袋趴在桌上,醉了。
簡姝寧有些好笑的看著她,「不會喝就別喝嘛,你還好奇。真是的。」
「瑤瑤,瑤瑤.」允如花輕輕叫了她兩聲,她沒有答應。「她是真醉了。我送她回去。少主,姝寧,我先行一步了。在這裡多趴會兒,明個兒早上起來她就會渾身不舒服。」
說著,他抱起何思瑤便出去了。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餘了簡姝寧和阮折原,偶爾沈加若會呼喚兩聲芙問。簡姝寧有些尷尬的站起身,「天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她正要轉身,手卻被人給一把拉住。她倉促的回頭,阮折原沒有看她,但是卻伸出一隻胳膊,拉住了她。
「陪我喝幾杯,再走吧。」他端著酒碗,細細的慢品,他的側臉看起來完美無缺,線條流暢。也許在旁人看來,他應該是一個很完美的男人。
家世好,地位高,容貌英俊,自己能力也強,該有的他都有,應該說他應有盡有。
可是就是這樣子一個男人,他說他要娶她。她是迷惑的,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和動機,在她的眼睛裡,他一直是一個有城府的人。
所以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她不知道一無所有的她,還能夠讓他從她這裡拿走些什麼。
「呆著做什麼?來!」阮折原為她先前用的酒碗倒滿。
簡姝寧遲疑著重新坐回位子上,端起酒碗。
「你知道嗎?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沾過酒了。」阮折原的語氣有些迷離。
你喝醉了
簡姝寧默默的喝著酒,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對他說什麼好,沒有共同話題。
「為什麼不說話?」阮折原皺了眉,又開始盯著看她的表情。為什麼她可以和允如花有說有笑,可以和何思瑤玩鬧在一起,甚至可以和這個二皇子一起開懷暢飲,為什麼在他面前,她卻成了一個小啞巴?
「不知道說什麼好。」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外面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今天是我母親離開我的日子。」阮折原喃喃的道。他的眼神有些空茫,其實到了他這種年紀,早已經看淡了生死離別,親情友情,一切都是浮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感傷。
「她的忌日嗎?」簡姝寧有些好奇了。她聽說阮折原的母親生下他,就去世了。
「不,不是忌日。她還活著。門內對外散佈的消息是,我的母親生下我,便去世了。其實不是的。她活得好好的,好的很。估計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兒子。」阮折原又喝了一碗酒。「你怎麼不喝了?一個人獨酌最難受。有人陪著喝,會盡興一些。」
「哦。」簡姝寧連忙捧起酒碗,又一碗下肚。「那麼,她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誰知道她去
了哪。她被趕出了虛懷門。」阮折原看著窗外清冷的月輝,雪後的月亮又清又亮。
「她不喜歡我父親,是我父親用強的,娶了她。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逃離虛懷門,但是總是屢逃屢被抓回來。後來,她懷孕了,也就是我。她才算安靜了一些時日。她跟我父親談條件,用生下我來換回她的自由。如果我父親不答應,她便殺死我。」
「你的父親捨不得你。所以就讓她走了。」簡姝寧歪著頭看阮折原,突然一陣心酸。她也是無父無母的孩子。
「是,她是一個狠心的女人。我聽父親說,她長得很漂亮。可是心腸卻這麼歹毒。每年的今天,我都會想起她,我控制不了自己。」
你喝醉了
阮折原微微閉上眼睛,他的眼睫毛很長,他甚至是微笑了一下。
簡姝寧眼神微微一動,「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嗎?」她如是猜測。如果她猜得沒有錯的話,於是她試探著問。
阮折原垂下眼眸,只是喝酒,他喝得又急又快,一碗接一碗。良久之後,他才道,「我都快忘記我究竟有多少歲了。一年一年時間過得飛快,那麼所謂的生日,又有什麼意義呢?對於我這種人而言。」
「我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沒有人記得。」簡姝寧悠悠的看著碗裡的酒,然後她又輕輕喝了一小口,「所以我總是會在那一天,自己對自己說,生日快樂。雖然我沒有父母,雖然我的師兄妹們勾心鬥角的嚴重,但是我依然告訴自己,要做一個溫暖的人。要做一個快樂的人。我喜歡容華門,我也喜歡沐府,我喜歡所有讓我感覺到溫暖的地方。」
「祝沒有生日的人,開心快樂。」阮折原端起酒碗與簡姝寧碰了一下。
「生日快樂。」簡姝寧微微一笑,「嗯,以後也都快樂。」
「以後每年我的生日,你都陪我過吧。」阮折原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生日的時候,我也陪你過。」
簡姝寧想掙脫他的手,可是他卻抓得很緊,他用力一帶,她整個人居然脫離椅子,被捲進了他的懷裡。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道,他的唇摩挲著她的發,「答應我,嫁給我。好不好?」
簡姝寧的身子一僵,臨焰的臉浮現在她的眼前,矛盾痛苦糾結,她緊緊咬住下唇,她在他的懷裡,「你喝醉了。」
他將她的身子轉過去,面對著她,他的雙眸中有一股欲起的風暴,「不,我沒有醉。你嫁給我吧。只有嫁給我,我的心靈才會平靜。」
他又緊緊的抱住她,勒得她骨頭都是疼的。
「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何必要在一起?」簡姝寧有些氣急敗壞。
安靜得不同尋常
「你錯了。我愛你。我很愛你。」阮折原的唇抵上簡姝寧的唇。他的唇很熱,像一團火。簡姝寧左躲右閃,她抬起手就是一耳光,但是阮折原早已經料到,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唇再次罩來。
「你喝醉了!你放開我!」
簡姝寧拚命在他的懷裡掙扎。
「我沒醉。我很清醒。」他的唇挨上她的,簡姝寧一急,張嘴就咬,阮折原吃痛,連忙放開她,血自他的唇上滴了出來。
她怒目瞪著他,他抬手輕輕抹掉自己唇上的血珠。
簡姝寧看也沒有看他一眼,走出了廂房,對走廊口站著的店小二道,「你家主子醉了,找人把他送回去吧。」
那店小二客氣的道,「是的。公子慢走。」
她在前面飛,他跟在後面,可是卻再也不敢靠近她。她在生氣,他知道。她週身都在散發著一股請勿靠近的氣息。
他不明白,以他的樣貌地位能力,她為什麼不喜歡自己?他深深的困惑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與那個仙靈親密,但是仙靈只是仙靈。阮折原覺得自己頭痛死了。
容華門內。
成嵐閣中。
雪依舊在下,小樹鑽在被窩裡面,打了個哈欠,許成嵐剛剛從外面回來。看到他在被窩裡面露出個腦袋,「你睡醒了?」
「嗯。剛剛醒。有沒有人主人的消息?」小樹瞪著一雙圓眼睛看著他。
「我聽說掌教至尊把她送到了虛懷門。只是什麼時候回來,就不得而知了。」許成嵐搓搓手,「好冷啊!今年的冬天怎麼這麼冷?」
「來被窩裡啊,這裡暖的。」小樹盛情邀請他。
許成嵐的眼睛瞬間轉深,他舔了舔唇,「大白天的,你別誘惑我。」
轟的一下,小樹兒只覺得一陣血氣朝臉上湧來,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許師兄,你別多想,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許成嵐哈哈一笑。
安靜得不同尋常
「姝寧這段時間一直在虛懷門,我只覺得咱們這容華門內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
小樹兒一怔,他對這些事兒都不懂,他很笨,但是他知道,主人現在很難過,很傷心。「我很想幫主人。」
許成嵐在床邊坐下,將小樹抱進懷裡,「你呢,只需要乖乖的呆在容華門內,陪著我就好了。至於幫你主人,我們對於臨焰的沉睡,每個人都是無能為力的。即使是掌教至尊都沒有能力,更別說我們。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我們的確愛莫能助。」
「主人太可憐了。」小樹嘴一扁,眼淚就掛在眼眶裡,想要掉下來。
「乖,等再有幾個月聚仙大會就開始了。門內肯定會挑姝寧去參加的,到時候我也帶你去玩兒,好不好?我們給姝寧加油。」許成嵐連忙哄他。乖乖,小樹哭起來雖然很可愛很萌,但是他可不捨得讓小樹兒天天哭啊。
「好吧。聚仙大會快點來吧。我就可以見到主人了。」小樹在心裡暗暗的祈禱著。
天不知不覺間已經亮了。簡姝寧一夜無眠,她坐在床上看著依舊沉睡的臨焰,「你說,我該怎麼辦呢?置你於不顧?還是去跟阮折原修煉,然後在聚仙大會上大放異彩?臨焰,我怎麼捨得你一直睡在這裡?」
她走過去,伸手撫上臨焰的臉,她鼻子一酸,「臨焰,如果我答應他,你醒了會不會怪我?」
沒有人回答她。
她擦掉臉上的眼淚,然後推開門去,卻發現門前站了一個男人,正是阮折原。
「阮少主早。」簡姝寧低了頭,想朝樓下走去。
可是阮折原又拉住了她的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他的聲音很低。
「我答應你。」簡姝寧突然抬起頭看著他,「你滿意了吧?我答應你。但是得在臨焰能夠醒了之後。那追魂玉也不一定有效,因為你畢竟沒有親自在仙靈身上用過。如果它沒有效果,我們的婚約也沒有效果。」
閉關修煉
「好。隨我來吧。我傳授你一些東西。」阮折原拉住她的手,開始朝著樓下走去。
簡姝寧跟著他,穿過了折原小築,沒有想到的是,折原小築後面,居然有一個修煉堂,這是一個山洞,比折原小築還要清靜,相當適合修煉。
山洞裡面有夜明珠,將整個山洞照得溫潤明亮,
「我帶了足夠的丹藥,可以提供給你所需要的修煉營養,所以你只需要呆在這裡安心修煉就可以了。」
「那臨焰……」簡姝寧頭一個反應就是臨焰。
「放心,允如花和何思瑤會照顧他的。他躺在那裡跟死了沒有分別,不會跑不會跳,等你出關之日,他們會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臨焰。」阮折原盤膝而坐,示意簡姝寧坐在他的對面。
臨焰,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為了讓你醒過來,所以請你原諒我所做的決定。簡姝寧在心裡輕輕的說。
「你在這段時間內,需要做的就是將你的真氣凝成罡氣,然後一舉突破金丹,把你的神通凝成金丹,這樣你才有望能夠奪冠。我們的時間很短,我先傳你一些功力。雖然你身上現在有二千五百年的功力,但是比起那些在玄天境以前徘徊了幾千年的修煉者而言,還是很薄弱。」
阮折原絕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他娓娓道來,然後只見他手掌一團白光,若隱若現,那團白光漸漸的越凝越大,然後直到那白光聚集到一定程度之時,彷彿是一個閃著光明的大玉盤一樣,然後那白光脫離了阮折原的手掌,飄到了簡姝寧的面前,朝著她的心臟處,直直的撞擊,簡姝寧只覺得胸口一處一窒,然後那團白光漸漸的隱沒入她的身體。
她只覺得身上一陣暖。
心臟一陣收緊之後,道道暖流在體內直竄,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彷彿又上了一個台階。
「這是什麼?」她看著白光漸漸消失不見,全部融入她的體內。
閉關修煉
「這是我的十種神通,以及千年的功力,我全部將它凝成了一個真氣光球,打入了你的身體內。」阮折原然後雙掌對上簡姝寧的雙掌,只見源源不斷的字符口訣,傳進了簡姝寧的腦海之中。
熱,好熱。越來越多的真氣內力法力不停的傳輸進簡姝寧的體內。
她的臉爬上了一層紅暈。好熱,她知道紫羅極魂丹的藥力又發作了。她吸收著來自於阮折原的功力,將她的意念傳給阮折原。
阮折原睜開眼睛看著簡姝寧,她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額上全是汗。他收了功,一把抱住她,她的身體燙得嚇人。
「你怎麼了?我這功力沒有這麼毒辣,你是頭回有如此反應的人。」阮折原心頭一慌,「你是不是以前吃過什麼東西?」
「送我回房……送我回房。」簡姝寧摀住胸口,「我好熱,我好難受.」豆大的汗珠自她額上滑下。她額前的火焰符紅得似乎隨時要噴出火焰一般。
阮折原二話不說,打橫將她抱起,然後一腳踢開山洞的門,鑽了出去。
不知道天上何時又下起了大雪,雪花落在簡姝寧的身上臉上,瞬間即化。她微閉著眼睛,心中一次次的叫著臨焰的名字。
阮折原沒有用走的,直接用飛的,整個人飛到折原小築上方,然後繞到前面,穩穩的落在折原小築的二樓走廊之上,接著他又是一腳踢開房門,將簡姝寧放在床上。
「不,我要和臨焰挨在一起。」
簡姝寧搖晃著坐起身,來到廣寒玉床上,與臨焰躺在一起,她從背後抱住臨焰。
安心的閉上眼睛,臨焰涼涼的,冰冰的,再加上廣寒玉床的冰冷,這是她最舒服的一次。
阮折原看著她滿足的表情,好像抱著臨焰就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他的心猛地一慟,一股酸楚緩緩泛出來,然後一點一點的瀰漫著他整個身心。
新月凝
他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他在簡姝
寧的臉上,看到了幸福。是的,在帖近臨焰的那一瞬間,她是幸福的。不管臨焰醒也罷,睡也罷,只要他在,便是幸福。
他怔怔的看著簡姝寧,半晌,他才轉身關上房門。
他站在走廊上,看著飄在空中的雪花,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比這雪花還要亂,比這雪花還要涼。
他就那樣子呆愣愣的看著雪花,他也不知道他究竟站了多久,一直到天已黑,夜幕已垂,他才驚覺居然是深夜了,然後才拖著沉重的步子打算回房。
但是一轉身,又看到了簡姝寧的房間,他遲疑著推開房門,簡姝寧睡得很安穩,呼吸規律,她的手始終牢牢的抱著臨焰,他發現這個畫面簡直是和諧的刺眼。
他走過去,將簡姝寧的手從臨焰腰間掰下來,但是很自覺的,簡姝寧的雙手,彷彿有自主意識一般,又自動的環住了臨焰的腰。
彷彿是習慣性動作一般。
他無奈的瞅著簡姝寧,他抬起手掌,甚至想給臨焰一掌,但是想了想簡姝寧,他又放下了手,最後他只能有些氣結的穿牆而過,回到自己房裡去了。
阮折原氣呼呼的坐在自己房裡,他想了想,然後又折回去了,他拿起簡姝寧的手腕,只見上面戴了一隻閃閃發亮的手鐲,他擰了眉瞅著這鐲子,驀地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居然是星河碎。還真是仙緣不淺。」
他擱下簡姝寧的手,然後將一條項鏈掛在了簡姝寧的脖子上,「恩哼,挺漂亮的。」
這項鏈也是閃爍著星光,上面的碎鑽彷彿顆顆星星在眨眼睛一般。吊墜是一枚紅寶石月亮,紅閃閃的。
這項鏈叫做新月凝,與星河碎是一套。他一直不知道星河碎在誰手裡,他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最後只好放棄。
他一直都想將這一套首飾集齊,送給他未來的妻子,現在看來,根本不需要他費周章,簡姝寧已經有了星河碎。
新月凝
然後他才滿意的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簡姝寧便起床了。她伸了個懶腰,覺得渾身充滿了不同以往的精神,飽滿得快要溢出來了一般。
她在臨焰的臉上輕吻了一下,「乖臨焰,姐姐我昨晚上睡得好飽哦!」
要是往常的話,臨焰肯定會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滾,不許自稱姐姐,我才是你哥哥來著。」
她傻笑了一下,然後握住臨焰的手,「我好想你。不過我知道,你很快便能夠甦醒的。一定會的,我有這個信心。」
她又低頭親了臨焰一口,才下床。但是頸前閃爍的光茫突然讓她一怔,她摸摸那枚月亮吊墜,有些奇怪,「我啥時候有這漂亮項鏈了?還真是奇了怪了。」
她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我送的,怎麼,還喜歡嗎?」一道男音驀地在她身後響起,她連忙轉身。「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麼悄聲無息的出現?會嚇死人的。」
果然是阮折原,他今日穿了一身紫衣,他皮膚本就白皙,紫衣襯得他更加玉樹臨風,這麼出色的樣貌,是相當討女人喜歡的。
「我習慣了穿牆而過。」阮折原不置可否,彷彿沒有聽到簡姝寧的怒言一般。
「我不要你送的東西,我還給你。」簡姝寧說著便要取那項鏈下來。阮折原一把按住她的手,「你先不要急著取下來,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送你什麼都是應該的。尤其是,這新月凝項鏈與你的星河碎手鐲本是一套,或者說是一對。單一的新月凝也罷,星河碎也罷,不聚集在一起,就不會發揮出來最大的能力。你不覺得你的身體能量更加充沛了嗎?」阮折原挑挑眉,睨笑著看簡姝寧。
簡姝寧怔住了,她剛醒之時便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只是沒有想到這項鏈居然和星河碎一樣,是吸收轉化提煉能量,供養身體的。
她深深的明白需要這個新月凝。她遲疑了,她不知所措了。她對阮折原一笑,「謝謝阮少主。」
又一重突破
阮折原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好生戴著吧。隨我去修煉。」
簡姝寧低頭看一下腳尖,「就在這裡好不好?我習慣在這裡。」
「好吧,修煉的地點是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一顆心,要平靜,淡然。進入無我境界。這樣子才是真正的修煉。」阮折原倒無所謂。
「即然你喜歡在這裡的話,最好坐在廣寒玉床之上,廣寒玉床可以幫你凝聚心神。你今天需要做的就是鞏固昨天我傳給你所有的一切。然後將它們全部煉化吸收。另外,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吃了什麼藥,而引起的高燒,但是這廣寒玉床性冷,時日久了,也許能夠將你這藥給融化,也不是沒有可能。」
阮折原驀地想到昨晚上簡姝寧的高燒。
簡姝寧重重的點點頭,然後盤膝坐在了廣寒玉床上,臨焰,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天堂。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半步?
她閉上了眼睛,簡姝寧身上爆出了團團霧氣,這些霧氣其中光怪陸離,魚龍蔓衍,充塞了整個房間,一股明悟從心底深騰出來,簡姝寧感覺自己精神無比的豁達,只感覺自己也彷彿變成了星河日月,隨時汲取著來自於天地之間的精華。
隨意一呼吸,元氣就滾滾而來,進入腦海之中,和精神結合,變成了法力。
她感受到了新月凝和星河碎的合二為一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持續滋養她的身體,提供她源源不斷的法力。
r/>她欣喜著這種感受,她的法力,在不停的增加著,身體也在一步步強大著,那身體產生的精氣,使得烈焰炙空術的真氣都開始了銳變,更加的凝練,一縷縷的紫紅色烈焰真氣,似乎在結晶!
而她的身體裡面現在有十六種神通,她的烈焰炙空術,冷不丁傳送給她的五種,現在阮折原又傳送給她十種。
十六道符祿在她的精神世界之中快速的隊列,旋轉,她分辨著每一個符祿。
又一層突破
由裡到外,由外到裡,一個一個的認真吸收,讀取,符祿上面所記的心法,她一個也不放過。
天間之間,任何元氣,皆由日月所生,是日月給了一切天地之靈生命,以及生命的延長成長。「我終於明白了,何為法,相生相剋,生生不息。」
簡姝寧在心底如此說道。簡姝寧感覺到了,自己的火焰真氣,在不斷的「結晶」知道這是真氣修煉到了飽和的境界,在一步步向著「罡氣」邁進!
她激動了。她興奮了。
按照道理,自己還要修煉數年,才能夠把真氣修煉到飽和。
但是現在,新月凝以及星河碎的結合,使得她的真氣再次飛昇了一個層次,尤其是她的命主神通烈焰炙空術,與真氣融會貫通,卻省出了自己數年的苦功。
並且阮折原過度傳遞給她的功力以及那十種神通的一道道吃透,讓她的精神世界天門大開,她只覺得腦海之中,豁然開朗。
雖然她還沒有練成罡氣,但卻真氣大成,威力更大了。
簡姝寧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法力也增加了不少。
阮折原坐在簡姝寧平日裡睡覺的那張床上,驀地他眼皮一顫,他感受到了一股氣流,凝重而渾厚,他睜開了眼睛,只見滿房間都瀰漫著團團白色霧氣,他沒有想到,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簡姝寧便又使自己有所提高。
他覺得自己彷彿是一位欣喜於徒弟進步的師傅一般,淡淡一笑,又閉了上了眼睛。
簡姝寧可以聽得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汩汩的流動聲讓她覺得奇怪,她覺得所有的血管都要被撐破了一般,她有些心急的感覺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崩的一聲,她的血肉居然掙開皮膚,辟里啪啦的血花在她週身炸開。
痛,疼痛感太過於劇烈,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這股爆炸給炸得灰飛煙滅。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情況卻突然急劇下降。
又一層突破
阮折原剛剛閉上的眼睛迅速的睜開,他撥開團團白霧,找到簡姝寧,血花還在持續爆炸,簡姝寧渾身是血,到處都是傷口。
他急的眼睛都快要噴出血來,「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頭看簡姝寧。
「我也不知道,突然身上就炸開了花。」簡姝寧痛得緊緊咬著下嘴唇,直到嘴唇咬出血來,她動也不敢動一下,就怕傷口會更嚴重。好只能僵硬著身體,坐在廣寒玉床上,床上全部是血水,但是很奇怪的,那血水很快便被滲進了廣寒玉床之中,消失不見了。
阮折原甚至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抱她,只能一躍跳上床,干看著著急。
「你別急,也許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痛得額上又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她就那樣子經受著辟里啪啦的皮膚和血液的爆炸。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炸飛了。
劇烈的疼痛,血液的流失,她的臉色蒼白而透明,她只覺得身體疲憊得要死,腦袋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景致漸漸的模糊起來,她好累,她看一眼依舊沉睡的臨焰,緩緩閉上了眼睛,身子往旁邊一倒,阮折原連忙接住她,
「姝寧,姝寧,你怎麼樣了?」
「我好累,我想睡會兒。」話音剛落,她的意識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阮折原右手掌之上緩緩凝成一個光團,想替她療傷,但是又害怕她的身體爆炸就是因為承受不了太多功力飽和所致,身體負荷超過極限,然後自爆身體。
如果自己再替她療傷,怕是只會加重她身體的荷負,而不會起到什麼好的作用。他在心中如此猜測道。
想了一想,他手掌之上的光團又緩緩的消失掉了。他就那樣子抱著她,直到月影初上,天色變暗,又是夜晚來臨。
他在等著她甦醒,他驚奇的發現,廣寒玉床居然隱隱透著一股粉色,然後他才驀地想起,簡姝寧的血液全部被廣寒玉床所吸收。
原來是噩夢
阮折原又抱著簡姝寧坐了一夜,等到後半夜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簡姝寧受傷爆炸的皮膚在長出新的皮膚來。如同蜜粉一樣粉透的皮膚,如同蓮藕一般鮮嫩的皮膚,帶著粉紅色的光茫與光澤,秀色可餐。
「居然換了宛如新生嬰兒一樣鮮嫩的皮膚,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阮折原驚歎於簡姝寧的變化,「簡姝寧,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總是有一些奇事發生在你的身上?」
而與此同時,讓阮折原更加驚訝的是,廣寒玉床的色彩隨著簡姝寧身體皮膚的增長,而在緩緩變化,粉色漸漸的變深,再變深,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塊血紅色的冰玉床。
「怎麼回事?」阮折原輕輕放下簡姝寧,將簡姝寧的身體躺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他開始觀察廣寒玉床。這床以前是透明的白色,現在卻是血紅色,他輕輕的撫摸著這張自己睡
了近萬年的廣寒玉床,「你為什麼會吸收簡姝寧的血?告訴我。」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
「姝寧,姝寧。」簡姝寧緩緩坐起身,「誰?誰在叫我?」
「姝寧,是我,臨焰啊!」那樣溫柔的呼喚,簡姝寧揉揉眼睛,「別騙我了,臨焰沒有醒。」
「姝寧,你看看我。我就是臨焰啊!」臨焰輕輕的握住簡姝寧的手,「你想我嗎?這段日子我都不在。」
簡姝寧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你好壞,居然一直都不醒。害我天天哭,害我還被阮折原逼婚。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