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正揮舞雙手趕蚊子呢,忽然,一道箭光閃過,直刺他而來,一瞬間,賈赦緊閉雙眼,腦子裡一片空白。說時遲那時快,司徒錦身手矯健的拉著賈赦往後一退,枝椏旋即搖晃,樹葉唰唰作響。
賈赦緊緊抱著司徒錦,死亡恐懼爬上心頭,哪裡還管的了男男授受不親!
司徒錦剛想安慰,但是下一刻又是唰唰幾道箭聲席捲而來,立馬怒喝:「孽子!」
一聲暴怒傳到院內,幾個小得立馬一本三尺高,「哥哥,真有鬼啊,聊齋,妖狐……」一個個山野志怪的從嘴裡蹦出來,話語中雖然還有一絲的恐懼,但更多的卻還是興奮。
司徒爍肥嘟嘟的小手環著司徒詠,好奇開口問,「二哥哥,是不是就像你中蠱毒了,有鬼還是有人搞鬼啊?!」
話音剛落,還在興奮不已各種揣測的皇子們不約而同的都閉上了嘴巴,默默的給司徒爍點個贊。小十六你怎麼能一刀子戳的那麼狠,直接傷口上撒鹽呢!
一想起從太子淪為皇子,一幫子弟弟面上神色均是詭異萬分,滴溜溜轉著眼珠偷偷朝拉弓搭箭的司徒詠望去。
「殿下!」司徒毅站出來一手按下弓弩,額角還滲著汗滴,他萬萬沒想到司徒詠明知是誰的情況下還敢射第二箭。
司徒詠轉眸一瞥司徒毅,又望一眼搖搖欲墜的樹木,忽而一笑,笑聲漸漸大了起來,隨手扔掉弓弩,一甩袖子,回身便往屋內而去,臨到了門檻,斜斜的靠著門房,勾嘴一笑,「若我所料沒錯,父皇和……新寵大臣賈赦來了,你們好好招待!」
聽著彭的一下直直的關上了門,眾皇子默默的一顫。先前幾個年長的因分辨出自家父皇那殺氣騰騰的怒喝不由膽顫心驚,但是一見處處作死的司徒詠,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他們完全的鬆一口氣,在靜靜的等待聖駕而來,思忖該如何不著痕跡的上眼藥。
明晃晃的弒父證據啊!
賈赦一顆小心臟還噗通噗通的跳著,幽幽的跨進了院門,一轉眼見一排眸子閃著綠光就像餓狠了的崽子一般頂著肥肉的眼神,不由的腳步一滯。
齊刷刷的十三……賈赦環視眾皇子,正默默扒拉記憶,想名字稱謂,不由的眼神一滯,又掃了一遍,得,真沒數錯,還差一個。
前太子,忠義親王司徒詠。
賈赦偷偷頭微轉,瞥一眼司徒錦。
先前,一直覺得多子多福,但是如今看一排的兒子,司徒錦面色不好看,尤其是地上明晃晃躺在的弓弩,一想到先前這幫孽子……
整個人都氣不順了。
有一口沒一口的喘息著,司徒錦極力克制著理智,準備給兔崽子們行禮。
賈赦一見鍋底一般的皇帝,再瞧瞧一水無辜狀的皇子們,尤其是小可憐都餓瘦了小十五小十六,立馬心疼了,讓眾皇子起身之後,就忙不迭的輕咳一聲,沉聲道:「朕今日來視察一番,你們都不錯,還挺機警的,對此,朕深感欣慰!」欣慰的你們老子都要吐血了。
「一晃眼,你們在此處也歷練了將近兩個月了。」賈赦話鋒一轉,「接下來就該實踐一番了,戴權將鹽務一人一份發下去,你們看完後,寫一份應對的奏折,即刻便寫。」
「可是,父皇,」司徒爍揮揮小肥手推掉奏折,蹭蹭跑到賈赦身邊,脆生生道:「我不認字啊!」
「我也沒認全。」司徒煊也忙不迭的跑來,「父皇,你好狠的心,把我們丟這裡吃糠咽菜,一點也不好玩!」
「沒錯!」
賈赦被兩胖娃娃一左一右奶聲聲的指責著,半彎腰,掂掂兩小棉襖的份量,心裡十分滿意。這不胖不瘦,如今正好有力氣能抱起來。
「父皇就是來接你們回宮的!」賈赦安撫了幾句,最後總結道,渾然不管一句話其餘皇子們心裡又泛出多少心思。讓戴權看著兩小的,在司徒錦默默的指示下,施施然朝屋內而去。
一踏進屋內,司徒詠正翹著二郎腿,透著窗戶,正仰望星空呢。
司徒錦一見司徒詠這般吊兒郎當的懶散模樣,臉色又暗了一寸。先前熊孩子拉弓射樹的事又浮現在眼前了,他敢保證這孽子定不屬於不知者無罪這一條,沒準還是罪魁禍首!
瞬間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冷意瀰漫空中,賈赦不由的緊緊身上的衣服,偷偷看一眼司徒錦,又看看至今尚未起身的司徒詠,不由的心裡豎起大拇指,歎一聲不做死的熊孩子!
「賈將軍,本王與父皇有要事相商,你一個外臣——」司徒詠起身,眸子帶著一絲冷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賈赦」,語調中充滿著鄙夷,「父皇雖說寵你,但你難道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記了嗎?」
司徒錦:「……」
「二皇子說的是!」司徒錦忍著不上去揍一頓的衝動,從喉嚨裡憋出音來,特意在「二」上重重的加重了音。
「呵呵,本王就算在二,也是父皇的種,不是嗎?」司徒詠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司徒錦」,意味深長的說道。
賈赦忍不住想捂臉,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太子……義忠親王貌似有些欠抽,說話語調賤兮兮的直戳皇帝他老人家心窩,雖然吧……貌似皇帝這彆扭爹也特別「二」。
司徒詠見狀,眸子劃過一道銳利之色,先前所有的疑惑也通通揭開了謎底,隨後十分淡定的斜睨了一眼「賈赦」彈彈並不存在的灰塵,「賈將軍,你還不跪安嗎?有時候認清自己的本分很重要,父皇曾經勸誡於本王,本王今日把這話也送
你,與君共勉。」
賈赦眼皮一跳,渾身一僵,他再蠢也聽出不對勁來了,嘴巴張開,下意識的想伸手摸摸脖子。他得有多蠢,又被識破了!
司徒錦聞言,八風不動,直勾勾的望著司徒詠,眼角微皺,帶著細細的紋路,看上去有幾分的滄桑,「朕讓你,再說一遍!」
一剎那,屋內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和著外面樹影橫斜,頗有殺氣騰騰之感。
但是下一秒卻見司徒詠呵呵一聲笑,翹起腦袋,抬起下巴,繞著司徒錦走了兩圈,活脫脫一隻戰勝的小公雞,「賈將軍,您說什麼胡話呢,我父皇就算在怎麼寵愛你,也要記得尊卑!」
「你給朕好好說話!」司徒錦不禁咬牙道,額上的青筋突突跳著,正歡快的昭告存在感。
「皇上消消氣,您喝口茶。」賈赦揉揉被嚇的發顫的小心臟,手忙腳亂的倒了杯茶遞到司徒錦嘴邊,「有什麼話,坐下,你們好好聊聊!」又忙不迭的倒了一杯給司徒詠,「殿下,皇上也是很關心……」
司徒錦擱下茶盞,「賈赦!」
賈赦頭皮一麻,瞬間脫口而出,「我馬上就練字。」
司徒錦:「……」
揉揉額,司徒錦抬眸斜睨了一眼賈赦,便見他灰溜溜著十分有眼色的站倒了他身後,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司徒詠頭微垂,遮擋住先前遞茶而來,心中忽然湧出的那一股莫名的暖意。小時候,他曾經一個人眼巴巴的看過好多次嚴父慈母的畫面。即使裡面的慈母,他知道曾經心狠手辣毫不眨眼的殺過宮僕,甚至想要他的命,但就是賤的很渴望!
寧要討飯的娘,也不要做官的爹。
作者有話要說:短小章,請見諒,麼麼噠(ゴ ̄3 ̄)ゴ╭?∼
要陪外婆閒侃去了。老人家87歲的年紀不小心摔著了,這會睡醒了要拉著我們幾個孫女孫子回憶往昔呢(☉﹏☉)b
我們都是她一手帶大了,小時候糗事外婆還記得,現在一筐筐的往外倒,就是有時候人名和事件對不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