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了在京中與賈赦相處的幾次情形,加上先前敏兒話語,私下裡,他對於桃色曖1昧的思忖也是佔據了上風。首發哦親不然,賈赦這心機城府也未免太過於可怕。
「老爺,到家了。」
正凝眉思索的林如海猛得聽見長隨的話語,收攏了思緒,掀開轎簾,下轎,還未走幾步,便有在一旁焦急等候的管家一彎腰,引著他去了角落,壓低了聲音道:「老爺,吳家那位先生來了。」
林如海旋即面如寒霜,腦海頓時紛亂如線團,恍若泰山壓在他身上,可開弓豈有回頭箭,只求能算到最後,笑到最後。
慢慢吐出一口濁氣,林如海笑笑,「請黎先生去外書房,我先去見大內兄。」黎先生雖不知其名,但他乃七爺心腹,而且此人算無遺策,心機之深,又深諳官場,讓人不得不服。如今前來,必有要事。可對於他來說,首要之急,還是見賈赦。
「是,老爺。」管家領命而去。
林如海邁著鎮定的步子入大堂,看見「賈赦」靠在楠木交椅上捧著一杯茶悠閒的磕著瓜子跟賈璉閒聊,其懶散閒適的神色恍若當年,不由的微微鬆了一口氣。略微向前走了幾步,距「賈赦」有一段距離站定,眼眸瞥向其袍子上栩栩如生的麒麟,飛快的略過一抹算計眸光,一彎腰稽首,道:「下官巡鹽御史林如海拜見一等榮恭侯爺,侯爺……」他要先試探一番賈赦的態度,才能對症下藥。
司徒錦先前見林如海入內便放下茶盞,起身,剛準備說話迎接主人到來,一聽林如海的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好好的親屬不論,偏論官場。
可……管林探花如何,他總算找到「機會」逞一把紈褲風。
黑賈赦一把也不容易!
上前一步攙扶住林如海行禮的動作,打斷其接下來行禮問安的話語,司徒錦學著賈赦特意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特燦爛,「如海不必多禮,虧皇上仁慈恩澤賈家,我就僥倖得一祖蔭,」莫了還低頭貌似不好意思的笑笑,「比不得你探花出身,戰戰兢兢辛辛苦苦成巡鹽御史,手握重權,又簡在帝心,我就一混不吝的老紈褲啦!」
林如海嘴角一僵,他怎麼聽出一股諷刺味來?
「大內兄說笑了,不過是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罷耳。」林如海彎彎腰,順勢改了口,互相見了家禮,分了主賓坐下,寒暄幾句,關心了一下賈璉的學習,將話題終於引到京中榮國府這幾月發生的事情。
「先前岳母來信念及小女無人依傍,故此遣船來接玉兒進京,我思憂岳母年邁曾拒之,可岳母又來信道身子骨硬朗著,這不過幾日功夫,怎麼就……?」話語拉長,林如海意味深長的看向賈赦。雖然他也知道不過是賈府兩房之爭。先前他也看好二內兄賈政,比起賈赦來,但是如今卻是賈赦佔據了上風!
可真是天下了紅雨。
環視了一圈賈璉,又想起京中的流言還有爆出赤心閣所屬,林如海心中默默的哀歎一聲,賈赦命好。都說岳母偏袒二內兄,可是相比老夫人來說,不過是小巫而已。據妻子所言不提老夫人的私房,老國公手中的一些軍中人脈也越過兒子直接到了賈赦手中,更別提為其求取到的岳家,傳承千年的大族,就算一朝敗落,可依舊有餘脈存在,張家公子能讓眾目睽睽之下斥責皇帝卻全身而退,這便是本事。
這樣的人,他惱其無能,可卻也羨慕其運道。
林家雖然是書香世家,可輪到他父親爵位到頭不言,且,他孤身一人毫無親人之撐,垂髫之時,父親撒手人寰,孤兒寡母艱難支撐偌大家業,等他好不容易中首,母親又離去,若不是他高中探花,又與賈家結親,恐怕包藏禍心林氏遠族給他添一個「天煞孤星」的名號,奪了家產。
光復先祖榮光,讓人無人敢欺林家也算他為官初衷之一,但全算萬算,沒想到子息單薄竟此,只剩下玉兒一個人,林家在他手裡絕脈。可縱然絕脈,他也不想讓林家宗族沾染林家一絲一毫。
「無奈病來如山倒。」司徒錦坦然的對上林如海打量的目光,面露哀戚,傷感道:「太太病後悟世間繁華,決定長伴青燈,誦讀經,為父親等長者祈福,也為小妹祈禱,你也知曉妹妹素來是太太掌上明珠,見玉兒不免心中悲慟不已,但……」司徒錦重重的歎一口氣,「說句實在話,邢氏難以教養大家閨秀,故此我延請了兩位宮裡的教養嬤嬤侍奉外甥女,也算娘舅的一點心意,但長遠來說,為其好,還是如海你自己親生教養。就算續娶,也是極好之事,我賈恩侯絕對不會橫插一桿,不過……」司徒錦斜睨一眼林如海,道:「話也撩著,玉兒終究是我有著我賈家的血脈,其出嫁,我會為其添妝。」親娘舅,做到這份上,也挑不出禮了吧!
我要是能教,還用送京?!!!
我要是續娶,還用送京?!!!
聽「賈赦」如此直白的話語,林如海一口老血噎著不上不下。別說當初岳母初來信,隱晦提到喪母五不娶,便有人建議過他續娶,就說賈敏在世之時,也有人眼巴巴著林家二房夫人的位置。可是婚,乃兩姓之好,娶一個既門當戶對,如今有好歹政1治風向相似家族出生的女子談何容易??他又五十多歲,就算為了傳宗接代,門第再降,可也無意中人。總不能若眼前之人一般,堂堂國公之家娶個破落戶刑家,到最後連夫人間的交際圈子都混不進去,讓人貽笑大方。
身在鹽政,位居巡鹽御史,他官場傾軋,也唯恐傷及了玉兒,他如今唯一的血脈。
送女入京,也是綜合思量下的萬全之策,就算他鞭長莫及京中,可岳母至少應許玉兒一生無憂,他「投桃報李」隱晦應下兩個玉兒,也是無奈之事。若是成
成功熬過這一劫,他有機會笑到最後,封侯拜相,再提攜寶玉一番,讓其入贅,繼承林家香火。可若是熬不過,親上加親,血脈回流,寶二奶奶也可讓玉兒至少一生無憂。
但這一切一切的安排謀劃全部被打亂了,政局動盪詭譎之勢,讓人揣摩不透,連一直緩慢走下坡路,但瘦死駱駝比馬大頂著救駕「免死金牌」賈家也給予他重錘。
「大內兄所言嚴重了。」聽到「賈赦」話語,林如海猛得身子一僵,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賈赦」,從未想到原本嘴拙的大內兄如今伶牙俐齒輕描淡寫的就堵死了他即將開口的全部緣由,讓他無力從禮法上攀扯交情。至於他們私下交情……他們在賈敏在時,也不過點頭之交。
知道賈赦主意已定,就不知是知曉他窘境獅子大開口謀奪林家家產,還是其他,此刻商談不出什麼好結果。林如海笑笑,轉了話語,借口天色黯淡,苦留賈赦父子用晚膳,又道盡地主之誼,留宿一日,明日再往金陵。
「老爺,小姐已經安排妥當,身邊嬤嬤已經查探過,的確出身宮中。」見父子兩離開,林管家忙上前,小聲道。
「玉兒我等會再去探望,」林如海揉揉太陽穴道,喝口茶提提神,「你去煙花之地挑幾個能歌善舞的瘦馬歌姬想辦法讓父子倆巧合的遇到!!若只是知曉我與岳母私下的信件,惦記我林家傢俬,送上一半能庇護玉兒,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而且,賈赦最不堪就是皇帝枕邊人,雖然帝王寵愛有風險,可自古枕頭風最好吹。甄家盤踞江南,不就是借這股風?趁著聖寵正濃,借此風可以借力打力一番,將其捲入鹽政之中,引皇帝出手鎮壓各為其主的鹽商大賈,他可以稍微鬆口氣,畢竟他真未料到局勢失控連百姓最基本的所需都達不到。
「老爺,您……」管家服侍兩代家主,忠心耿耿,也知曉不少私事,一聞言,旋即扼腕歎息一聲,「可京中謠言四起,若是身在賈家,小姐沒了清貴之名如何是好!」
「單憑赤心閣主人身份就有無數學子趨之若鶩!」林如海咬牙,「俗話說,父親有叔,娘親有舅,玉兒能依仗的自然是舅舅。先前我以為二內兄可以……如今若是大內兄受了好處,明日說起來……」閃過一絲的不恥,先前對於紈褲花天酒地向來不喜,如今卻是自甘墮落到借此來通融關係。
想他堂堂二品大員,一時把持不住,入皇子奪嫡之局,站了隊,就淪落到這地步,可笑啊可笑。
定下計謀,拖著沉重的步伐,林如海朝外書房而去。一路上晚風襲來,正直春末夏初,有一絲的熱氣伴隨風而來,掀起心中的鬱悶之情。步入書房院子的瞬間,一掃先前的愁苦,林如海臉上掛著一如往常和煦溫柔的淡然笑意。
為官之難,若戲子戴假面生存。
「黎先生今日大駕光臨,可是七爺有消息來了?」
「尚無。」一直等候在書房的黎遠笑笑,「區區不過聽聞林兄之內兄,如今大名鼎鼎的榮恭侯爺前來,故此前來,想請林兄引薦一番。」邊說,乜斜著一雙狡黠的眼,貌似不經意的開口,意味深長道:「自皇上登基,還是頭一次有分桃之聞,想必恩侯人如其名的承恩封侯啊~」
……
…………
林如海下意識的思忖話外之意,但聽著聽著,心底兀自升起一股奇怪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覺得……這話帶著莫名其妙的一股說不出來的酸意呢?!
作者有話要說:汗,即將畢業被認為是大人,開始各種人情往來,一下子打開新世界大門。東家長西家短,各種忙活,到現在學會包粽子做餃餅筒等過年特色菜,才得空,見諒啦,麼麼噠(ゴ ̄3 ̄)ゴ╭?∼
打滾求留言求留言,麼麼噠(ゴ ̄3 ̄)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