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賈赦忍不住拍桌,那個場面,不過一句「賈寶玉此後成為臭男人!」就足以讓他發揮無邊的想像。更何況,皇帝手下的個個人才,不用字,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副夜香來襲圖。
賈寶玉被噴時候,那張小臉喲~~
原諒赦大老爺不學無術,竟然描寫不出來。
寶貝一般的捧著紙箋,賈赦笑著眼淚都出來了。他就是不厚道又暗搓搓的小心眼又怎樣,這大造化的寶玉一來,榮國府裡誰都退1射一地,處處以他為先,簡直寶貝的不能再寶貝。
他吃胭脂叫風流韻事,赦大老爺他買個女人,就是渣渣。
「你還有臉說?」司徒錦雙臂抱在胸前,背靠著交椅,帶著一絲隨意,嘴角彎彎,「就歪點子有主意,把這心思用到正道上來,只要有能力了,誰會管你後院如何。」
「我這不是已經很努力在學習了嗎?」賈赦擦擦眼角的淚珠,很郁猝,這皇帝總是在掃興。
「你以為朕願意說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態度表的那個積極誠懇,司徒錦斜睨了一眼賈赦,「我沒幾日就下江南了,你自己在京城裡給我別捅天了。」
「放心!」
「我會讓人加強警戒,那幫兔崽子在關幾個月,等我江南事情處理好了,再放出來,其餘朝臣也差不多老實了,不老實的,你……就命人給揍老實,背後套個麻袋揍揍!」司徒錦很心憂,絮絮叨叨的吩咐著,盡量的簡單粗暴,符合賈赦思維,「官場政務沒準要腦子,牽一髮而動全身,你就私下讓他們頭疼沒時間唧唧歪歪!」
「……」
諸位愛卿,你們感受到皇帝的真面目了嗎?
賈赦沉默著,聽著司徒錦的嘮叨,深吸一口氣,然後很鄭重的點點頭,指天立誓,一定不會辜負皇帝的厚望!
司徒錦聞言,立即回了一句,「你的人品不值錢,用珍寶閣裡的古玩起誓吧!」
賈赦頓時心絞痛。
司徒錦無視裝模裝樣慘兮兮的賈赦,著手準備下江南。打著南下金陵祭祖的旗號,雖然有些心塞不是自家祖宗,但是正好也鍛煉一番賈璉。近日賈璉因先前被兩皇孫子戰上門,忽地爆發出強烈的進取心,幾乎頭懸樑錐刺股,頗為知恥後勇,勤奮刻苦。
對此,司徒錦很滿意,可尚未高興一息,臉色又拉長了。
賈家的男人,是不是太不成器了?怎麼能容得後院女子個個那麼鬧妖呢?
賈史氏被關佛堂,賈王氏也偃旗息鼓,兩人正捧著大造化的臭寶玉。畢竟……夜香加料,惡臭之味一月不散。
但小賈王氏跟賈刑氏卻悄然對上。
他還沒走呢,兩人就覬著後院管家權。
冷眼瞧著眼前哭訴不已的賈邢氏,司徒錦心下煩躁。
「老爺,妾身不過是想著給老爺分憂啊,自從林嬤嬤教導之後,妾身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身為當家主母沒點當家的風範……」邢夫人痛心疾首的開口。她真的很深刻的認識到了——門第之別。看看賈王氏握管家權十來年就積攢下如此一筆巨款,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懲罰。而她呢?就因為娘家敗落,說什麼也是錯。連個半路來的什麼教養嬤嬤也對著她指手劃腳,拿著京中世家譜學,讓她日夜銘記,又口口聲聲各種大家規矩。
見「賈赦」不虞的神色,被分到教養邢夫人的兩個嬤嬤當即下跪陳情。天地良心著,她們真傾心相授後院行事之禮。可這夫人性子孤寡的愈發聽不進去。
「老爺,夫人也……」老嬤嬤的話還沒說出口,司徒錦已經受不住了,厲聲呵斥道:「閉嘴!」
正哭訴的邢夫人聞言一顫,眼圈紅腫的看向「賈赦」,萬分不解。她不管如何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先前賈赦混,無視於她,可是如今賈赦都揚眉吐氣了,為何還如此作踐於她?
她如今可知道每逢初一十五,都是必須到正院過夜的規矩,否則寵切滅妻,乃是家風不正,人品不恭,在仕途上可是一大污點。
越想邢夫人心裡愈發的委屈,當年初嫁也是少女懷春,即使先前便知曉榮國府賈赦花名,但一被掀開紅蓋頭的那一瞬,大紅喜燭的映射下,賈赦也是儀表堂堂,端的風流倜儻之韻。而且,不管如何,頂著夫人之名望,再如何她也是堂堂的一品誥命,每逢娘家來人,雖厭惡他們讓她在賈母王夫人處丟了臉面,可私下裡對著他們也是可以趾高氣昂。
心裡憤憤的咬牙,但是邢夫人一垂頭,哀聲著,「老爺,妾身可是做錯了什麼,惹得老爺不喜了?可老爺不歡,妾身為主母,有些話若良藥苦口還是不得不說,既然老爺如今奮發了,可後院裡那鶯鶯燕燕留著也不太妥當,您若是喜歡,妾大可為你選一些家世清白的良家妾。」
她要獲得管家權,拉攏老爺的心,首先要把那些狐媚子給收拾掉。至於王家兒媳婦……呵呵,等拉攏了老爺,有了自己的孩子,區區兒媳婦又算得了什麼?
「你給我……」司徒錦話語一頓,經此一說,他倒是想到賈赦那一院子收集起來吹拉彈唱樣樣俱會又風韻猶存的頭牌,心裡忍不住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怒氣。
「玳安,傳我的命令,後院那些姨娘每人贈銀五百自行婚嫁,若不肯離去,全部送到莊子上養老!」
在還沒理清自己這突然而來的情緒,司徒錦行動已經略過思考的大腦,沉聲的下著命令。
「老爺!」邢夫人瞬間大喜,瞟了一眼告欲告黑狀的嬤嬤,忙上前幾步,開心道:「妾身就知道
道老爺潔身自好,定然不願意因此……」
「你覺得潔身自好這詞跟賈赦扯得上關係?」司徒錦面色暗了一寸,若墨硯一般黑。他原先想著後院有個擺設,也能少些麻煩事。但這人似乎規矩有些學進去,但是用的地方卻南轅北轍。
嘴角的笑容瞬間僵硬,邢夫人呆傻的站在原地,前進的雙腿似乎被人牢牢的從背後抓住,動彈不得,嘴唇蠕動了許久,吶吶著,「老爺,你……你這話說的……」
「你們也請夫人回院子。」司徒錦抬起下巴示意著兩老嬤嬤起身,冷冷說道:「夫人最近有些不舒服,邪風入體,傷了身子,有時候記不清事,你們務必好好照顧著她大安。」
在深宮早已混成人精的兩嬤嬤早已深諳話語背後之意——軟禁,俯身稱是,起身準備請邢夫人離開。
邢夫人聞言心驚,錯愕不已,話語思忖一番,這直白的背後之意也瞬間瞭然,不禁上下氣喘,怒氣沖沖,「老爺,你這什麼意思?!」
「好好當你的夫人,別給我亂作!」司徒錦冷哼一聲,原本想著若是能調1教的好,賈赦兩庶子庶女掛在其名下,行當家主母之權,管好後院,日後安安穩穩的當個老封君,但是豈料這性子拐不回來。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大堂。
不死也常伴青燈古佛得了。
司徒錦對邢夫人日後去處沒一盞茶功夫就定了下來,但是不期然的想起自己貌似最近略微有些不對勁的緣由,心裡就愈發的煩躁。
人都是有逃避傾向的,即使貴為皇帝也毫不例外,煩著煩著,就忍不住想「同甘共苦」。他不高興了,讓他不高興的人也不能開心。
腦海裡一浮現等會兒賈赦可伶兮兮的模樣,那原本往下耷拉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的向上彎了起來。
知道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知曉皇帝離京的消息,賈赦處於關門放鞭炮的興奮狀態,但是介於皇帝還沒動身,對於一水青蔥宮女他沾染不得,於是將目光投到粉嫩嫩的小正太身上。可小皇孫們個個不向他說有空閒就有時間,人日日上書房都是有規矩限定的,學完武,還要涉獵禮儀物等等,忙的不得了。
只好灰溜溜的一個人靜靜的呆在私庫裡,兩眼唰唰放光。
想他赦大老爺三愛好,孫子,古玩,美人。
一朝穿成皇帝,全部實現了。
大胖孫子不要太多,而且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最要緊的是,皇帝的寶庫絕對是集天下珍品所在,恨不得全都搬回家。真想跟王夫人他們求教一下如何不著痕跡的螞蟻搬家掏空庫房。
「皇上,賈將軍來了。」看著呆著不肯走的賈赦,戴權收到小內監的匯報之後,上前幾步,道。
「不見,就說朕沒空!」賈赦捂胸按下砰砰直跳的心臟,他正為珍寶而心跳加速呢,這哪來不懂眼色的。
「皇上,是賈將軍。」戴權重複一遍,沉聲提醒道:「賈將軍今日略不開心。」話一說完,餘光瞥見進殿的聲音,頓時聲若寒蟬,斂聲摒吸。
「我還不開心呢!」賈赦下意識的回句,但是剛一說完,旋即一愣,他手中的扇子被人趁他不備奪走了。
王羲之題詞的扇子啊啊啊啊!
賈赦目露凶光,伸手想搶回扇子,但一看人,瞬間耷拉下腦袋,「皇上,您……您怎麼來了?」
就在賈赦垂頭的瞬間,司徒錦忙縮回了手,先前兩人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起,讓他忽地激起一股電流,隨後有一股惡寒席捲心頭。
他若是對「賈赦」有興趣,不該啊?這種讓人槽心的廢物點心一般的玩意,他從前肯定連多看也不會看一眼。
可若不是,那他對「自己」有興趣。
對自己……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司徒錦臉色寒霜一片。
是不是有些傳說中的自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