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程小星張牙舞爪的囂張小樣兒，再和電話裡的她一對比，秦雙雙眼淚又忍不住湧上來。
顧西宸輕歎了聲，低頭在她泛出淚珠的睫毛邊緣親了親，唇邊沾上鹹澀的眼淚，「不想說就不說了，你要是擔心她，我放你假，現在就去看她？」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眶凝聚起來的淚揉開，還有一些順理成章地蹭到了顧西宸的褲子上，「大星星說了，她今天還有事情要忙，我下次再去看她。」
她太瞭解程小星了，她的有事只是借口，她只是不希望她此刻去她身邊。如果她需要人陪，秦雙雙一定會像電影裡一樣哪怕穿越過大雪穿過半個城市去敲響她的門擁緊她。可她太驕傲也太善良了。如果秦雙雙在，她一定不會讓自己露出一星半點的悲傷，她會把自己武裝得無懈可擊，一如往常無所畏懼的模樣，好讓下一次困難來襲時，她還是值得別人依靠的樣子。
所以她不能去。哪怕那個驕傲的程小星此刻也許已經在房間的暗角泣不成聲，哪怕她的心已經支離破碎鮮血淋漓。
「那我告訴律，讓他多關心一下他的女人。」
「不要……」秦雙雙急急地拉住了他的衣角。
難道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正在為了別的男人心痛嗎。
顧西宸無奈地放棄了所有追問和建議，只安靜地坐在床上，被她抱著腰，輕撫她披散在他腿上的髮絲，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你說啊，一個人到底能為愛情犧牲多少？」
她明顯一副有感而發的樣子，但顧西宸仍是很認真地在思考她提出的問題。
最後他輕歎：「我不知道……」
他覺得有很多都可以為了她犧牲，但仔細想想，竟然也沒有什麼可用來犧牲的。
他活到這裡，只有很多很多的金錢，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和他這條命。如果需要犧牲，才能換來愛情，那他擁有的砝碼真的太少。
「宸，我希望我們都不要有任何犧牲，我們只要最平淡的愛情就好。」沒有對方不計回報的犧牲，就沒有繾綣在心裡不能消散的內疚，那麼，就不會在愛裡時刻掀起驚濤巨浪一樣的疼痛。
我們只要平平淡淡的，在彼此身邊，過最簡單的日子。
「嗯。」
他又習慣性地揉亂了她的頭髮，「別想了，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睡一會兒？」
「大白天的，睡不著。」
「那你想做什麼？看韓劇？看吧，不過不准像上次一樣對著裡面的男主角發出尖叫也不准甜蜜地傻笑，那個男主角都沒我長得好看，腿長也和我差不多……」
秦雙雙從他腿上翻滾到旁邊，仰躺在床上看他亂吃飛醋的樣子，眉眼稍微舒展開來，一掃剛剛的陰霾，輕笑道：「不看，我餓了。」
「哦，那我讓穆爾給你買吃的。」
他按了按被枕久了有些酸麻的大腿，起身準備去讓穆爾安排。
一隻腳才剛踩實在地上，就突然被秦雙雙拉了回去，沒有防備地摔在她身旁，看她滾進懷裡，小貓一般在他胸口蹭了蹭：「我想吃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