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抽了口冷氣。
失神間，顧正年已經細細打量完了眼前這個略顯嬌小普通的女孩。在他眼裡，她無疑是非常平凡的，長相清秀卻算不上美/艷，身材也不高挑出眾，只是眼裡神采熠熠閃著點星光，看起來有點小聰明。
對於顧西宸的選擇，他既不贊同，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太美麗驕傲的女人，都總想要飛，窮其一生，也抓不住。
腦海裡閃過一抹模糊的身影，他定了定神，最後眼神落在了她明顯開小差的臉上，沉聲開了口。
「秦——？」
秦雙雙只微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他可能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趕緊接口道。
「秦雙雙。」
顧正年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我兒子很喜歡你。」
「……可能是吧。」
她謙虛地笑笑。
「你可能是他接觸的第一個女人，我本意是讓他隨便找個女人結婚，就算他不喜歡，總得有人陪他度過這一生。但是，」他頓了頓，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雙雙竟然感覺他透著孤傲的眼裡有了一絲暖色，「他似乎沉浸在其中。」
秦雙雙聽了忍不住腹誹，他的確很聽你的話，真是隨便找了個女人結婚，而她就是那個臨時撞上槍口的人。
「叔叔，」她怯怯叫了一聲，覺得有點不對，又喊道：「伯父……我……」
「過來。」
她還遠遠地站在門邊，顧正年臉色不改，還是那副姿態，朝著她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秦雙雙遲疑了一會兒，走到桌前。
只見他拉開右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掏著什麼。
意識到這點的秦雙雙眼睛都瞪直了，果然她幻想的那一幕要發生了嗎！怎麼辦……
在她既糾結又期待的目光下，顧正年從抽屜裡緩緩抽出了一封紅包，「雖然我對你不是完全贊同，但他是我兒子，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他是我兒子，這是不變的事實。而他選擇了你，他這輩子心裡不會再有別人。你是我們顧家的人了。」
他把紅包遞給她，那句「顧家的人」讓她心神一震，還是乖巧地上前接過，不自覺掂了一掂，紅包還挺有份量。
「謝謝。」她禮貌地頷首，又猶豫道：「可是……伯父，你怎麼這麼肯定，他心裡不會再有別人？」
顧正年眼眸一頓，隨即嘴角若有似無揚起微不可見的弧度，「他是我兒子，隨我。」
「……嗯。」也許是她想深了，捧著紅包站在桌前沉吟了片刻，秦雙雙看見顧正年英姿煥發卻略顯孤清的神情，竟鬼使神差地開口：「伯父，我見過他媽媽，她回國了，但是前不久又走了。」
他身影明顯一僵，又恢復如常：「我知道。」
這次她確信，看見了他眼裡一晃而過的落寞。
半響，他沒有再說話。
「……伯父，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宸還在等我。」
「嗯。」他點頭，想起什麼，又道：「你是顧家的兒媳，在外不能張揚，但在家裡，可以叫爸。他不想叫，你可以叫。」
秦雙雙笑了，連連說好。走到門口，驀地回過頭來，問：「對了，爸，我們今晚能留在這裡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