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宸也不解地看著顧正年的動作,嘴唇勾起一絲冷笑。
小宸,呵。這是把秦雙雙當外人,在她面前作秀嗎。
梁月霖坐在顧正年左手邊,默不作聲地繼續吃菜,彷彿剛剛那一幕全然沒有落進她眼裡,連一絲眼神的變化都沒有。顧北音則是不高興地扁起了嘴,又不敢出聲抗議,只憤憤地弄出了一聲筷子和碗撞擊的聲音以表示不滿。
秦雙雙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只能點點頭,恭敬地捧起碗把顧正年夾過來的菜吃得乾乾淨淨。
她以前覺得顧西宸工作嚴苛的樣子容易令人心生畏懼,但仔細接觸了顧正年,才明白顧西宸的那點不怒自威和冷傲全來自於遺傳。當然,作為父親,他比顧西宸更甚,連他聽起來貌似關心的話語都能讓她心驚膽戰,莫名就生出不得不服從的情緒來。
餐桌上每個人的情緒不一,顧正年卻似乎一個也發現不了,抑或是根本不關心,自顧自發問道:「最近公司如何?」
顧西宸眉眼淡淡的,視線只專注在秦雙雙的碗裡,看她吃得不太安心,時不時幫她添菜,語氣疏離地回答,「很好。」
「她現在在你公司工作?」
這回顧西宸有些不滿地抿了抿嘴,似乎不太高興顧正年總是討論關於秦雙雙的問題,僵著沒有回答。
秦雙雙見狀趕緊點了點頭,代替他回答道,「是的,我現在是他的助理,幫他處理工作上的瑣事,也負責雜誌的案編輯,和寫一些小專欄,不過他有另外一個更厲害的助理,所以基本上我做的事情也不算很多……」
她怯怯的聲音在顧正年的凝視下越變越小。
顧正年沉吟了片刻,渾厚的聲音帶著難以抗拒的威嚴傳入她耳朵裡。
「我不對你的能力抱有太大希望,畢竟你只是出身平凡的女孩。但我仍然認為,既然結婚了,除了生活中理所應當的照顧之外,你應該在工作上盡全力協助他,這是為人妻子的本分。」
「我……」
他沒有用任何不好的字眼,可秦雙雙就是覺得,自己的自尊心有點受傷了。她一直努力生活,對工作也抱有很認真的態度,怎麼到他這裡就變成了『沒有能力』的人了。秦雙雙忍住心裡翻滾的情緒,盡力不表現出不好的樣子,但她的一點點小情緒怎麼逃得過顧西宸的雙眼。
他放下筷子,終於抬頭對上了顧正年的眼神正色道:「你錯了。」
「在我看來,她很有工作能力。是誰說出身平凡就沒有能力的,真是不可理喻,我也不覺得我自己出身有多好。」他冷笑,「而且,就算她真的不能幫助我的事業,那又怎樣,我根本不需要她照料我的生活和工作,她只要陪著我就夠了,對我來說,那才是妻子的本分。」
氣氛一下驟降了幾度。
秦雙雙有些心驚地放下筷子,小手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說。
而始終沒有開口的梁月霖忽然把碗重重一放,面有慍色地低喝道:「顧西宸,你要尊重你爸。」
……
原本就不和睦的場面,眼看就要變得更糟。
但顧正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驀地沉著臉站起身來,對兩人拋下一句,「你們倆,吃完了來書房一趟。」便離開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