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渾身酸疼的感覺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挪了挪腰,她覺得自己像一個被人折疊過數千次的折疊凳一樣,這酸麻的感覺……百轉千回,她下午在他懷裡忍不住爆發的哼哼聲也是百轉千回地留在了他腦海裡。
顧西宸垂眼看向臂彎裡的小人兒,體貼地伸手按在她腰間,代替了她小手無用的按/摩,力道恰到好處得讓她發出一聲輕歎。她抬眼,就這麼直直落進了他幽深的眼眸。
那是一片她看不透的深海。
當初他指著自己手腕上的江詩丹頓和她說「你以後會買得起十個這樣的表」的時候,她除了發自肺腑地覺得他是個神經病之外,還發自內心地感歎,世界上怎麼會有男人擁有這麼乾淨好看的眼睛。
他的貴氣是天生的,不是因為他穿了多昂貴的衣服,戴了多名貴的表。他只要用那雙乾淨得彷彿不染塵世的眼睛輕輕一睨,就足以讓身邊的人都黯然失色。秦雙雙甚至覺得,他要是穿個麻袋,那麻袋也會馬上變成下一季流行大勢。真不誇張,這年頭,菜籃子不也能上秀場了麼?秦雙雙還覺得,他要不是孤兒,他的父母一定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因為只有強大的基因才能生出像他這樣的人物。
她盯著他的眼眸,那裡深不見底,平靜得一點星火都沒有。
可是卻看得見她的身影。小小的,投射在他毫無波瀾的幽深眼眸裡。
「你睡了很久。」
他開口,聲音低啞,輕輕柔柔的。揉亂了她的頭髮,又撥開她擋住視線的幾縷髮絲,然後親暱地親了親她的發頂。
秦雙雙把臉頰鼓成了包子狀,不高興地捏了捏他看起來清瘦卻有力的手臂,「還不是你害的,你看天都黑了,我的腰啊,我的腿啊,嗚嗚嗚……我動不了了。」
她揪著他睡衣前襟,一副打滾撒潑又可憐兮兮的樣子,惹得顧西宸眉眼輕笑。
她鬧了一陣,突然不著邊際地發問:「顧西宸,你知道話梅是怎麼死的嗎?」
顧西宸愣了一愣。
「怎麼死的?」
「酸死的呀!我現在就要酸死了……我就是一顆不折不扣的大話梅!」
她繼續叨叨地抱怨著他是如何殘/暴地對待她這個純潔天真的黃花閨女,繪聲繪色地描述他是如何令人髮指喪盡天良地欺負一個小女孩。
顧西宸把她按在懷裡,笑得情真意切,「話梅小姐,你哪裡酸?我幫你揉揉。」
「哪裡都酸!」
「是這裡?這裡?還是……」
他表情真誠,雙手壞壞地在她身上各處遊走。
秦雙雙又開始一驚一乍地尖叫起來。
「啊……色/狼……你禽/獸……唔唔……」
「你話太多了。」
顧西宸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她剩下的話都被悉數吞進了他肚子裡。
她額頭滲著薄薄的汗,無力地靠在他肩上,他的鎖骨很深,深到好像可以裝下一個她。迷濛的目光落到他肩膀被她咬出的傷口上,她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結果又引來他的一輪不眠不休。
好吧,她打算收回他不染塵世的那句話了。
小說果然是源於生活的,再怎麼高冷的總裁那也是總裁,在床/上都是這副禽/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