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宸聞言合起雜誌，定睛瞅她，眼神靜得一點漣漪也沒有。
「別總對著電腦發花癡，容易長斑。還有你智商已經這麼低了，還總看那種不費腦子的愛情劇，我擔心小學三年級的學生都要超越你了。今晚開始電腦沒收，十一點前就睡覺，不准再賴床。」
「不行啊，我……」
「實在要看，看我也行，我腿也長。」
自誇的話他說得輕描淡寫理所當然，秦雙雙目光彙集到他下身，依然面不改色。
「好吧，我承認你腿挺長，可是那和我看韓劇有什麼關係。我連追韓劇的自由都沒有了麼。」
「有，在你能不賴床以及做好早餐的前提下。」
才剛暢通沒多久的車流又開始擁堵。
年關將至，不僅公司忙，就連交通也愈來愈不順暢了，真不知道是個什麼奇怪的定律。
顧西宸不悅地擰了擰眉，這種走走停停的感覺令人很不愉快，為了避免在路上浪費時間，他以前通常都是提早到公司的，只是為了等秦雙雙才會變得這麼遲。
想到這裡，他望向她，目光落在她額邊的碎發時眼神頓了頓。
她留著一頭順直的長髮，平時總是習慣把它梳得服服帖帖，柔順地披掛在肩膀兩側。今天可能是因為被他催得著急，似乎沒能好好打理好，額頭邊上的一小撮細軟的碎發翹出了不可思議的弧度，像額角長了根小天線。
他忽然想伸出手幫她把頭髮壓一壓。
意識到這個想法的瞬間，他把視線一偏，移到了別處，繼續聽她發表她對做早餐這個任務的抗拒。
「我不是不想做早餐，我是怕我做的你吃不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擅長做飯的。」
她不是不擅長，她只能煮泡麵的手藝對他而言簡直稱得上是慘不忍睹。
「早餐很簡單，我習慣吃西式的，只需要黑咖啡和兩片麵包，咖啡機和麵包機都有，費不了多少時間。」
「麵包是沒問題，」張管家教過她用烤麵包機，只要簡單的操作就可以，「可是，我連咖啡都不會煮，我只會泡速溶的，有速溶的美式咖啡你喝麼？」
「……」顧西宸把商業週刊扔到一邊，感覺耐心慢慢開始流失，「我會讓蘇瑞教你。」
「那……」
「秦又又。」
他打斷她的話。
「嗯？」
「你為什麼這麼多理由和借口？」他雙手抱在胸前，用涼如冰水的眼神指點她的不是。
「什麼意思？」
「我問你，早起到公司上班是不是員工應盡的義務。」
「是啊。」她認同地點點頭，雖然她不想早起。
「作為妻子，為家裡準備早餐是不是應盡的責任。」
「是啊。」她繼續點頭，這理論上的確沒錯。
「那作為助理，對老闆提出的要求是不是應該無條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是……」她慣性地點頭，然後忽然又像彈簧那樣猛烈地繃直了身體，轉過頭去，「不對不對，當然不能無條件了。」
顧西宸修長的手指在她額頭上重重一點，止住了她又要開始聒噪的衝動。
「秦又又，別忘了你是有兩份契約在身的人，還背負著巨大的債務，你不從方方面面的細節上滲透我的生活，怎麼在一個月到期的時候達成目標？」
秦雙雙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決定虛心請教，「那怎麼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