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僵了片刻，死死盯著兩人擁在一起的背影。
失神中的秦雙雙隱約感覺到有道灼熱的視線掃過自己身上，輕輕推開祁曜，她回頭，正好對上顧西宸的眼神。
「顧……」
她著急地站起了身來，下意識想要和他解釋。
可不知道為什麼，顧西宸看向她的眼裡寫滿了失望。
那樣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沉重得讓她止住了腳步，和他沉默地對視著，半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顧西宸本想上前把她拉走，狠狠質問她一翻，可是他找不到這樣做的理由。
所以儘管他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一般，胸口脹得發疼，他還是忍下了情緒，撇開和她對上的視線，走回了房間。
秦雙雙看著他轉身的樣子，心裡忽然就空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在急速下墜。
是啊，即使看見了她和祁曜在一起，那又怎樣，他一定覺得無所謂吧。
秦雙雙自嘲地心想。
他怎麼可能會露出失望的眼神呢，那一定是對她厭惡了而已。
她的表情盡數落在祁曜眼裡，從她突然推開他的那刻起，他就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思全在顧西宸身上。
她的驚慌，她的遲疑，她的擔憂，她的苦笑……都只是為了顧西宸，從她站起來那刻，竟就沒再看過他一眼。
她表現得是那麼明顯，可她自己卻一點都沒察覺。
他祁大少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淪落得這麼悲慘了。
揚起一枚苦澀的笑容，祁曜站起身來，輕拍了拍她的頭，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
「太晚了，趕緊先回去休息吧，晚安。」
秦雙雙感激他的體貼，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只是淺淺應了聲就離開了陽台。
人都是這樣，對著自己在乎的人，是百般討好都不夠。而對著在乎自己的人，總是仗著他的好，就愈加無所顧忌。
明知道是傷害，也無心去規避。
這不是本意，卻是大多數人的本能。
只是在這場角逐裡，祁曜恰巧選擇了那個傻瓜角色罷了。
……
因為顧西宸的那一眼。
秦雙雙整晚都和睡在刀尖上一般。
心裡有事，再怎麼嗜睡的人也是會有失眠的時候，加上在醫院睡了好幾天，覺也補足了，這會兒在家裡，反倒起了個清早。
正好顧西宸和祁曜都還沒醒，她開了門縫瞧了瞧，家裡還是一片安靜。
於是安心地頂著蓬亂的頭髮和一身微微發皺的睡衣走向了浴室洗漱。
對著鏡子隨便理了理頭頂有些翹起的頭髮，擠出牙膏，用杯子接好水，秦雙雙像往常一樣半閉著眼認真刷起了牙。
豐富的泡沫在口腔裡散發出清新的氣味，秦雙雙正享受著清晨的餘裕，忽然感覺身邊有無形的壓力襲來。
她疑惑地睜開眼。
幾乎同時，猛然聽見了身邊傳來的熟悉的嗓音。
有些清冷，又帶了點特有的早晨起床後的慵懶。
「秦又又，你這是什麼鬼樣子！」
她驚嚇地轉頭，就看見顧西宸倚在浴室門口，嫌棄地上下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