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程小星都一直斷斷續續和誰打著電話，聽起來像是在和誰吵架的樣子，為了不打擾長輩休息，沒在客廳呆多久，程小星就把自己關進了秦雙雙房間裡。
秦倚山才剛出院，身體還需要靜養，和祁曜只下了兩盤棋之後，也被黃曼秋扶進房間休息了。
無意間客廳裡只剩下了秦雙雙和祁曜兩人。
回想起剛剛那一幕，祁曜躊躇著，還是有些不確定地開了口，問道：「你家裡人不知道你和顧西宸結婚了？」
「噓——小聲點，別被我爸聽見了！」秦雙雙嚇了一跳，就差沒衝上去摀住他的嘴。
「為什麼？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沒讓家裡人知道？」再怎麼想，這都有點不合常理，祁曜壓低了聲音，仍是繼續追問。
隨著他的話語，秦雙雙目光變得有些惆悵，輕聲道：「說來話長，總之……莫名其妙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我也有我的苦衷，你能不能不問了？」
她的表情很為難，祁曜見狀也不知道該如何再問下去，沉默了一會才重新開口，說：「嗯，你不想說，我不逼你。」
秦雙雙點頭，客廳裡的氣氛因為瞬間的安靜又變得尷尬起來。
作為主人的秦雙雙有些過意不去，只好沒話找話，「對了，你怎麼會去程小星那裡找我的？」
「去公司找不到你，打電話也沒有人接聽，你不是說過程小星是你最好的朋友嗎，我想她可能會知道你在哪，就去找她了。」
「你去過公司找我？他們……說我不在嗎？」
她並不是特別擅長隱藏自己，有東西想要隱瞞的時候，眼神總是閃爍得厲害，祁曜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說出了她想聽的回答，「是顧西宸告訴我你離家出走了。」
噗……離家出走！
顧西宸用的居然是這個詞。
雖然是為了逃避他才離開的，可是再聽到關於他的事情，秦雙雙不否認她還是心裡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你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怎麼樣啊？」她小心翼翼地問出口，盡量把語氣調整得自然，營造出一種只是隨口問出來的感覺。
和去市場買菜見到隔壁樓大媽時打招呼沒什麼兩樣。
——「您家兒子考試考了幾分啊？」「今天的蝦新不新鮮喲？」和這些話沒什麼區別。
只是不經過大腦的，脫口而出的問句罷了。
和「我想他了」這樣的命題一點關係也沒有。
秦雙雙這樣說服著自己，卻又控制不住心裡的迫切。
等祁曜開口的短短幾秒，突然變得好漫長。
「他看起來啊，就和平時一樣囉，沒什麼表情，也不怎麼說話的樣子。」祁曜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省去了那些劍拔弩張的過程。
「哦……」
過於平淡的反應顯然讓她有些失落。
果然她在不在，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大的影響吧。
她聾拉下肩膀兩側，忽然沒了說話的興致。
祁曜視線落在她臉上，盯了好一會兒，驀地提議：「雙雙，明天早上我們去登山吧。」
「登山？」
「嗯，你們這裡的山不是有些很有名的嗎，我想既然都拋下工作過來了，乾脆就放鬆放鬆神經，怎麼樣？」
「可以啊。」
雖然她其實不太喜歡登山，但看他似乎很想去的樣子，她也不好打擊人家的熱情。
「那就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見。」
「嗯。」
……
於是在秦雙雙家的第一個清晨，祁曜起了個大早。
而在和他出發前往登山路上的時候，秦雙雙忍不住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體無完膚。
她竟然答應他去登山，真是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她一點運動神經也沒有，走幾步山路就累得直喘氣了，還爬什麼山，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活例子麼。
她艱難地邁著步子往上走，感覺困得眼皮直打架。
昨晚有程小星在，她倆在被窩裡一聊就聊了到大半夜，早上她鬧鐘響了四個才好不容易爬起床來，為了實踐陪他登山的諾言，她還是在洗臉時狠狠往臉上抹了幾掬涼水才稍微清醒過來的。
s市的冬天早上很冷，秦雙雙裹著羽絨服仍是止不住的打顫。
她看著前面悠閒地穩步往山上走的祁曜，無奈地在後頭努力跟上，時不時往冰涼的手裡哈著氣。
感覺她和他的距離越來越大，祁曜停下腳步回過頭，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對她喊話道，「雙雙，你怎麼走得這麼慢？」
「是你走得太快了……」秦雙雙有氣無力地回應著，也停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微微喘著氣。
身邊偶爾經過一些健步如飛的大媽，對她報以微微鄙視的眼神。
她抬頭看去，山路還在不斷往上綿延，距離登頂還有很長的路程。
秦雙雙頹喪地就地蹲了下來。
「你怎麼了？」
 
耳邊穿來祁曜清朗的嗓音，和這山裡的空氣一樣清新得不行。
「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我不想往上走了。」
看著突然鬧起脾氣的秦雙雙，祁曜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他往回走了幾步，走到她身邊，對她伸出了手。
秦雙雙愣了一愣，抬眼看他，發現他專注地凝視她，眼神溫柔得彷彿能融化掉積雪。
她不明白他這個動作包含了什麼樣的意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傻傻地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牽住他的手慢慢站起身來。
正好一位老大爺挑著兩個水桶，從山上盛了泉水往下走。
她站起身的時候，老大爺經過她身邊，腳下一個趔趄，水桶往旁邊晃了過去，撞在秦雙雙身上，讓她猝不及防地往旁邊倒去。
祁曜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穩穩地攬住了她。
「你沒事吧？」
他擔心地問道。
秦雙雙從他懷裡抬起頭，丟臉和尷尬讓她小臉有些微紅。
「嗯，沒事。」
她說著，站穩了身子，就要從他懷裡離開。
卻發現腰間被他箍得緊緊的。
她疑惑地對上他的視線，發現他看著她的眼神裡，有她以前未曾見過的奇異的神色。
「祁曜，你……」
她話音未落，他忽然低下頭，湊近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