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懶,又那麼愛吃,做事不計形象,既不優,也算不上漂亮,你堂堂君御集團的太子爺,喜歡她哪一點?」
顧西宸收回笑意,平靜清淺地問著,眼神牢牢盯在他身上。
聞言祁曜才斂下了笑容,換上不太符合他平日的清冷神色。他沒想到,顧西宸竟然知道他隱瞞的真實身份,卻一直沒有暴露出來。
「呵,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感覺到,我只覺得,她堅強又有責任心,**又讓人心疼,最重要的是,她很有趣,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在我眼裡她很漂亮啊。這些理由如何?夠充分嗎?」他毫不避忌地列舉著,末了還補上一句,「那顧大總裁呢,既然你處處嫌棄著她的不好,又為什麼和她結婚了?你喜歡她嗎?」
他反問道。
這回輪到他把顧西宸問住了。
秦雙雙在他眼裡,從頭到尾,從指尖到髮梢都是缺點,就沒有一處值得他欣賞的,總是闖禍,遇見她之後需要親力親為的煩心事特別多,總之,對他來說,她就是一個麻煩的存在。
可是,他捫心自問,好像並不討厭她……
這是為什麼?
他的困惑赤/裸/裸地攤在祁曜眼前。
祁曜看著他苦惱的樣子,若有所思地彎了彎嘴角。
看來他猜的沒錯,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忽然結婚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之間絕對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的。
「看來這個問題對顧總來說很難啊,沒關係,你也可以不用回答我。」
他的話刺激著顧西宸,每說一個字,就讓顧西宸的臉色黑上了幾分。
顧西宸凌厲的眼神投向他,冷笑道,「就算我不喜歡她,那又如何,她現在嫁的是我,不是你。」
「你這麼有自信她不會被我搶走?」祁曜那張令眾多女人難以抵抗的俊顏再次染上笑容,張狂地挑釁。
對上他的視線,顧西宸眼眸裡迸出冷冽的光,一字一句冷哼道。
「這不是自信,是確信。我不同意,她哪裡也別想走!」
……
……
而引發兩人爭執的秦雙雙此刻正在別墅裡愉快地修生養息。
報仇般地在顧西宸的浴缸裡泡了美美的澡之後,她又喝了兩碗張管家特地為她準備的粥,感覺病一下好了大半。
捧著ipad窩在床上看著好久沒追的美劇,不禁感歎有錢人的日子就是這麼閒適。她還只是放假一天而已,那些真正的貴婦和千金小姐,不愁吃穿地天天瘋玩,那才是真的有錢人的生活——雖然相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有工作。
有能發揮才能的工作,也有賺不完的錢,那是最好不過了。
正胡思亂想著,隱約聽見了樓下有開門聲,接著是張管家揚起的聲音。
她好奇這時間是誰會來,趕緊調小了音樂聲,側耳聽去。
這次清楚地聽見了張管家喊的那三個字。
——「騏少爺。」
驀地又回想起項鏈的那件事,她的心情瞬間就黯淡下來,螢幕上在播放什麼都看不下去了。
她心想只要不下樓,顧西宸不在這,也許墨子騏就不會上來吧。見不到面,她就不用和他打招呼,也省得煩心了。
可惜人生往往事與願違。
她越是不想,事情就越往那個方向發展。
很快她就聽見了清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緊接著,她半掩的房門被推開。
墨子騏的臉從門後露了出來。
「我聽張管家說你在樓上,說你生病了,我就上來看看你。」
他面對她的表情那麼坦然,沒有一絲內疚與退卻,她甚至都要開始懷疑項鏈的事是不是她的誤會了。
秦雙雙回過神,提起精神淡淡地回應著,「沒什麼事的,就是感冒發燒。」
他點點頭,也沒再多問,視線落到別的地方,像在思考著什麼。
秦雙雙默默地望著他。
自認識之後,這是秦雙雙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端詳墨子騏。她從來都知道他長得好看,又是當紅的男模,但近距離認真看去,連她也被他的美貌吸引得離不開眼。
其實他的長相並不是很妖艷的類型,認真看才發現,他的五官很清秀,安靜呆著的時候側顏顯得特別乖巧,眼神如水一般清澈,真是好看得讓人心疼。
他還比她小一歲,卸下明星光環的話,這樣坐在床邊,就像弟弟一樣的。
這樣的人,怎麼會對她做出那些事,她忽然覺得有些不信,也許真是自己誤會了。
秦雙雙坐直了身子,挨近他身邊,小心地開口道,「你還記得上次你過來的時候,顧西宸因為項鏈和我吵架的事嗎?」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墨子騏背脊有些僵硬,疑惑地看著她,俊臉浮現一絲警惕。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看見那條項鏈,我真的沒有賣掉,但是我找遍了房子也沒有……」
「我沒有見過。」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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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過於迅疾的撇清關係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她留心地看著他的表情變換,又問道:「因為我平時都不怎麼整理東西的,有時候放在哪裡了我也不確定,所以我擔心是不是亂扔在哪裡,剛巧你搬走的時候,收拾東西不小心帶走了?」
「沒有,我收拾行李的時候沒注意到有這麼大的盒子。」
「你怎麼知道那盒子多大?我沒說過吧。」
秦雙雙心下一涼,立馬揪住他話裡的問題,追問道。
「我……」
他似乎說不出來是為什麼,臉色有些窘迫的樣子。
「墨子騏,那條項鏈,其實就是你拿走的,對不對。」
只是看他的反應,秦雙雙就幾乎能確定了,程小星看見的那條項鏈,應該就是他拿走的沒錯,不是她們誤會了。
「我知道顧西宸已經把項鏈拿回去了。」
墨子騏咬著唇,可能是因為事情被揭穿了,耳根有些發紅,在白皙的臉上襯得很明顯。
他僵著臉色,語氣有些強硬,「如果就是我拿的,你準備怎麼辦。」
他站起身來,和秦雙雙拉開了距離,直視她的眼神裡有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做了這樣的事,被她知道了真相,明明應該是困窘、內疚和不安的。
可他此刻,為什麼反而看起來像一隻迷途受傷的刺蝟,豎起滿身的刺,提防地和她對立著。
彷彿她才是那個不懷好意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