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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痛並快樂著 文 / 星煒

    雪莉因為是一個泰坦和地球混血的小女孩,所以她並不能去上地球人的學校,而所謂的朋友,也不過是一些把她看成異類的人,表面上是和她願意保持親近的,實則卻是要欺負她的那些小壞蛋。哪怕是地球小女孩,也依然對她冷嘲熱諷或者在背後指指點點。

    不過由於有著優良的遺傳系統,使得這個小女孩和這些小朋友比起來,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語,在她那略大的腦袋裡,時常都裝滿了與她同齡的人所不具備的智慧和謀略,當然這很大一部分還是取決於她有著非凡的能力和對別人內心的洞察力。不過有些時候,她也並不想瞭解別人的內心,至少在她現在看來,瞭解別人的內心是可恥的,這並不表現在能看到,而是你讀懂以後對心靈的震撼,在她現在這個年紀裡,那些深邃的東西還不能理解,或許說還不願去理解罷了。

    不過自從作為家庭教師的林依晨出現後,她覺得其實有些人並沒她想像的那麼討厭,雖然在洞察他的內心時,會感到有些意外,但有些時候卻又顯得對自己有利,至少後面發生的一些故事則說明了這一點。

    林依晨是個怪人,不過由於他天生開朗的性格和詼諧的藝術表演讓這個人更增添了一些神秘。雪莉瞭解他那非凡的左右開弓技能就連她這個能控制體內線粒體細胞100%的人來說,也是很難做到的,不過對於一個地球人而言,也不要把標準提得太高,至少在人類發展的歷史上,除了達.芬奇以外,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就這樣,林依晨就作為雪莉的家庭教師而存在著,兩人的關係直接可以發展到親密無間的地步。

    他每天都按照正常的學校上課時間而出現在雪莉面前,這多少讓雪莉有點疑惑,至少在她現在還不能理解,這麼一個有才華的人每天怎麼會有那麼多時間來教自己時,她也不忌諱的問他道:「林哥哥,你怎麼總會有那麼多時間來陪我呢?你不工作麼,還是你現在的,就是你的工作。」

    林依晨總是把這樣一句名言帶在身上:「有天資的人,當他們工作得最少的時候,實際上是他們工作得最多的時候。因為他們是在構思,並把想法醞釀成熟,這些想法隨後就通過他們的手表達出來。」(註:這句名言出自達.芬奇之口。)

    「哦!」雪莉於是點下頭,然後接著說道:「難道你在醞釀什麼?是自然科學、生物工程、還是人體藝術。」

    當她這樣說完的時候,她所敬佩的林哥哥就會將那不安分的手從雪莉的裙邊挪開,因為他似乎想嘗試著去掀開雪莉的裙子,去看看裡面和地球人有什麼不同,至少這一點,在我們一開始就說過,她早就讀懂他那「邪惡」的一面。

    「好吧!」林哥哥於是抬了一下面前的眼鏡,然後為他的這一做法來進行辯護:「你知道這世界上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會那麼和諧,比如熊貓為什麼一定會有黑眼圈,或者為什麼花與昆蟲的關係總是保持著人們不容易發現的微妙關係,如果你破壞了一個物種,另一個物種會隨之消失?這不是很奇怪麼!」

    雪莉於是搖下頭,試圖聽他下面的解釋。

    「因為這些都是上帝所創造的,假如熊貓沒有黑眼圈,你認為它能有現在好看嗎?如果美麗的花朵只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美麗,而並不是通過昆蟲的感觀,那你認為蜜蜂採蜜也僅僅是為了維護自身種群那麼簡單嗎?雖然世間的所有東西都是互相制約,互相控制著,那麼在自然選擇下,就會有不同的類別,而這些東西則構成我們世界週遭的事物,以至於變得更豐富多彩些。」

    「哦!那麼你所說的意思其實也就是說,關於向我這樣不是受自然選擇的人,或許就會有一些不受自然環境所約束的,特別的地方,所以這也就是你想研究的問題,是這個意思麼。」

    「好了,我們還是不談這個問題。」林哥哥將頭轉向別處,因為他也覺得,有些東西正因為有隔閡,所以就會產生很多不被人理解的東西,雖然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不過雖然這樣,但雪莉還是很喜歡和這個林哥哥保持近距離接觸,因為她總是會自己爬到林依晨身邊,並斜靠在沙發上,然後又將小手抬著那個大腦袋,在那裡仔細聆聽林依晨關於很多科學的解釋。

    在這裡我們又不得不說一下關於雪莉學習的情況。

    雪莉的天賦很高,就像她這大腦袋並不是只是為了好看而長這麼大,她對知識的理解也能很快悟出其中的道理。就如同她以前學過,只是現在重新溫習似的。這讓林依晨多少有點感到意外,因為雖然他可以左右開弓,並且左右大腦都可以快速記憶,但這些都是和他那傳奇般的家庭是分不開的,按照他自己的話說:「那都是被逼的。」而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會在以後為大家介紹到。

    雪莉就在這樣的家庭裡生活著,有親如父母的岱叔叔和何阿姨。也有滿腹經綸的怪哥哥,但在她現在的一生中,最讓她痛苦的還是何阿姨的去世,是這個曾經給過她母愛的人,讓她感受到傷痛和思念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是在她剛滿十歲的時候,何阿姨已經被病痛折磨得幾乎就如同另一個世界的人,她那野性的美貌已經變得有點慘白,並且她還不願意接受醫生給她的建議,因為她患有卵巢癌。雖然這樣的結果她早就知道了,但為了保持容貌,所以她也不願意將卵巢切除。當處在極度晚期的時候,她才將真相告訴所有人,其實在早兩年發現的話,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但她是一個信教的人,因為她覺得,人都會死去的,只是看你怎麼面對而已,對於信教的人都相信自己的靈魂能夠升入天堂,並重新輪迴這一觀念,所以在彌留之際,她也依然為大家以後的生活祝福,並告訴他們,自己的離去只是上天注定的。

    雪莉第一次感覺到,生離死別這一概念,雖然在泰坦人的世界裡,通過超能力可以將體內的腫瘤打碎,但那也是要經過特殊培訓的前提下,但雪莉所能做的也只是暫時緩解她的痛苦而已,至於通過超能力治病,她也只是有個模糊的概念,因為這種東西操控不好的話,是會直接致人死地的。

    雖然何曉麗在她的生命中只逗留了短暫的五年,但在這五年裡,她幾乎將所有的母愛都給了她,或許後來她也發現自己快不行時,甚至更加重了愛的給予。

    那是2130年的冬天,雪莉因為對地球的極端氣候有些不能承受,而這一年卻是她所感受到的最寒冷的日子,在這一年冬天,由於缺少像莎拉那樣對外星人比較瞭解的特殊護工,所以雪莉患上了嚴重的感冒,她連續發生著高燒且處在半昏迷狀態,這樣的境地讓關心她的「家人」們著急了好一陣子。特別是對何曉麗而言,她幾乎找遍所有可以解決她現在問題的辦法,因為據說對於泰坦人的治療方式,一般是通過藥物和泰坦人所施以的超能力,才可以獲得拯救的方法。所以藥物倒是好找,可泰坦人就沒那麼輕易可以請到的,所以雪莉在高燒不退的情況下,也只能借助最原始的冰鎮方法來稍微緩解,但即便這樣,也會讓雪莉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當虛弱到體內電解質嚴重紊亂的情況下,雪莉的生命有可能會徹底終結。

    何曉麗看著床上昏迷的小雪莉,心裡也難過到極點,雖然按照地球醫生的囑咐,也給她吃了一些藥,但她的體內卻似乎並不接受這些藥理作用,這很大的可能也是因為泰坦人和地球人的生理差異問題,何況她還是個混血了兩個星球血統的人,這也導致不僅僅是地球的藥物對她不起作用,就算是泰坦人也不一定可以救她,因為像她現在的生理系統,應該屬於第三個星球的人。

    而像我們之前所說的那樣。雖然現在的雪莉只有7歲,也沒有遇到像林依晨那樣比較特殊的人,所以在她8歲遇到這個人時所說的那一段:「哦!那麼你所說的意思其實也就是說,關於向我這樣不是受自然選擇的人,或許就會有一些不受自然環境所約束的,特別的地方,所以這也就是你想研究的問題,是這個意思麼。」也就顯得不足為奇,因為雖然她不信任和神,但也相信自己的存在也是被某種東西所控制,就好比把地球上人類的所有神,比如儒教的五帝、道教的玉皇大帝、西方的耶和華或者是印度的奎師那等,凡是人類所崇敬的任何主宰者在雪莉看來,都和她沒有關係,因為她就像一個被遺棄的人,世間萬物的任何主宰者並沒有想創造她的意思,也不會有任何可以牽制和保護並救護她的物質存在一樣,就連她的出生也帶著不可思議的結果。

    不過好在何曉麗是個信教的人,她把自己比作雪莉的上帝而存在著,時常把自己的愛給了她,並且還守護著她,這讓雪莉終於從死神手中再一次被拉了回來,當她第二天發現這個美麗的女人居然和她睡在一起,並用自己的溫暖來感召她時,她才真正意識到其實自己原本所欠缺的,只是一種關懷而已。

    她看著這個沉睡中的女人,不禁將她那變得有點慘白的小嘴唇親在她的額頭上,並在心裡深深烙下了何曉麗的影子,這個影子時常伴隨著她,永遠揮之不去,但同時她也不想忘記這個曾經給過她愛的人。

    在雪莉十歲的時候,何曉麗已經病入膏肓了,在彌留之際,雪莉站在她的床前,看著這個她心中的神就要遠去時,她第一次留下了眼淚,並且嘗試用自己的心靈感應和這個女人做著最後的告別。

    她閉著眼睛,將手放在何曉麗的額頭上,就這樣慢慢等待她能在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當意識裡的雪莉嘗試睜開眼睛時,何曉麗已經活生生的站在前面了,並且用記憶中的微笑向她走來。

    「阿姨!」雪莉這樣輕輕的呼喚著。

    何曉麗走到她面前,然後將細嫩的小手伸向她,接著她說道:「來,小雪莉,只有你能陪我走完這一程,那麼當我進入到前面不知名的地方時,希望我們能在最後聊一次。」

    雪莉將手也伸了過去,並且和她走向前面有道光的地方,雖然雪莉想嘗試讓自己的腳步變慢,又或者是能停下來,以便讓這個女人不要在往前面走時,可她不管怎麼停,怎麼嘗試往回拉,她腳下的地面卻按照何曉麗的腳步,正在向前面不停的移動著。

    雪莉急中生智,於是叫了一聲:「媽媽!」

    這個在緩慢移動著的女人低著頭看著面前的雪莉,於是放停了腳步,並將身體蹲了下來,然後摸著雪莉向上翹著的短髮,並且溫柔的說道:「你在叫我什麼?」

    「媽媽!」雪莉哽咽著,並將自己小小的身體摟在何曉麗的脖子上時,兩人都流出了眼淚。

    過了一會,何曉麗便放開雪莉,並且眼睛裡也濕潤了,她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並且說道:「孩子,我的好女兒,你必須堅強的活下去。雖然我沒有給你更多的東西,但是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並且你把這個東西帶在在身上。」說完她從腰間取出一個黑色的桃心,然後繼續說道:「它會變成你今後的守護神,當你需要它時,也就是我在你身邊的時候。只要你感覺到自己遭受到威脅或者你需要它時,你只要輕輕默念著你剛才的所說的話,那麼我就會注入到你手邊的這塊黑耀石上,並會將你的潛能發揮到最大化,任何東西就都不會在傷害你了,記住了麼。」

    雪莉看著這塊被印第安人稱作「不再哭泣的寶石」的黑耀石桃心項鏈,於是將它牢牢的抓在手裡,然後繼續看著眼前的何曉麗,而何曉麗在她的視線中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然後感覺到眼前的何曉麗已經被一道白光照亮了半邊臉,於是朝著有光的地方看去。

    原來,何曉麗的盡頭已經到了,即便她在怎麼挽留也無濟於事,因為雖然她倆是停止著的,但生命的時間不會因為她的挽留而終止,假如時間是造物主的話,那麼時間也會作為死神出現,任何東西,包括孕育世間的萬物「宇宙」而言也依然逃脫不了,除非是像那無底黑洞一樣,也許時間則會在那裡扭曲甚至停止,但既然連宇宙都逃脫不了時間,那麼像她這麼渺小的生靈又能如何去控制呢。

    當何曉麗被那道光吞噬以後,在光裡面,是何曉麗最後留給她的遺言:「我的好女兒,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並且永遠記住我的話,我會時常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接著那道光消失了,而雪莉被留在了黑暗裡,當她再一次回到光明的時候,指示著她心愛的「媽媽」的心電圖,已經開始以直線方式掃瞄著,而在何曉麗的臉頰上,已經出現了一行淚痕,她似乎感覺到剛才在心靈的世界裡,何曉麗留給她的那個黑耀石項鏈似乎正在自己手上抓著時,不禁朝自己的左手看去。

    這真的是奇跡麼,也許算是吧,因為在她的左手裡,的確抓著一個黑耀石桃心項鏈,並且那晶瑩剔透的光澤就像印第安人所描述的那樣,這是一顆「不再哭泣的寶石」,因為當你擁有她時,你也在其中看到了希望,並會隨時伴隨著雪莉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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