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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冷冰冰的笑了笑,「她若是得了寵,只怕也不會活到現在了,現如今鄭夫人死了、秦夫人自縊、申後被貶,當日的夫人們如今只剩下一個魏夫人,你覺得她還不夠聰明嗎?這後宮之中留得住一條命,還攪得混一鍋水,倒是我看遍這個魏夫人了!他日,我們幾位要是你死我活的鬥得幾敗俱傷,不就剩下這個魏夫人陪著大王了嗎?」
「夫人說的有理,可是眼下大王如此寵幸褒後,只怕是褒後給大王施了什麼妖法。」悉人向楚夫人說道,「夫人還得想想辦法才是。」
「妖法?」楚夫人笑了出來,「妖法倒是未必,大王只是不喜歡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遲早有一天,他還是得來求我!」她說著攥緊了手中那一包小小的白色粉末,不多時門外就有人來報,說是楚侯求見。
「叫他進來吧!」楚夫人回話道,起身朝著門外的大殿走去,揮了揮手叫其他不相干的悉人和嬪妃都紛紛退了下去,然後看著楚侯走到了大殿之中,楚夫人則坐在椅塌之上看著由遠及近的楚侯,「哥哥來了?」
「參見楚夫人!」熊儀看著楚夫人熊寧說道。
「哥哥同我就不必多禮了,」楚夫人輕聲應道,「如今可是來辭行的?」
「既然晉北之事已經定了,自然是要辭行返回我楚國國都了,明年進歲貢之時再行探望!」楚侯說道,他急著回去自然是要準備如何對褒洪德下手一事,此事若是只除褒洪德一人未免朔異軍突起,大獲全勝,因此兩位主帥必須係數除掉,四百乘的兵力自然會散,如此一來姬宮湦不但是少了朔這個左膀,還失了兩百乘的軍力,想要和楚國抗衡只怕是得休養生息好一番時日了。
楚夫人從手中拿出了那一包的粉末,和一張名單,站起身走到楚侯的面前塞進了楚侯的手中,壓低了嗓音說道,「這名單上所寫之人乃是我收買的心腹,而這毒藥見血封侯,無解的!」
「若是如此,只怕是朔將軍與褒大夫的死必定會叫姬宮湦深究!」楚侯皺了皺眉頭,覺得楚夫人這個主意不好。
「有什麼能比做逃兵罪孽更深重的呢?」楚夫人看著楚侯熊儀笑著問道,「既然人都死了,毀屍滅跡對於楚侯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下面上報就是褒洪德做了逃兵,如今不知去向,十之**投靠了敵軍。如此一來,褒家上上下下性命難保了,而屆時,便是不讓哥哥出兵也得派鄭啟之出兵,我們就讓鄭啟之成為大王心頭的一根刺,一旦他要把這根刺罷了,那麼……鄭國無強將、齊國與晉國則休養生息、秦國的世子年歲太小,除卻一個從來都不敢吱聲的宋國外,天下可就沒有大國了!」
「楚夫人目光長遠,確實比在下考慮的周全!」楚侯看著熊寧說道,滿面都是欣賞之色,拿著手裡的名單和藥向楚夫人躬身作揖,「卻不知這名單上的人可是靠得住靠不住?」
「哥哥放心,當日大王曾帶我在東夷之地作戰數年,這些人我都是確定無疑的!」楚夫人說罷,又頓了頓,「不過這些人……哥哥若是用完,大可以殺了!不必再留著了。」
「多謝楚夫人提醒,」楚侯說道,心中也打起了鼓,楚夫人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怕是日後用完自己這個墊腳石之後便會將自己也置之死地,總得防著這個女人一手。他再次告辭之後,退出了酉陽宮的正殿,楚夫人的目的是得到大王並非毀了鎬京城,對於楚侯的野心,眼下是利用為佳,遲早有一日得想方設法的將其遏制住,否則這後果怕是不堪設想了。
想到這裡,楚夫人便想起了一個人——虢石父。
看著楚侯越走越遠的身影,楚夫人立刻差人去傳虢石父前往酉陽宮走一趟,她已經準備好了自犬戎搜刮而來的一塊美玉,色澤通透,待虢石父進門,楚夫人再次將身邊的悉人都支開了,一步步朝著虢石父走去,「虢上卿。」
「楚夫人有禮了,」虢石父看著楚夫人說道,「這禮數微臣可是受不起啊!」
「瞧虢上卿說的,這後宮的女子如流水一般,虢上卿卻能穩坐上卿之位,數年不動,該是我們這些小女子給虢上卿行禮了。」楚夫人看著虢石父說道,言笑晏晏,身軟體柔。
「卻不知娘娘有何吩咐?」虢上卿看著楚夫人問道,向後退了一步,他年紀不小了,可受不了女人這般發嗲,只怕是氣血上湧得要了老頭子的命了。楚夫人瞭解虢石父的性子,向來愛財為先,便取了那通透的白色脂玉遞了過去,「有人向我送了這美玉,偏偏我是個粗人不懂這精緻的東西,聽聞虢上卿對此頗有研究?」
「這微臣可不敢收,未免太過貴重!」虢石父看著盒子裡的白玉眼睛都已經發直了,只想著怎麼從楚夫人的手中將這東西順過來才好,面子上卻要一本正經的退卻再三,然後才好像是勉為其難的接受。
「虢石父位高權重,這玉若是寶玉也得虢上卿這般人中龍鳳才能與之相得益彰啊!」楚夫人看著虢石父說道,「若是放在我這裡,反倒是叫美玉失了光彩了!」
「楚夫人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老夫就勉為其難收了它吧!」虢石父的話才說完,自己就已經把這塊玉裝了起來,躬身對楚夫人說道,「卻不知道楚夫人有何吩咐?」
「最近大王常常在東宮之中夜宿,只盼虢上卿能為大王傳遞臣妾思念之情,偶爾也要想起酉陽宮才是!」楚夫人說道,這要求倒也不低,虢石父若然承了那就不是傳個話的事兒了,是得把大王帶來這裡了,而且……還得與之發生關係才好。
「只怕是此事有些為難老夫了!」虢石父說道。
「哦?」楚夫人看著虢石父滿面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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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大王與娘娘如今如膠似漆,難以割捨,便是大王處理政務,現在也在東宮之內了,楚夫人也該知道褒後沒有幾日好活了,就當是做做善事,成人之美吧!他日若是褒後去了,微臣必定為楚夫人美言幾句,這後宮後位不就是楚夫人的了嗎?」虢石父笑得十分奸詐,看著楚夫人說道。
「虢上卿怎知褒大夫此戰必輸呢?」楚夫人看著虢石父問道。
「本來是不一定的,可是現在既然娘娘找了老夫,那麼這一戰就必輸了!」虢石父說道,這話叫楚夫人心頭一驚,果然投虢石父所好總算是有些收穫的,「虢上卿請講。」
虢石父上前靠近了楚夫人,壓低了自己的嗓音說道,「大王秘密差人給鄭伯送信,請鄭伯出兵相助,若是鄭伯真的出兵相助了,北狄到底人少勢單,只怕是……褒洪德便是性命不保,此戰也是能勝的!」
楚夫人皺了皺眉頭,千算萬算,沒把肯為褒姒去死的鄭伯友算進去,「虢上卿可有什麼好法子?」
「有!」虢石父點了點頭。
「上卿請講!」楚夫人立刻說道。
「娘娘大可以將鄭將軍招來,將此事告知鄭將軍,如今鄭將軍為了奪鄭國的軍權,無所不用其極,他自然會攔住自己哥哥的出兵,那麼此事……就不牢楚夫人日夜操勞了!」虢石父說道,這個計謀叫楚夫人滿心歡喜微微頷首,「如此說來,倒是真的要感謝虢上卿了!」
「在下只等楚夫人做了楚後還要多多提攜在下。」虢石父躬身彎腰說道,楚夫人則莞爾一笑,如沐春風。
……
隔了一日,褒洪德定好出征的日子,是太宰宮趙叔帶專門差人問卜出的良辰吉日。褒姒差人叫褒洪德將秦候帶來東宮之中,為宜臼伴讀,褒洪德領了命,心中惶惶不安,褒姒如今能單獨接見自己,可見是過去的隔閡都已經徹底消除了,心下十分歡喜,將自己梳妝打扮了一番朝著東宮走去了。
而褒姒見褒洪德這一面,則是向姬宮湦討價還價了半天才得來的,姬宮湦勉強算是答應了二人的單獨會面,可是還是覺得此事沒有什麼必要,在離開東宮之前又再三的詢問了一番,「你確定此事無需寡人在這裡?」
「大王!」褒姒笑道。
姬宮湦點了點頭,「如此,那……寡人先去太宰宮走一圈!」
「大王,請……」褒姒做了個手勢,目送著姬宮湦慢慢離開,這一場仗必輸,任何人都不可能允許這場仗勝利,褒姒心中十分清楚。眼下褒洪德身上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就是從他的口中問出秦國的錯綜複雜的朝臣關係,和遠在秦嶺的軍事佈防,只有穩住秦國,才能穩住大周的江山。
姬宮湦沒走太久,悉人們就上前向褒姒說道,「褒大夫帶著秦候來了!」
「快請,」褒姒說道,從椅塌上站起身朝著大殿的門口走了去,看見褒洪德,她溫婉的說道,「哥哥,多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