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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宮湦看著褒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仰天「哈哈」大笑,拉了一把褒姒將她圈在了自己懷中,「寡人在你心中便是如此之人?」
褒姒羞紅了臉,低下頭去,心中還是覺得此事出自姬宮湦手筆的可能性最大,她的頭靠在了姬宮湦的肩頭上輕聲問道,「現在此事要怎麼辦?齊姬是在鄭國內出的事兒,此事鄭伯只怕是……脫不了干係。」
「你只關心鄭伯嗎?」姬宮湦將褒姒微微的推開了一些距離看著她問道,「齊姬可是寡人未來的夫人,現在她死了,你卻不問問寡人該如何是好嗎?」
「大王……」褒姒垂下了眼眸問道,「打算怎麼處理?」
「不查!」姬宮湦說道。
「不查?」褒姒驚訝的看著姬宮湦問道,這話有些令人意外,此事若是要給齊伯一個交代就一定是要徹查的,若是不查就怕是鄭伯要背了這個黑鍋了,這個諸侯之位是不是能坐穩也值得懷疑,姬宮湦知道褒姒在擔心什麼,心中甚是不悅,「查……」姬宮湦將褒姒的下巴抬了起來,看著她問道,「要是此事查到了你身上怎麼辦?」
「大王覺得此事是臣妾做的?」褒姒驚訝的問道,不可思議的後退了一步,「臣妾為何要這麼做?」
「寡人迎娶新的妃子,王后心生妒意,差人殺了齊姬也是理所當然的!」姬宮湦看著褒姒說道,一字一頓叫褒姒微微有些震驚,看著姬宮湦張著嘴搖了搖頭,「大王就是如此看待臣妾的?」
「那你說說別的可能呢?」姬宮湦看著褒姒問道。
「別的……」褒姒垂下頭,惶恐了想了一會兒,看著姬宮湦問道,「大王是懷疑鄭伯?」
「此事也說的過去,」姬宮湦微微的點了點頭,褒姒卻搖了搖頭,「不會的,鄭伯不會這麼做的,此事事關重大,鄭國與齊國難得交好,若是為此事失了和氣只怕是……」
「鄭伯為了你犧牲掉自己的諸侯之位也在所不惜,何況是和齊國的交情而已?」姬宮湦冷笑一聲,褒姒整個人卻都在顫抖,本來是打算借助此事與齊國結親,如此一來自己便能夠多一個齊國作為幫襯,可是如今齊姬還為嫁入宮中就已經殞命在外了,只怕是齊伯對鄭伯友已經恨之入骨,心中對自己有所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若是不徹查此事就會變得百口莫辯,她看著姬宮湦,頭一遭的發現自己語塞了,「請大王徹查此事!」唯有徹查才能給大家都還一個公道。
「若是查出來真的是鄭伯殺的呢?」姬宮湦盯著褒姒問道。
褒姒搖了搖頭,覺得心裡很亂。
「你能確定此事絕不是鄭伯所為嗎?」姬宮湦問道,「若是寡人下令徹查,查出來的結果,這兇手可是要為此事負責的。到時候,想要再阻止,可就來不及了!」
褒姒心中惴惴不安,在鄭伯的地界內遇險、在鄭伯的護送下遇難……褒姒的腦子裡很亂,姬宮湦一把將褒姒攬進了自己的懷中,「此事寡人可以答應你不去徹查,鄭伯的地位也因此不會受到威脅,你也可以替掘突與齊伯的小女兒謀一樁婚事。」
「條件呢?」褒姒看著姬宮湦問道。
「條件?」姬宮湦捏起了褒姒的下巴,叫她仰面看著自己,「寡人幫你,難道還需要同你講條件?不過……此事要你親口去和齊伯說,說服他不再調查此事,說服他將他的小女兒嫁入鄭家,寡人不插手,成也好、敗也好,你自己去做。」
褒姒嚥了一口唾沫,腦子裡亂的很,原本隨姬宮湦來這裡是為了要迎娶齊姬的,她雖然也會在新婚之夜心裡不是滋味,可是畢竟自己嫁入宮裡時間很長了,自以為自己能掌控得了自己的情緒,可是如今要叫她面對的卻是鄭伯可能會為了自己殺人,她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決定要和鄭伯之間一刀兩斷,而齊國這個盟友她也必須斷臂捨棄。
否則遲早有一日,自己會害死鄭伯的。
「臣妾當初答應過齊伯,要為齊姬與秦候做個媒,如今秦候將隨著朔來到鎬京城,臣妾總不好在這個時候出爾反爾!」褒姒看著姬宮湦說道,「大王若要查此事,便一查到底,臣妾也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叫大王認為臣妾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當面一套、背地裡卻是另外一套。至於若是查出了兇手是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請大王處置,褒姒絕無異議。」
「你真的這麼想?」姬宮湦問道。
「是!」褒姒答道。
「若殺人的是鄭伯,寡人要殺他呢?」姬宮湦低沉著嗓音問道,心中對褒姒瞭解入骨,知道他這麼做無非是要徹底地斬斷與鄭伯友的情絲,叫鄭伯友不再惦記她了,否則日復一日,她早晚會連累到他的。
褒姒良久才答道,「若是大王非殺鄭伯不可,便殺吧!」
姬宮湦輕笑了一聲,「當初你欠他的一條命,如今,寡人來替你去還!」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人是誰殺的,一點都不重要,寡人說兇手是誰,兇手……就是誰!」他說罷微微的笑了笑,順便在褒姒的面頰落下了一個吻,這件事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心中甚是滿意。此事的兇手姬宮湦早就知道了,便是不遠處的晉伯,而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人則是鄭啟之,只是眼下此事不宜鬧得太大,所以姬宮湦才不敢徹查。
萬一將鄭啟之拖下水,那麼晉北一旦失守,晉國的軍事力量一旦崩潰了,那麼能夠倚賴的就只剩下楚國了,此事無異於……與虎謀皮,拱手江山。比起讓楚國帶兵行至晉北,叫鄭啟之執掌鄭國或許會好些,不過……姬宮湦絕不會如此聽之任之,此事鄭啟之擺了自己這一道,日後遲早要叫他還回來
來!
「大王打算叫誰來背這個黑鍋?」褒姒問道。
「此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既然齊姬已經到了鄭國,不論如何,這個說法寡人還是要給齊伯的,齊姬將以齊夫人的禮數下葬,此事便交給你來操辦了,待他們抵達這裡,我們就即刻啟程返回!」姬宮湦向褒姒吩咐道,褒姒微微的點了點頭,姬宮湦有意不讓自己插手政務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她也不明白,只是既然他的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自己也只能是應一聲,「大王的隨行軍什麼時候到?」
姬宮湦從桌上翻出了鄭啟之遞來的冊子,褒姒接過之後翻看了一番,心中猛地一驚,「所以……環鶯死了?」
「是!」姬宮湦點了點頭,褒姒整個人微微有些虛脫,兀自的歎了口氣搖搖頭,「這麼說來,臣妾的手上便又有一條人命了!現在想想,若是臣妾當日將廿七留在了宮裡,只怕是……如今就要親手殺了她。」
「若是為了寡人讓你殺她,你殺嗎?」姬宮湦忽然對這個問題來了興趣,看著褒姒問道,褒姒反問姬宮湦,「就非要讓臣妾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來試探臣妾嗎?」
「寡人不需要,寡人只是叫你提前做好準備!」姬宮湦看著褒姒說道,這話叫褒姒驚恐的退了一步,也叫門外的廿七驚恐的朝後退了一步,被身後的石頭絆倒,摔在了地上,聽見動靜的姬宮湦立刻探頭朝著門外看去,廿七則被嚇得不輕,連滾帶爬的起來朝著遠處奔跑,知道確定姬宮湦與褒姒再也看不見自己了,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脯,仰頭看天,心中一片陰雨綿綿,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如今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
若是叫褒姒為了姬宮湦殺廿七,她會下手嗎?
廿七想,褒姒一定會的,她也希望娘娘會的。一行清淚慢慢的從面頰落了下來,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事情,她兀自的笑了笑,朝著自己的屋子裡失魂落魄的走回去。
鄭啟之的隊伍是先行回來的,因為距離這裡更近一些,鄭啟之一個人便能夠決定整支隊伍的行為了,鄭伯友則不同,不但是相距更遠了一些而且這一路上和齊伯的不斷爭執,也叫他們的隊伍根本無法順利的前行,齊伯的意思是停留在原地將此事徹查出來之後繼續行進;而鄭伯友則擔心此事是出自褒姒的手筆,所以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見到褒姒再做定奪,所以不斷的催促著齊伯啟程。
越是如此,齊伯心中越是覺得鄭伯友可疑,兩人的爭執一直持續到姬宮湦的書信發來,才總算是臨時的放下成見收拾東西啟程。
這一路上前前後後的耽誤了數日時間,而此刻的鄭啟之則已經帶著人手回到了鄭府之中,姬宮湦的隨行軍盡數被殺,一個活口都沒有留,看著擺在了屋子後面的一具具屍體,姬宮湦身上的一根根寒毛都豎了起來,無法想像若是事發當時自己和褒姒在現場,此刻會是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