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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2章 無以為報的恩德 文 / 飛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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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淡淡,白皙的肌膚散發著青色,額頭的汗水細密,宛若出水的芙蓉花惹人愛憐。她的肌膚冰涼、他的肌膚溫熱,鄭伯友從褒姒的身後緊緊的將她抱住,他的身體緊緊的貼著她的,吻著她的脖頸,在她的耳畔小聲的說道,「我一定會帶你活著離開的。」

    褒姒的眼睛大睜著,看著窗外一片慘淡的月光照射在地上,發出銀白的光澤,她沒有回話,剛才發生的那一切都彷彿在夢中一般。她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這個對她愛慕已久的男人,他對她的恩德,她無以為報,這是她在死之前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縱然姬宮湦有千萬般的不是,她的心中放不下的……還是只有這一個男人。鄭伯友抵著褒姒的肩膀沉沉睡去,挽著她腰肢的手漸漸的鬆開了。褒姒從床上起來,拿起扔在那裡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站在銅鏡之前襯著白月光,一點點的梳理著自己的頭髮,她看了一眼已經身心俱疲而睡的鄭伯友,口中喃喃道,「只有我死,秦候才會善罷甘休,我不是為了救你,這是大王欠我的,也是我欠大王的。」她笑了笑,心口被填得滿滿的,她開始正視自己的一場夢魘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她開始相信他已經死了,無論這世上或陰曹地府,她都想陪著他。

    瓊台殿當日的熊熊大火燃燒了整整兩日,兩日之後大火燒光了這裡的一切草木,終於漸漸的熄滅了。虢石父奉命查看案發現場,他走在一片焦地之間,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將臉別向了一邊去,「趕緊清理、清理,向大王回稟,那妖女同鄭伯都已經死了!」

    「我看不是吧?」褒洪德踏著重重的步子出現在了這裡。

    贏德本以為宜臼年紀尚小可以借之控制周廷,使諸侯臣服、秦國漸強。卻不想姬宮湦的兒子畢竟也遺傳了他的王者之風,到底是人中之龍,登基大典定於祭天大典之時,他已經將派出去搜尋大王的重兵調遣了回來,為姬宮湦立了衣冠塚,只等七日之後入土為安了。

    宜臼坐穩了自己的位置當日,便設宴款待諸侯。

    第二日則單獨召見了楚侯與虢石父,請虢石父出任太宰宮上卿代替趙叔帶一職,趙叔帶其罪難赦判處死刑;而楚侯則被宜臼拜為左上卿,與虢石父平起平坐。二人位居百官之首,虢石父便已經知曉了宜臼的意思,出言說道,「如今既然大周的禍患已除,依在下看來,不妨請秦兵撤軍,退出鎬京城一百餘里!」

    「依孤看,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不知這秦候願意與否?」宜臼看著虢石父問道,虢石父捻了捻自己的鬍子,「如今褒姒與鄭伯葬生火海,而趙叔帶又已經認罪伏誅,褒姒這一派只怕是起不了什麼風浪了,我看秦兵也沒有再圍困鎬京城的理由了!」

    宜臼長長的歎了口氣,「唉……我當日只怕趙叔帶起兵圖反才做了如此糊塗事兒,如今想要送走秦候,只怕是難了!」

    「大王不必擔心,在下也帶了兵馬行至鎬京城,既然秦候願意為朝廷出一份力,在下也願意!」楚侯作揖看著宜臼說道,宜臼笑了笑,「如此說來,想必齊伯、晉伯、陳伯、宋伯、衛侯、魯侯等人也都願意為孤盡一份力了!既然如此,那孤豈不是要大開城門請所有諸侯入京,如此……這鎬京城便容納不了了,此事孤要好好問問秦候,如此一來,可如何是好?」

    楚侯不再說話,心中登時一怔,沒有想到生性衝動的宜臼卻有著聰慧、靈敏的性格,只得配上笑意順承著他的話說道,「如此一來,秦候斷然沒有將兵力留在鎬京城的道理了!」

    「如今上天讓我得虢上卿與楚侯二卿,是天祐我大周啊!」宜臼站起身拍了拍兩位的肩膀,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兩位世故圓滑的老人家面前顯得如此稚嫩,卻讓人又如此心驚。第二日的上朝,楚侯便依照前一日的吩咐進言,請楚軍入京,這話一出,各地諸侯紛紛效力,都要求入京幫助大王立威。

    宜臼擺了擺手,「這可為難孤了,這鎬京城就這些地兒,要說叫列位諸侯的強兵都來,只怕是將士們也無立錐之地,可若是不這樣,諸侯們又必定會責怪孤處事不公,秦候……」他說著看向了秦候,「您看此事可如何是好?」

    秦候將目光遞給了褒洪德,眉頭緊鎖,面色黑沉,沒想到宜臼居然過河拆橋的如此之快,若非忌憚秦軍勢力,宜臼是不是還打算以謀逆之罪論處乾脆叫自己和趙叔帶黃泉相伴?秦候心中如此想著,手上就攥的緊緊的,褒洪德上前一步行禮拜謁,「啟稟大王,此事只怕是不妥。」

    「哦?」宜臼看著褒洪德,想起此人與褒姒的關係就覺得十分討厭,「褒大夫如何說不妥啊?」

    「褒姒之死尚未確立,臣也曾經為了保護瓊台殿將此圍住,可是舍妹仍能來去自如,只怕是……」褒洪德陰測測的看了一眼宜臼,心中吃定他對褒姒的懼意和恨意,「臣還聽聞,大王臨走之時只帶了兩千兵馬,餘下兵馬盡數給了褒姒,若叫褒姒逃出城去只怕是……」他的兩個只怕是叫宜臼面色蒼白。

    這一招叫虢石父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心中大呼宜臼的銀樣鑞槍頭,只怕是比起姬宮湦還差著許多,只得進言道,「如此說來不妨叫下官去查看一番到底褒娘娘與鄭伯是否殞命吧?」

    「也好也好!」宜臼立刻又坐直了身子看著虢石父,眼中滿是期待,期待的是他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褒洪德卻立刻說道,「在下還是陪同虢上卿一起去吧,褒姒縱有千般不是,到底還是舍妹,請大王諒解在下!」

    宜臼揮了揮手,叫褒洪德趕緊滾吧!

    此刻兩人都站在瓊台殿外盯著現場的殘渣,一片焦黑,數具死屍,虢石父佯裝出嫌棄的表情來,捂著面隨意的將地上的屍體清點了一番,然後就說道,「這人數對的上,娘娘死前我便在這裡,娘娘必定是已

    已經死了!」他說完用手在面前揮舞了一番,看著褒洪德說道,嫌棄到咬牙切齒的神情恨不得立刻就離開這裡。

    虢石父轉眼之間的背信棄義叫褒洪德心中也頗為嗔怒,恨不得拔劍而起將他的人頭拿下,不過他相信,靜待時日虢石父也不會在宜臼手中存活太久,這宜臼眼下無非是拿虢石父與楚侯對付秦候而已,天長地久,他必定會將姬宮湦羽翼全部清除。

    「只怕娘娘還未死!」褒洪德看著虢石父上前作揖說道。

    「你何以會知道娘娘還未死!」虢石父不滿的對著褒洪德嚷嚷道,心中卻也大為詫異,不懂為何褒洪德一定要將自己的妹妹置於死地?

    「請上卿大人看好了,這些屍體當中沒有一個是男屍!」褒洪德指了指現場的所有屍體,而虢石父卻擋著自己的眼睛,假意看了一圈現場的焦黑屍體,佯裝出害怕的樣子來在褒洪德面前顫顫巍巍,「你怎麼就知道沒有一個男屍?」

    「這些屍體身形幾乎一致,而鄭伯是個七尺男兒怎麼會混雜在女人之中絲毫看不出區別?大人若是不信,不妨叫在下將所有的屍體一一驗過,再做定奪?」褒洪德看著虢石父說道,虢石父也自然知道褒姒與鄭伯友不在其中,因為這裡的人數他確實心頭有數。

    「不必了不必了,誰要對著這些個不吉利的東西這麼長時間?回去向大王啟稟了!」虢石父說道,褒洪德這才微微的抿唇笑了笑,將此事盡數匯報給了贏德與宜臼,宜臼深吸一口氣不耐煩的瞪了一眼贏德,「那還有勞秦候將城中躲藏的褒姒找尋出來了!」

    「是,大王!」贏德冷笑一聲,退了下去。隔日,城中就張貼了捉拿褒姒與鄭伯友的榜,而鄭伯友正是這個時候帶褒姒從舊有的民居中離開的。事實上虢石父早就洞悉了鄭伯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府苑之中一事,而一直以來斡旋在宜臼與秦候之間,叫他們不去往鄭伯府上的方向去查。

    此事幾天以來一直沒個下落,申後心中到底多有不忍,如今褒姒既然已經逃出升天了,不妨就放她一條活路。此事她將宜臼交到了自己的宮裡,「臼兒如今將那妖女追查的如何了?」

    「還沒有任何消息!」宜臼不滿的說道,「秦候正在加緊追查,一旦有了風聲孤要屍體不要她的性命,即刻殺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心頭含冤。

    「此事只怕是不妥!」申後面色凝重的對宜臼說道。

    「娘此話怎講?」宜臼問道。

    「臼兒想想,那妖女能從大火之中全身而退,乃是天祐,天祐之人,你要除掉,便是犯了忌諱。如今又引秦候入京,秦候狼子野心,被天下詬病謀逆,此人不得重用,你卻叫他包圍鎬京城,你我性命可是捏在了他的手中!」申後說道。

    宜臼皺了皺眉,「不行!妖女一定要除掉,娘……」他叫了一聲,「父王臨走之時曾經帶著兩千兵馬,而父王手中兵馬數目雖不詳卻也絕對不少,如今趙叔帶不肯說,褒姒又消失不見了,孤只怕這兵馬落入了妖女手中,日後她擁立我那弟弟念兒,再聯合鄭、晉、楚國,只怕是我這王位也就到頭了,娘可想過,那一日褒姒可肯放過您?」

    「臼兒!」申後哀歎道,「你可知你祖父宣王是如何過世的?」

    「如何?」宜臼不明白自己母親這番話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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