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褒姒傳

正文 第95章 栽贓嫁禍 文 / 飛刀葉

    純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廿七欣喜的表情被淹沒在了瓊台殿漫無邊際的黑暗當中,她的輪廓甚是不清。

    而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姬宮湦,也完全意識不到此刻的廿七是多麼的無助,又是怎樣的渴望能夠有一個人替自己分擔身上那份無法告知於人的痛苦與重擔。

    只是廿七的欣喜轉瞬即逝,她冷靜了下來,知道決不能讓姬宮湦知道褒姒受傷的事情,否則他們幾個人費盡心機的掩藏就化為了泡影,姬宮湦一定會追究到底,屆時鄭伯友必將慘遭厄運,而褒姒也只怕是無法全身而退,所以廿七伸出雙手擋在了姬宮湦的前面,「大王,娘娘已經睡下了。」

    「叫起來!」姬宮湦的話音中不帶有絲毫商量的語氣。

    「只怕是……」廿七十分為難,不知道此刻的褒姒還能不能站得起來,那一刀捅的太深,血肉都已經將她白皙的肩膀完全模糊了,「娘娘好像得了暑病,整個人都有些有氣無力的,大王若是沒有急事不妨改日再來?」

    「輪得到你指揮寡人?」姬宮湦看著廿七,咄咄逼人,他邁步繞過廿七朝著寢宮的方向走去,氣勢洶洶簡直就是前來興師問罪的姿態,這叫廿七不由的覺得大事不妙了,雖然無暇去聽聞今日外界的傳言,卻也揣測的出一二,必定與昨日鄭夫人的登門有關。

    廿七朝前跑了兩步,再次阻擋在姬宮湦的面前,「大王!」她看著大王搖了搖頭,「娘娘不舒服,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擾!」

    「寡人也是任何人?」姬宮湦將廿七上下打量了一邊,「瓊台殿的人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他說罷大手一揮,將面前的廿七推開,她嬌弱的身軀抵不過他忽然襲來的力量,一個趔趄跌倒在地,緊咬著下唇,閉上了眼,有種赴死的氣節。

    「大王,」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大殿的一端傳出,褒姒的衣服鬆垮垮的在身上披著,她的容顏無比蒼白,只是這種毫無血色的蒼白被掩藏在了黑暗之中,叫人無從察覺,她一步步走到廿七的身邊蹲下來將廿七扶了起來,口中緩慢的說道,「廿七不懂事,你又何必與她置氣?」

    「昨日鄭夫人來瓊台殿借走桑珠可是你的主意?」姬宮湦看著褒姒問道。

    「是!」褒姒點了點頭,拍了拍廿七的背,叫她退下去了,然後她才轉向姬宮湦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大王若是心疼桑珠,想要留她不必如此興師問罪,我們現在不是還什麼都沒有開始做嗎?」

    「啪……」姬宮湦揮舞著自己的衣袖卯足了全力在褒姒的面上扇了一巴掌,她整個人吃不住這股力道,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嘴角慢慢的在往外滲出鮮血,而耳邊嗡嗡作響讓她幾乎聽不清外界的聲音,姬宮湦看著地上的褒姒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想要借刀殺人不要將鄭夫人拖下水,她腹中的孩子若是稍有差池,寡人就要你來陪葬!」最後這兩個字說的格外重,就像是壓在心頭的千斤,褒姒覺得自己正在朝著沒有邊際的深淵墮下。

    扔下這句話,姬宮湦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然後重重的將瓊台殿的大門摔上,廿七聽見響動才匆匆跑出來,看著地上的褒姒不停的叫道,「娘娘,娘娘?」

    褒姒沒有應答,她已經暈厥了過去,姬宮湦的出現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叫她能夠強撐著身體活下去的意志都消失不見了,她又疼、又累,在困厄中找不到一個解決的辦法,死亡倒像是某種召喚,能夠叫她徹底的解脫,不必再背負紅顏禍水的罵名、不必委屈隱忍的博姬宮湦的歡心……

    「娘娘!」廿七驚叫出了聲,知道大事不好了,一面搖著頭一面小聲的啜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褒姒拖到了她寢宮的那張軟榻之上,她拆開了褒姒身上的繃帶,傷口掙出了血,浸染紅了所有的繃帶,她清理著傷口,又塗了些金瘡藥,然後用白色的布條將肩膀的傷口再次纏繞了起來,探了探褒姒的呼吸,雖然微弱但是還尚有一絲的氣息,這叫廿七多少鬆了口氣,然後坐在褒姒的床邊就大哭了起來。

    三日之後,鄭夫人的病情總算是穩定了下來,腹中的孩子也勉強算是保住了,醫官囑咐她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姬宮湦便因此而下了一道旨意,免去了鄭夫人早晨謁見申後一事,此事引發了後宮不小的討論,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在了鄭夫人的身上,都覺得她能夠復寵似乎是因禍得福了。

    姬宮湦自己也絲毫不敢怠慢,除卻上朝一事便日日在華辰殿中陪伴著鄭夫人左右,噓寒問暖、甚是關心。

    鄭夫人整個人緩過來,便開始惦記著桑珠一事,忽而在華辰殿中又哭又鬧,誰來勸慰都絲毫起不了作用,最後只得去請周王。姬宮湦退朝之後就匆匆朝華辰殿趕了過來,看著哭鬧不止的鄭夫人,皺了皺眉頭,關切的問道,「可是又哪裡不舒服了?」他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稍微大一些。

    「臣妾越想越覺得不對,」鄭夫人滿眼委屈的看著姬宮湦說道,「大王一定要為臣妾做主!」

    「怎麼說?」姬宮湦看著鄭夫人反問道,輕撫著她的髮絲。

    「臣妾一向對自己腹中的孩子愛護有加,從來不會疏於防範,所以這次小產肯定是有人蓄意謀害,不然不會忽然就動了胎氣。」鄭夫人看著姬宮湦說道,雙手攥住他的胳膊,呈現出要下跪的姿態,用近乎祈求的語氣說道,「大王可要為臣妾做主。」

    姬宮湦拉住了鄭夫人向下滑的身體,把她扶了起來,攬在懷中,「依夫人的意思?」

    「徹查華辰殿!」鄭夫人一字一頓的說道,咬牙切齒,「此事一定是華辰殿之人所為,若是有人刻意在食物、香燭上動了手腳,只怕是這幾日封了華辰殿,她還沒有機會將證據帶出去。」然而事實上,鄭夫人對自己為何小產的原因到現在也知道的不確

    確切,姬宮湦只是叫醫官告訴她是最近的壓力太大。

    鄭夫人猜想大概是前一日鄭伯友那般偏幫褒姒叫她動了胎氣,也沒有多想,只是正好順水推舟,有了一個名正言順將桑珠除掉的機會。

    姬宮湦看得出鄭夫人的用意,卻也不拆穿她,只是點了點頭,「那就依你,要怎麼查就怎麼查吧?」

    鄭夫人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名紅衣女子上前向她與姬宮湦行禮拜謁。

    「秀秀是我近身侍婢,我對她一向放心,由她帶著太宰宮的侍衛搜查華辰殿的房間可好?」鄭夫人看著姬宮湦問道,面上看來是要姬宮湦替自己拿個主意,姬宮湦也就順水推舟地點了點頭,叫來了自己貼身的悉人吩咐了幾句,不多時,那位悉人便去太宰宮叫來了幾位侍衛,由秀秀帶領著挨個宮殿搜查,所有的包裹和行李都被扯了出來,一時之間華辰殿亂的一塌糊塗。

    不足一個時辰,秀秀忽然就慌張的跑到了鄭夫人的面前,「娘娘,在桑珠的寢宮內發現了幾支用麝香做的香燭。」她的手裡拿著剛剛搜出來的那些香與蠟燭擺在了地上叫鄭夫人查閱,姬宮湦忽然大為光火立刻揮了揮手,「這些東西還不拿走,拿到這裡來作甚?」

    「是是,大王!」秀秀這才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拾起了地上的東西,匆匆轉身跑了出去。

    「來人啊!」姬宮湦吼道。

    「是!大王,」幾個侍衛立刻上前向姬宮湦作揖道。

    「將桑珠收押審訊!」姬宮湦命令道,幾個侍衛得了命令立刻轉身去將桑珠捉拿歸案,從昨日鄭夫人開始小產以來桑珠就覺得此事頗為蹊蹺,鄭夫人將她接回華辰殿是用了強,到了殿中卻偏偏要告訴各房的嬪妃與世婦,是自己將桑珠從褒姒那個惡毒的女人手中解救回來的,讓幾位嬪妃與世婦與桑珠好好相處桑珠,當晚大家就來看她,與她寒暄嘮嗑,探望傷勢。

    一切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卻十分不合理。這讓桑珠惶惶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她總覺得褒姒與鄭夫人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協議,要將自己置於死地,所以這一二日,桑珠都企圖離開華辰殿和秦夫人取得聯繫,整個大殿卻被姬宮湦的侍衛包圍的裡三層外三層,她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

    華辰殿的寢宮之中傳來了歇斯底里的哭喊,桑珠被一行侍衛拖在地上帶離出了華辰殿,她叫喊的聲音淒慘,叫幾個嬪妃都摀住了耳朵,滿面的不忍。

    鄭夫人搖了搖頭,看著姬宮湦,「那桑珠隨我入宮,自小便在我身邊長大,臣妾不明白,她為何會這般對我?」

    「到底人心難測啊,」姬宮湦握著鄭夫人的手意味深長的說著。

    「大王,可否允許我親自審問桑珠?」鄭夫人面上露出了悲天憫人的模樣,似乎對讓桑珠伏法一事十分不忍,卻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代桑珠為大王求情,她要的只是一個機會,而姬宮湦也樂於給她這個機會。他會對褒姒大動肝火,只是為了讓褒姒有所收斂,他害怕給她的顏色太多,他日,在這後宮之中,她就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

    審訊安排在地牢之中的審訊室,太宰宮為了確保鄭夫人的安全,多派了些人手保護,桑珠的手上和腳上都被上了鎖鏈防止她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來,她被押送到審訊室一看見鄭夫人,原本暗淡無聲的面龐忽然露出了凶煞的表情,「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是下地獄一定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她大聲的咒罵著,幾乎要撲過去咬住鄭夫人的脖子,目光中的凶狠像是一隻草原上的狼,泛著幽幽的綠光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