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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的手中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浴袍,柔軟的布面貼在身上十分柔和,她彎下腰將這件白袍披在了桑珠的身上,桑珠盯著頂上的木欄杆問褒姒,「你不討厭我嗎?」
「後宮裡,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專寵,」褒姒淡淡的說道。
「鄭夫人覺得她是例外。」桑珠說道。
「我從不會覺得我是例外,」褒姒應聲道,揮了揮手叫廿七去為桑珠放沐浴的溫水,「大王雖惱我,卻也不敢奈我何,大臣們要我死、後宮的嬪妃們要我死,他就不想要我死了。」她說著輕輕的抿了抿唇,那語氣就像是在和桑珠推心置腹,桑珠狐疑的看了一眼褒姒,再回想起先前的種種,包括和褒姒去東宮謁見申後時候的情形,又覺得褒姒所言只怕非虛。
「溫水放好了。」廿七不情不願的踢踏著步子從後面的房間出來,看著褒姒滿面的不滿,褒姒卻像是沒有看見那般又問了一句,「大王呢?」
「早晨就去華辰殿了,想必昨晚將鄭夫人氣得夠嗆,今日又去賠禮道歉了吧!保不齊又要跳下荷塘摘花送給鄭夫人,沒準還會順泥撈個蓮藕出來,做成桂花糯米藕,再給後宮的嬪妃們打賞一番!」廿七故意如此說話,然後聳了聳肩,她不會害怕褒姒遷怒於自己,只想叫她能誠實的對待自己,大王明明願意將她捧在手中做專寵,她偏偏將大王推開然後告訴別人自己可沒有這個運氣,這樣的事情令廿七沒由來的著惱,恨不得和褒姒說一句「娘娘,您變了!」
若是這麼說了出來,廿七也想像得到,褒姒必定又回一句,「何人會一成不變呢?」
「去華辰殿請大王,」褒姒對廿七吩咐道。
「什麼?」廿七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聲的問了一遍。
「去華辰殿請大王來一趟這裡,就說我有要事相商。」褒姒解釋道。
廿七瞪著褒姒,胸口堵了口氣,恨不能對褒姒扔下一句「您怎麼不自己去請呢?」
這宮裡從來就只有大王要見某位妃子,差人去請,妃子就必定得放下手頭一切大小事務,帶著欣喜若狂的表情不遠萬里的奔赴大王身邊;可是天下從沒有反過來的理兒,她簡直無法想像大王聽見褒姒差人來請自己走一遭華辰殿的時候,臉上應該是什麼表情?
鄭夫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前來報信兒的廿七,以為她已經瘋了,沉默了半晌才回了一句,「褒娘娘要見大王何不自己前來華辰殿,差個小丫頭來請,當大王是什麼?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嗎?」
「娘娘沒說,」廿七瞥了一眼鄭夫人,又看向了沉默的姬宮湦,對一切她無法回答的問題,她慣常會使用這句子搪塞過去,鄭夫人被廿七氣得夠嗆,「嘴賤的小丫頭,拉下去杖責,看看你是不是還能這般伶牙俐齒!」
廿七不但沒有下跪求饒,反倒是上前了一步衝著鄭夫人嚷嚷,「大王還沒開口呢,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做夫人的插嘴說話了!」
鄭夫人立時站了起來,揚起手看著她,「沒大沒小的東西,我今兒就替你家主子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