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在周圍找找有沒有兇手的痕跡麼?」
「沒用的,你看看他身上的槍傷,這是從高遠處射下來的,咱們順著這條血跡走,倒是可能會發現什麼。」
龍飛翔明明要是去辦案,卻在出門前特意換上一身黑色的禮服,白色襯衫,戴一頂棕色麻質的鴨舌帽,披一條及腰的短披風,還戴著白色的手套,再持一根文明杖——活脫是個英國十九世紀的紳士一般,李莉雪不禁暗自腹誹:這個小子……還真是裝逼啊
血跡是在一個岔路處消失的,龍飛翔蹲下來看看地上,忽又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種像是捕獲了獵物的得意,李莉雪一愣,也順著他的目光抬頭一看,目光所指之處是一幢高樓——」這……會是哪一層呢?」
「我問問你,死者身上的幾槍裡,第一槍是哪一槍?」
「從槍痕上判斷,大概是從背後45度角射入的那槍吧?」
「還不錯嘛實習生,這幾年警校還算沒有白上,咱們現在距離大樓大概12米吧?」「是啊……」
「還不明白?」
「額……」
龍飛翔又露出那種輕蔑之色:「所以你是實習生——跟我上樓,我給你答案。」
「45度角射到離大樓十二米的地方,換句話說就一定也是以大概十二米的地方射下的子彈,一般每層樓的樓高普遍大概是2米6~2米8之間,那麼十二米的高度就只能是——」
「4樓!」
兩人匆忙趕到四樓,李莉雪一腳踹開窗戶對著岔口那間屋子的大門——不出所料的,裡面早已人去樓空,龍飛翔沒有特別吃驚,顯然是早已經料到,不慌不忙的左右巡視起來。地面上還散落著幾顆完整的子彈,卻找不到任何槍支,看來可能已被兇手帶走,看著看著,蹲在火爐旁的龍飛翔突然若有所思的念叨著:「看來兇手和被害者在之前曾有過接觸。」
「何以見得?」
「看這個」龍飛翔挑出火爐中的一條燒焦的木頭,與死者手中的手杖頭一對,恰是一條手杖
「這手杖應該是死者的,可能是因為藏著什麼秘密才被兇手燒燬企圖掩蓋的,帶回去,差不多可以……嗯?」龍飛翔目光掃過牆上刻著的一段字,懶洋洋的神情顯得有些嚴肅起來
夜的第七章
1983年小巷12月晴朗
夜的第七章
打字機繼續推向接近事實的那下一行
石楠煙斗的霧飄向枯萎的樹
沉默的對我哭訴
貝克街旁的圓形廣場
盔甲騎士臂上
鳶尾花的徽章微亮
無人馬車聲響
深夜的拜訪
邪惡在維多利亞的月光下血色的開場
消失的手槍
焦黑的手杖
融化的蠟像
誰不在場
珠寶箱上符號的假象
矛盾通往他堆砌的死巷
證據被完美的埋葬
那嘲弄蘇格蘭警場的嘴角上場
如果邪惡是華麗殘酷的樂章
(那麼正義是深沉無奈的惆悵)
它的終場我會親手寫上
(那我就點亮在灰燼中的微光)
晨曦的光風乾最後一行憂傷
(那麼夜雨會洗淨黑暗的高牆)
女聲:黑色的墨染上安詳
(散場燈關上紅色的布幕下降)
事實只能穿向
沒有腳印的土壤
突兀的細微花香
刻意顯眼的服裝
每個人為不同的理由戴著面具說謊
動機也只有一種名字那叫做欲(這詞都抽……)望
fafadefadefafadedefafadefafa
越過人性的沼澤誰真的可以不被弄髒
我們可以遺忘原諒
但必須要知道真相
被移動過的鐵床那最後一塊圖終於拼上
我聽見腳步聲
預料的軟皮鞋跟
他推開門晚風晃了煤油燈一陣
打字機停在兇手的名稱我轉身
西敏寺的夜空開始沸騰
在胸口綻放艷麗的死亡
我品嚐這最後一口甜美的真相
微笑回想正義只是安靜的伸張
提琴在泰晤士
「無人馬車聲響,深夜的拜訪,邪惡在維多利亞的月光下血色的開場,消失的手槍……焦黑的手杖融化的蠟像……誰不在場……」龍飛翔盯著牆,翻來覆去的念叨著這幾句話——這不就跟這現場一樣嗎!?
李莉雪茫然的愣在原地,顯得不知所措
「這東西……是……歌詞嗎?」李莉雪結結巴巴的說。
「一首叫夜的第七章的歌,我聽過,」龍飛翔出神似的轉過身,「是時候了,回去通知警察吧」
「哎,大娘,請問住在這裡的人叫什麼名字啊?」
出門時,李莉雪看到從旁邊的門裡出來一位老太太,連忙上去問道。
「啊?這裡……有人住嗎?「」……這裡沒人住過嗎?「」這間房子沒有出租過啊,住這裡的房東半年前就去旅行了,還特意請我幫忙照顧屋子呢,可從沒告訴我說這裡住過人啊?「」……那行,謝謝您……「
「這這這……未免也太亂了點吧……」回去的路上,李莉雪崩潰的想著這一切,完全摸不著頭腦。
龍飛翔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從龍飛翔臉上向來也不能看出過什麼。
「你倒是說句話啊!」忍了半天,李莉雪還是忍受不了這種陰沉的氣氛
「幹嘛」」你有思路了嗎?「
「有一點,某天晚上兇手來找他談事情……嗯,也對,他藉機弄到了鑰匙……並不知通過什麼手段……什麼手段呢……得到了他的意圖和作息時間,在被害者來找我時……來到公寓將他射殺。"
龍飛翔自說自話似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蹦著話,絲毫沒理會李莉雪的問題
李莉雪表示無奈,乾脆也不再問了,兩人慢慢朝龍家走去
「喂?老胡麼?那個……什麼?啊,啊……就這樣。」龍飛翔乾笑一下,放下電話。
「怎麼了?」
「呵呵……」龍飛翔挑起了一邊眉毛
「警局那邊也出事了嘛,看來一回事呢……咱們這次,也許是被捲入到了一場了不得的大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