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眾人藉以睡去,一個身影偷偷溜進了百花澗,竟然未碰觸到任何一個機關!黑影輕車熟路的進了獨孤寒黎和洛晨曦所在的屋子,伸手朝著床鋪輕輕一招,那睡在裡側的洛晨曦便在瞬間化作一枚晶瑩剔透的露珠狀玉石,嗖的一聲,飛進那人手中。
次日清晨,冥雪剛剛起床,正要和獨孤凌青等人前去用餐,卻見那九王爺獨孤寒黎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急急忙忙的道:「冥雪小姐,你可見過晨曦?」
冥雪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道:「怎麼?晨曦不見了?」
獨孤凌青與眾魔將一聽,神色冷凝了起來。
「是的,今早我起來的時候,晨曦就不在了。麻煩你在這百花澗找找可好?」獨孤寒黎也顧不上問自己的侄子為何會和冥雪在一起,也顧不上什麼宮廷禮儀,此時此刻,他只想將洛晨曦找出來。
獨孤凌青默默地用神識覆蓋了整個百花澗,哪裡還有洛晨曦的影子,只是一個熟悉的氣息卻是叫他臉色一變。
「找到了麼?」冥雪見獨孤凌青的反應,問道。
「沒有。不過,我知道她在哪裡!」獨孤凌青的神色有些凝重。大師兄,你這是何苦!心中一歎,獨孤凌青接著道:「晨曦此刻,必在麥積山山上!」
「麥積山?她怎麼會去那裡?」獨孤寒黎震驚。那麥積山可是金玥神教的地方!
「不是她想去,是有人帶走了她。」獨孤凌青轉向冥雪,道:「歐陽宇飛入世之後,名義上是一個俗世將軍,暗地裡,卻是那金玥神教的實際掌權人。我在百花谷,發現了他的氣息!」
「冥雪小姐,還請你救出晨曦,本王甘願為你做牛做馬!」據說那金玥神教可是個魔窟,這俗世之人進去了,就沒有出來的道理,如今獨孤寒黎如此說著,卻不知道冥雪會不會為此替他冒這個險!
「當真?你真的願意放棄這即將到到手的榮華富貴?我怎麼聽說你馬上就要發動政變了?」冥雪突然問道。
「千真萬確!只要冥雪小姐肯出手相救,本王甘願為奴為僕,立即放棄既有的一切,並且永不介入俗塵之事!」獨孤寒黎說的信誓旦旦,眼睛裡也無半點退卻之意。
獨孤凌青見冥雪眼睛裡漸漸有了讚賞之色,似乎並不在意這九王爺要發動政變奪取皇位之事,笑道:「皇叔,您可是好福氣啊!」
獨孤寒黎不解,卻聽冥雪道:「如此,你以後便不用去做你的什麼王爺了,跟著我便好。」
獨孤寒黎謝過,心下卻在思忖,這冥雪儘管是百花澗的少主人,修為超絕,體質奇異,但是論及身份地位,卻是比不上自己,緣何自己這侄兒放著好端端的太子不做,竟然跟在她的後面?而自己那個皇兄竟然不管?難道這冥雪還有什麼大來頭?
第七十五章玉合功成(1)
此時此刻,整個金玥神教全體都為了晨曦之露祭靈之事動了起來時,前去探查的獨孤凌青手下也順手搗亂了一下。
歐陽宇飛最為得意的弟子——上栩宮掌教吳道子,剛剛從天威觀回來,上栩宮外聚集了大批的南院弟子,都在為自己最小的弟子莫千尋暗中在南院弟子伙食之中下了瀉藥一事而憤憤不平。這讓吳道子頭疼不已,一者是金玥神教門派的戒律,一者是身體羸弱的小弟子,更叫他想不通的是,雖然上栩宮一向和南苑不和,但這個莫千尋一向循規蹈矩,怎麼突然就想起這麼一出來?吳道子在眾多弟子極力要求嚴懲莫千尋的情況下,頭疼不已。
次日,吳道子終於下了決定,將莫千尋召回上栩宮,嚴懲不貸,並在以後限制莫千尋的行動,直到掌教司馬歸來之日,再做定奪。
可就在吳道子下達命令的時候,門外弟子傳來訊息,稱莫千尋在昨日晚上離奇失蹤。吳道子又火速趕往上清宮查詢。經過一番查訪,也未曾獲悉莫千尋的去向,只知道莫千尋獨自一人踏上登往金仙觀之路,至於,在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吳道子又詢問在金仙觀閉關的慕風,慕風則稱,未曾見過其他弟子去過金仙觀。
這一來,莫千尋的蹤跡就全然不得而知了。吳道子在往金仙觀的路途上反覆巡查了數遍,只見那路徑曲折危險,卻未曾見到莫千尋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心道:這孩子命運多舛,身中蠱王之毒,日夜難眠,如今又負氣憑著羸弱的身軀夜登山路,恐怕……
吳道子面容淒切,卻未敢再細想下去,只希望其人自有天相,希望莫千尋能夠化險為夷。外面南院的弟子心中卻不這般想,以為莫千尋身為吳道子的小弟子,恐怕是故意維護,這才布下了這個謊言,讓莫千尋離奇失蹤一段時間。
莫千尋的失蹤,讓吳道子等人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恰巧,不日便是金玥神教一年一度的劍位峰會。金玥神教門內弟子都為此攢足了氣力,這幾日都在勤修苦練劍術,希望在劍位峰會上可以一舉驚人,獲取門內弟子的無上殊榮,得到師尊們的認可,可以登臨《諸天伏魔天罡八卦陣》八八六十四劍位的侍劍者,從而修習更高深的內功和更高層次的劍法。這也是眾多弟子每年最為期盼的時刻。
在這一日,金玥神教也會大開山門,廣收弟子。江湖一些無門無派的子弟也會前來拜師學藝。所以,這一日注定是金玥神教最熱鬧的一天。
此時此刻,龍山之上。八卦方位八座方圓數十丈的玄極道台周圍各聳立著八柄利劍,分立在乾、坤、離……八個方位。每柄劍上都刻有金玥神教的字樣和獨有的八卦劍位。八座玄極道台之下,雲集了數千人,統一的道袍,整齊的裝束,氣勢蔚為壯觀。
在眾多金玥神教弟子的外圍也站滿了各種裝束的外來江湖人
人士,蜿蜒的山道上依舊可以看到陸陸續續趕來的人流。
八座劍位玄極道台中央是聳立而起的一座稍凸的寬平岩石,岩石之上端坐著吳道子、玄靈子、微霞仙子以及剛剛上任的鳩面人五位各宮的掌事人。道袍隨風飄展,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
山上白雲浮動,山間雲霧飄渺,玄極道台之下數千名金玥神教弟子屹立於前,靜靜等待劍位峰會的開始。江湖各派都應邀派來了代表觀會,此時在遠處觀戰台上指指點點,相互評說著什麼。
此時此刻,八座玄極道台的中央,端坐在石階上的吳道子徐徐站立起來,道袍被勁風鼓蕩著,胸前長白的鬍鬚也隨風飄飛起來,一派道宗仙人的風骨,而眾人期盼的歐陽宇飛並沒有露面。
劍位峰會會場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紛紛翹首向吳道子所在之處觀望而來。
「時逢佳期,麥積山顛,龍虎風雲,賓朋畢至,金玥神教至幸,道宗之盛矣!方今武林,群雄薈萃。吾派如故,今此大開宗門,再設下八八六十四台劍位,以為收徒晉位之用。眾位弟子盡可顯露才學,施展修為劍術,以期再進。昔日六十四劍位侍者何在?!」山風如波,傲立石階之上的吳道子音傳百里,聲振寰宇,口中之言猶如山間雄風,席捲整個山谷,每個字傳入眾人耳中都振聾發聵。
吳道子言語之聲方落,但見玄極道台之下,一眾金玥神教弟子手舉旌旗,排成八八方陣,如游龍一般分別整齊地遊走向八座玄極道台之上。六十四人分列在六十四個劍位的位置,將旌旗整齊地插入道台六十四個方位之上,六十四面旌旗迎風招展著,發出陣陣破空之聲。六十四面旌旗的圖案分別標注著六十四個方位的卦象,整個玄極道台氣象宏偉,令在場的眾人無不振奮。
「凡金玥神教弟子,自認為劍術造詣可堪劍位者,皆可上台與這六十四劍位侍者對弈,所施展的劍術需為本派劍術,劍術對弈,點到為止,劍離者、脫位者、傷者、束手者皆以為敗。峰會以劍術切磋為旨,切勿惡意傷及同門、爭強鬥狠。最終奪得劍位者,將收納為關門弟子,授以更高武學奧義,以求弟子悉心向學,光耀本派。望眾弟子,善守!」吳道子待眾劍位侍者各歸其位之後,又將對弈法則詳解告知眾弟子,這才端坐於原位之上。
上清宮、上栩宮、凝真觀、逍遙觀、雲錦觀、金仙觀六路弟子早已在劍位峰會之前躍躍欲試,私下裡與他們的師父也早有溝通,門下弟子有希望登頂六十四劍位的人選也早在平日練劍之時有了計較。
如今,眾多弟子只待時機到來,便會一擁而上,分別與那六十四位侍劍者對弈。這六十四劍位,劍位不同,侍者的功力也有所不等,乾乾、乾坤、坤乾、坤坤等劍位侍者劍術上的造詣一般甚為深厚,這些劍位侍者早已是蟬聯許多界的劍術前輩,與他們對弈,非得要有超人的劍術才可與之爭鋒,當然,眾多弟子之中也有不少平時不顯山露水的人物。
八卦道台下眾弟子,都翹首以待,希望可以在其他師兄弟上台對弈之時,在觀看他們對弈之時,對自己劍術修為上能有所突破。往往是旁觀者清,別人身法和劍法拿捏上有所偏差的,也可以在自己身上印證。這也是劍位峰會上的一項意義所在。只不過此次金玥神教竟然請了武林各大門派的弟子前來觀會,卻是另有一層意思。金玥神教從此開始,要在江湖上不安分了,同時也給各門派一個下馬威。
「上栩宮第十四代弟子杜凌峰,領教離坤位劍位侍者。」一為年近中年的道士自眾弟子中飛身出列,淡然自若地將道袍下擺繫在腰際,緩慢地將背後的長劍抽離劍鞘,疾步向劍位所在道台奔行而去,腳下輕點幾處山石,在空中一個迴旋,最後以一式『星垂平野』穩穩地落在玄極道台之上。
「請師兄指教!」杜凌峰落在道台之上,向後踏了一步,右手執劍,向那離坤劍位侍劍者略一抱拳,接著便亮出起手劍式。
只聞『噌——』地一聲長鳴,離坤位侍劍者長劍出鞘,凌空飛射而出,離坤位侍劍者行若風雷電掣,下一刻劍已落在離坤位侍劍者手中,離坤位侍劍者使用的是反手劍,劍身向外,迎著陽光,那劍光直射杜凌峰眉心之處。
「離坤位侍劍者接受挑戰!」離坤位侍劍者精氣內斂,言語之間沒有半點波動,有的只是凌厲的鋒銳。
杜凌峰被劍光襲來,精神為之一破,氣勢上頓時弱了三分。
用劍高手,不僅劍術高超,能以劍氣傷敵於無形,更可借助外物打擊對手,達成對己方有利的形勢。
杜凌峰對《紫微劍法》前幾層早已瞭然於胸,在氣勢上雖然弱了對手一籌,但他的鬥志卻絲毫不曾衰減。杜凌峰見對方使用的是反手劍法,走得是《紫薇劍法》偏於詭異的路線,對手劍法上狠辣、奇險的招數用得較為老練熟稔,既然如此,我便用虛實結合的劍法路線來應對,以虛對奇,以實撥反,以正制邪。想到此間,杜凌峰手中長劍在眼前幻化出無數劍影,正反兩儀相間,二者相剋相生,在離坤位侍劍者面前造出眾多幻象。
那離坤位侍劍者似乎看穿了杜凌峰的想法,遊走在原處,遲遲未出劍招,只是頻頻點頭稱讚。
杜凌峰自知對手正在看自己劍術上的破綻,一旦被對手看出破綻,自己迷惑對手的劍招不僅會失效,可能會失去先機。杜凌峰順著劍勢轉招換式,由兩儀幻化出少陽、太陰、少陰、太陽四象劍陣,無數道劍影最終重合為四道劍影如狂風暴雨般襲向離坤位侍劍者。
原本橫劍當胸的離坤位侍劍者,身形好似鬼魅般,在台上化作數道殘影,直迎而來,只見離坤位侍劍者手上的長劍忽左忽右,遠遠望去,倒像是他的一雙羽翼。
二者劍法凌厲,在眾弟子眼中,那都是極高的劍術,就在二者的劍影即將觸碰的前夕,離坤位侍劍者身體凌空飛起,身體因為左右搖擺不斷蓄力,竟然在
瞬間凌空旋轉起來,那劍影在空中化作一股強風,向杜凌峰席捲而去。
杜凌峰自然知道對手這一式『亂羽凌空』乃是《翠微劍法》第五層最為精妙的劍法之一,自己平生所學劍法不過《翠微劍法》第三層,自己這一式『日月乾坤』雖然有更凌厲的後招,恐怕也抵不過對手醞釀已久的一擊,就在那瞬間,杜凌峰心中一股不服輸的氣焰燃起,強行將劍法離經叛道地逆行而上,以正易反,把原來的四象劍陣改為一式『裂空焚天』,這一式是《翠微劍法》中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劍法,在同門對弈的時候很少用到。
離坤位侍劍者眼見杜凌峰將劍法逆轉,可是自己劍招已然用盡,來不及更替,只有順勢而為。心下不禁感歎:這杜凌峰乃是歐陽教主親傳,實力果然不敢小覷!
第七十六章玉合功成(2)
遙遠的外宇宙,偃月大陸法蘭帝國的都城裡,一個人影慢慢的從南山下的莊園裡出來,迅速潛入了夜色。在確定了沒有人跟蹤之後,七拐八拐繞進了一條小巷子裡,在一間小土包門前停了下來。
「咚咚咚,咚咚——」有節律的敲門聲落下之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黑影嗖的一聲竄了進去。
「確定了麼?」昏黃的燭火下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入眼的是兩半血紅的菱形嘴唇,泛著迷濛的光澤。此人,便是前些日子破空而來的獨孤雨蕭。如今,她需要一個身份,在這個大陸上立足,等著她的宿敵前來。而她的旁邊是十幾個彪形大漢,都已身著夜行衣,手中握著武器,嚴以待陣。
「是的。我敢確定那老東西一定將那個東**在那裡了!我親眼看著老傢伙是不是的向哪裡張望,而且最近一周還睡在大廳!」剛剛進來的男人喉頭動了動,有些艱澀的說道。
「幹的好!我們可以動身了!」女人紅唇微啟,卻吐出殺伐果斷的幾個字。
「夢教主,我們會不會決定的太草率了?」身邊一位抱著長槍的男子思忖了一下道。
「你想多了。教主,你下命令吧,我們誓死追隨!」
「不過,我說。唉,不是傳言說那老傢伙天天晚上都去宜春院找翠兒麼……」
「不會的。那東西太重要了,據說他是為了他的兒子準備的替身之物。他一定還在裡面守著!」
「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給我打起精神來。沒說完就滾!」女人的紅唇緊緊抿起,顯得異常薄涼。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等了。吼了一聲之後,所有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
「走!」想到這裡,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她帶了墨色的面具,只有狼一般的眼睛閃著凶殘的光芒,下方兩瓣紅唇閃爍著嗜血的光澤。這是一頭隨時都有可能以死相搏卻又十分懂得活下去的意義的母豹子。
凌晨,夜色深邃,就像是有人從天空中潑了墨水。沉睡的小鎮就像是躺在一張巨大的墨色床上,做著安靜的夢。風已經沉下去了,有的只漆黑如墨的沉重。在厚重的鉛色裡,十多個黑影裹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了偏西部的龐然大物。
緊緊的貼著牆壁下面厚厚的陰影,十幾隻夜貓子幾個閃身就已經靠近了下面。
「確定沒問題?」
「沒問題!」
「走!」
話音剛落,幾個黑影撲了上去。兩個大漢在門口守著,有些漫不經心。一個黑影嘴角微微上揚,心道,該死的藥效就是好!接著,僅僅一拳,那兩個有些模糊的笨蛋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將屍體順腳踢進了旁邊用來埋伏的暗門,幾人壓低了聲音,躡手躡腳卻飛速的向著大廳蹦去。輕車熟路,毫無阻礙。
傢俱在數量龐大燭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澤。老人瞇著眼睛躺在軟榻裡,他其實沒有睡著,就連桌上的晚飯也沒有吃。而今天晚上,他那個新來的美麗的丫鬟,竟然沒有來送夜宵。昏昏沉沉的,他也懶得追究,只是一種不安的情愫像螞蟻一樣在他的情緒爬來爬去。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再一次看向巨大的書架旁邊那個被一張女人的畫像遮住的暗格,心中冷冷的笑了。整整十二年,他才具有這個機會,擁有這個!他很高興,只要將這裡的白癡加雜碎們幹掉,這一切都是他的,到時候他的屬下們到來,他這裡就固若金湯了!趙健回來時,這裡就可以變成他的葬身之地了。
最近的睡眠不好,他將這歸結為自己是處於一個興奮期。他為自己的聰明感到欣喜。那群該死的雜碎們每天都來偷盜,將這裡那些比較隱蔽的地方都翻了個遍,卻不知——不過那個老傢伙真的夠狡猾,竟然在哪裡設置了限時的機關,不過等不了多久,那東西就要失效了,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到手了!想到這裡,他嘿嘿的笑出了聲。
就在此時,一枚銅錢飛速而來,穿過了他的眉心,並將他最為美好的表情定格在了臉上。
「去看看!」帶著面具的女子瞟了身邊的曹福一眼,像暗格的方法向怒了努嘴,自己慢慢的走到窗戶前面,打開窗讓冷風吹了進來。
「是!」那人將手中的長劍重重的扔進了軟榻裡,大步走了過去,蒲扇般的手掌按向了畫像。他的心中有些發慌,卻找不出源頭。他咬了牙,迅速的將之一掰。
南宮雨蕭看著外面的夜色,自言自語道:「天罰,想必,你也快將二玉合一了吧!這個世界真是奇妙,那老東西只是當你是他的女兒,卻不知道他的三弟子同樣也是混沌森林裡孕育出來的孩子,並且還是這洪荒罌粟的伴生體!天罰啊天罰,如今獨孤凌青幫你合成冰玉之玨,打開外宇宙的通道,你又當如何待獨孤凌雲?我倒要看看,這孿生之情與冰山玉狐相比,究竟是誰更重要
些呢?暮雨老頭,若是叫你的這一對孿生子相戀,你又當如何?哈哈哈——天罰,我便在此處,等你到來,聽說,那慕容冥夜,竟是個癱子呢!呵呵——」
而就在此時,整個莊園開始悉悉索索的響聲,不一會兒就開始崩塌了。
窗戶邊上,女人感覺不妙,強大的警覺性讓她做出了最快的反應,她瞬間衝出了窗外,身體像一隻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摔進遠處的一處廢墟中。
心有餘悸,她慢慢的爬起來。老匹夫!她在咒罵了一聲,心裡擔憂那東西的下落,卻再也不敢只身前往。遠處的喧嘩聲已經朝這邊而來,容不得她多想,咬了咬牙,她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來,只有借屍還魂了,只是這樣一來,怕是要毀去全部修為!」一聲恨意十足的歎息消散在夜風中。
金玥神教坐落在麥積山上,整座山體盡被雲霧籠罩,恢弘壯闊,實至名歸。身置滿城雲霄之間,猶如仙人駕霧。
此時此刻,山上正在進行著比武,天威觀這邊卻又開始不得安生了。這不,一道耀眼銀光自天際傾瀉而下,好似流星,瞬間便砸向了麥積山。
金玥神教眾弟子均被這不明的銀光吸引了過來,一時間在麥積山外集結了數百名弟子圍觀,眾人指指點點紛紛議論起來,看守山門的弟子匆忙進城稟報。
只見那銀光來勢兇猛,飛馳之時尾端帶著銀光,銀光愈近愈快,剎那間銀光已降臨麥積山,銀光未到,那股撲面襲來的罡風卻已然席捲了整個麥積山。
圍觀的數百名弟子不知不覺間已將諸般法器馭在身前護擋,只是勁氣太盛,一些修為稍弱的弟子竟被那股勁氣壓的單膝跪地,銀光抵達麥積山外的瞬間,一聲驚雷般的巨響好似要將這麥積山震碎一般。
銀光逐漸消失,眾人才緩緩將雙目睜開。腳下的石階此時已生出了許多裂痕,遠處一柄巨劍聳立麥積山前。眾人無不駭然!
「讓歐陽宇飛出來說話!」一個非常嘹亮而渾厚的聲音伴著回聲傳遍整個麥積山。
此時,眾金玥神教弟子方才驚醒,遙望不遠處巨劍之上,赫然站立著一對男女。男的一身銀衣,手持長劍,腰中掛著紫紅葫蘆,卻是那美人泉的當家人獨孤凌青;女的則將自己圍在巨大的貂毛大衣裡面,只露出稚嫩的臉蛋,看起來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此二人,正是為救慧覺大師前來討要內含七絕還魂丹的崑崙至寶晨曦之露的棲梧雪和獨孤凌青。
「呔!哪來的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敢在麥積山下放肆!」一個身著黑白道袍的中年弟子上前怒斥道。
「哈哈哈哈——」獨孤凌青狂聲大笑不止,突然神色一變,怒目而視道:「你這老雜毛!爺爺出世的時候你祖爺爺還沒出娘胎呢!快叫歐陽宇飛出來!」
眾人聞言,紛紛不忿而起,各種法器凌空馭起。那中年弟子被獨孤凌青一聲怒喝竟然不自覺的退了數步。
「欺人太甚!眾弟子擒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帶頭的中年弟子雖然年歲已長,卻常年久居麥積山,並不認得這江湖上的怪人,於是一聲令下,各種長短不一的劍氣閃爍著七色異彩齊齊逼向獨孤凌青。
獨孤凌青面無懼色,臨陣以待。以他一個人的功力,自然不敵金玥神教教眾圍攻,可眼下張覺一慧覺大師身中劇毒,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住手!」一道白光閃現在獨孤凌青和眾弟子之間,諸般法器被那股渾厚的力道牽引,化作太極之狀凌駕在那股白光之上,接著又化作點點漣漪回歸到眾弟子手中。
「師祖!」眾弟子見來者,紛紛跪拜。
「歐陽宇飛,好久不見,你倒是沒變什麼樣。」獨孤凌青輕笑道。
一尾白狐在獨孤凌青身間穿梭著,速度極快,獨孤凌青眼睛的速度都跟不上,「白靈,你是不是不想在這裡呆,稍等片刻,我們拿了東西就走!」
「不知少俠是何門派?請恕貧道眼拙!」歐陽宇飛皺眉問道。此人像極了獨孤凌青,可是獨孤凌青今日本該在那混沌森林,斷斷不該出現在此處,再加上,雖然相貌想像,但是身上的氣息,卻是叫他拿捏不準。
未見獨孤凌青催動法訣,那柄巨劍瞬間消融,化作原本的模樣,自行歸入劍鞘,獨孤凌青徐徐落下,站在歐陽宇飛面前,上前探頭道:「難怪!時過境遷,我已脫胎換骨,早不是之前的模樣了。」
「哦?原來是舊時故人?!我倒想知道你是何人?」歐陽宇飛是天下聞名的好脾氣。
「不說也罷!我倒是不敢和堂堂金玥神教的教主你攀故人。我今日前來是要向貴派借件東西!」獨孤凌青說道。
「今日,你在本派山前造了這麼大的動靜,我等還未曾問罪,不交代清楚休想離開這裡!至於借東西,你就別想了!哼!」未等歐陽宇飛開口,那中年弟子怒不可揭,忍不住大喝道。眾弟子聞言,齊呼:「師兄說得對!休想離開!」
「想死!我就成全你們!往日恩怨我還沒和你們算呢!」獨孤凌青大喝一聲,長劍隨之而出。銀光乍現,長劍碎作萬千粉塵,飛逝而去,奔向眾弟子,劍下不留半點情面。
歐陽宇飛一見之下,不禁駭然:「伏魔劍!」接著,身形斗轉,退出數十步,拂塵祭出,罡氣渾然天成,籠罩在眾弟子身前。
萬千粉塵攜帶者劍氣無孔不入,擊打在歐陽宇飛幻化出的罡氣之上,歐陽宇飛腳下青石頓時寸寸碎裂,裂口綿延數里不曾止住,眾弟子多有陷入,一時間場面極其混亂,慘叫聲不絕於耳。這伏魔劍在在他歐陽宇飛眼中,雖然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武器,但是在這聖世界當中,卻是克
他的致命法寶!
第七十七章玉合功成(4)
「慢著,你究竟想幹什麼?」歐陽宇飛後退百米,趕緊打住,若是再這樣打下去,怕是自己的麥積山就要被夷為平地了。
「交出晨曦之露,我自當離去!」獨孤凌青持劍而立,神色冷凝。若是在混沌世界,他是不敵歐陽宇飛,可如今歐陽宇飛偷偷跑進聖世界,卻是損失了大部分的修為,而他獨孤凌青卻是師傅親自送進來的,自然保留了九分實力,卻是不怕那歐陽宇飛。
歐陽宇飛眉頭一皺,卻見眼前忽然一陣紅光閃過,眼前一花,再細看時,卻是冥雪站在面前,正一臉冷凝的看向他:「大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以為我天罰真的是好欺負的麼?這晨曦之露本來不是你的東西吧?你跑到物品百花澗將其偷走,當真丟人的緊!」
歐陽宇飛心裡畢竟有冥雪,此時見她質問,不由得有些臉紅,原以為這獨孤凌青是自己來找不愉快的,正思忖著天下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這麼一號厲害的人物,如今見冥雪後腳跟來,不由心中震驚:「師傅偏愛天罰,果然是真的,這獨孤凌青的實力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聖世界中,難道真的就是自己小師弟麼?為何他不認自己?」歐陽宇飛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深深地看了獨孤凌青一眼,轉頭道:「吳道子,去將那祭台上的晨曦之露拿來!」
一會兒,那叫莫旗的虎背男子果然從祭台上取下了一枚雨滴一般的玉石,交給歐陽宇飛。歐陽宇飛將晨曦之露丟到冥雪這邊,轉而對著獨孤凌青道:「小師弟,可是你?」
獨孤凌青見他認了出來,也粲然一笑:「歐陽宇飛,你如今做的事情,可還當得起一個大師兄?哈哈——」獨孤凌青見晨曦之露到手,也不再糾纏,轉身道:「師姐,我們走吧!」
冥雪微微一笑,就在歐陽宇飛問出那句話,獨孤凌青並未反對之時,她便已經記起這獨孤凌青的真是身份。「難怪我對你感覺那麼親切,想當年在混沌森林的時候,你老是跟在我身後……不過,我說過,這一世,你是我的兄長!」
獨孤凌青一愣,卻見冥雪依然飛身而起,回頭看了一眼歐陽宇飛,腳下用力,追了上去。
偃月大陸。法蘭帝國。安培拉古城。丞相府。昏暗的地下室裡,從牆壁上淋漓下水漬,使得這個房間十分的悶熱窒息,丞相南宮中正的親生女兒南宮雨痕戴著手銬腳鐐,就這麼環抱雙膝靜靜地坐在一旁僵硬的木板床上,埋首在雙臂間一聲不吭。經過這麼多天心急火燎的折磨,她已經變得心氣沉沉,面容憔悴,就連原本光澤柔亮的頭髮都變得枯燥發黃,說不出的頹喪陰沉。
從十天前傳來爹爹死去的消息後,自己便被大師兄南宮冷月關在此處,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南宮玉琪偷偷溜來看她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這麼一副尊容,非但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反而只覺得一種從骨子裡滲出來的悲哀與沉重。
她抬起頭,從那個窄小的天窗裡透視著外面的世界,突然發現這個宛如一線天般的光線豁口,更加給人增添了幾分絕望的感覺。
「南宮雨痕,想不到我們倆斗了這麼多年,竟然全是在給人作嫁衣裳,你別看我現在這副樣子——」南宮玉琪苦笑著拂了拂自己華美的衣袖,「看起來似乎過得很好,實際上我身上的枷鎖不比你少,只不過是隱形的,爹野心勃勃,而我娘又是那種身份……爹爹利用完我之後突然變臉,我估計他是算著我這個女兒從今往後沒多少用了,所以一心想要將我趕走,甚至要我的小命了。」
南宮雨痕僵硬的臉上呵呵的笑了兩聲,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將腦袋從雙膝間抬起來,冰冷地吐出兩個字:「報應。」
「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怎麼著也是多虧了你,南宮玉琪,我做鬼都不會忘了你的!」南宮雨痕雙目死死地盯著她所在的方向,目光冷厲得如浸冰水,簡直好像要生生將對方身上看出兩個血洞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