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旭山和董佳慧在急救室裡搶救,眾人都在急救室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因為易旭山和董佳慧的傷勢都非常重,所以大家都全神貫注的盯著急救室門口,以至於凌雨薇跑進來都不知道。
「醫生,我姨媽」凌雨薇的話還沒說完,即刻發現急救室門口站著易家人,當即心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果然,易語嫣看見凌雨薇當即就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大聲的問著:「凌小姐,現在告訴我,你姨媽把我二哥弄到哪裡去了?鈐」
「我不知道,」凌雨薇迅速的搖著頭,神色慌亂的道:「我真不知道,姨媽什麼都沒告訴我,我最近兩天都在錄節目,沒有跟我姨媽在一起」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邵含煙兩步走上前來,冰冷的目光打在凌雨薇的臉上:「你姨媽把水寒綁架了提出的條件是讓安瀾去把孩子打掉然後跟水寒離婚再讓水寒娶你,難不成你姨媽沒告訴你讓你準備嫁給我家水寒一事?」
「半個月前我姨媽的確是跟我說起過這件事情,」凌雨薇趕緊解釋著:「可是我覺得那樣太殘忍,而且就算水寒娶了我,他也不會喜歡我,甚至會恨我,所以我就勸姨媽不要那樣做」
凌雨薇的話還沒說完,就有幾名警察進來了,看見他們即刻就說:「現場拍照過了,現在我們想要瞭解一下他們之前的情況,都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為何會在同一個房間裡?又是因為什麼事情才發生這樣的慘案的?」
邵含煙就把董佳慧綁架易水寒一事給警察說了,然後說易旭山是上午開車去找董佳慧的,至於凌建新為何在董佳慧家裡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凌建新是董佳慧的姐夫。
凌雨薇是董佳慧的侄女同時也是凌建新的女兒,警察即刻就問她最後見到凌建新和董佳慧是什麼時候,都說了些什麼話。
凌雨薇就說最後見到父親凌建新是昨天晚上,當時父親顯得很興奮,喝了不少的酒,還拉著她的手說酒話,還說她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要給她找一個更好的未來什麼的。
「我父親喝醉了就喜歡說酒話,」凌雨薇這樣跟警察說:「我小的時候,有幾次他喝醉了也抱著我胡說八道,總說我是他的親生女兒什麼的,其實誰都知道我是我父母從孤兒院裡領養的孩子。」
「那你姨媽呢?」警察又追問著:「你和你姨媽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當時說了些什麼?」
「我和我姨媽是三天前見面的,當時在印象南洋吃泰國菜,我姨媽顯得非常興奮,她跟我說她要去韓國整容,要讓自己恢復到二十年前的容貌,她還要幫我邁進豪門,她說這一次她一定能成功,因為她手裡握有至易水寒於死地的把柄。」
「她手裡握有的把柄是什麼?」警察迅速的追問著。
「我不知道,她沒跟我說,」凌雨薇搖著頭,一臉難過的低著頭:「就在今天早上,姨媽還打電話給我,她說她的計劃馬上就能實現了,易水寒已經被她控制了,現在她就等著顧安瀾哭著喊著來跪著求她了,她相信顧安瀾那個女人會答應她的要求的,她讓我等著當新娘就好了」
「你姨媽有沒有告訴你她把易水寒綁架到什麼地方去了?」警察繼續追問著。
凌雨薇搖頭:「沒有,姨媽沒讓我參與進去,而我也不想參與到那樣的事情當中去,我還勸了姨媽不要傷害到無辜,可誰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呢?」
凌雨薇的確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和姨媽以及易旭山三人之間發生了血案,而這裡面誰是真正的兇手?
「我們的犯罪心裡專家還在根據現場分析著,」警察這樣對邵含煙他們說:「我們剛到時拍到的照片是董佳慧手裡握著一把水果刀,那把水果刀插在易旭山的眼角處,而易旭山的手死死的掐住董佳慧的脖頸,他們之所以誰都沒死,主要是易旭山的眼睛痛得他的力氣越來越小所以最終沒把董佳慧掐死,而董佳慧被掐住脖子時因為缺氧力氣越來越小所以沒有辦法把刀拔出來再插。
至於凌建新,他是直接撲倒在地板上的,而地板上尖銳的碎玻璃片直接插中了他的心臟,至於他們為何會有如此的生死仇恨,估計還要根據你們的故事然後讓心裡學犯罪專家再根據現場還原真相。
「我們現在只想知道水寒被他們綁架到什麼地方去了,」邵含煙著急的說:「警察同志,能不能麻煩你們先找人啊?還原故事什麼的可以推後,反正活著的人是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現在最著急的是救人啊,畢竟被綁架的人才是最危險的。」警察聽了邵含煙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趕緊給她解釋著:「我們已經成立了專案組,我們刑警隊的同事們正在抓緊時間調查,我們是負責瞭解他們之前的事情的,因為這對案情將有很大的幫助」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急救室的門被推開了,有醫生出來喊董佳慧的家屬,凌雨薇即刻跑了上去,然後是讓她去辦理手續,因為董佳慧要送到重症監護室去監護。
凌雨薇剛跑開,另外一名護士又走出來喊:「易旭山的家屬,趕緊過來簽字,易旭山傷到了眼球,現在左眼要做眼球摘除手術」
眼球摘除?
眾人都是一愣,然後大家都面面相覷,一時間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同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畢竟眼球於一個人來說那是非常重要的器官,而且還是五官之一。
「趕緊簽字啊,」護士催促著圍著他們的人:「手術不能耽誤,你們誰是易旭山的家屬?」
「媽,趕緊簽字吧,」易語嫣推了推邵含煙的手臂,然後又看著護士問:「是摘除一隻眼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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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是一隻啊,他就傷到一隻,」護士把手術單遞到邵含煙跟前:「易夫人,趕緊簽字啊,時間拖久了對易先生不好,怕傷到的視覺神經影響到另外一隻眼睛。」
邵含煙接過那筆來用顫抖的手簽上了字,她做夢都不曾想到,有一天易旭山的眼球居然要摘除,而這意味著他將會成為殘疾人。
易旭山成殘疾人了,那她還怎麼跟他離婚啊?到時候外界不說她是因為易旭山一隻眼睛失明了嫌棄他麼?
她寧願易旭山是毫髮未傷的,也不要他失去一隻眼睛,因為易旭山的受傷不會讓她幸福,反而會困住她的一生,而她這一生被困在易家已經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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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沁園
安瀾和母親秦沁一併沒有跟到醫院去,她們在得知易旭山和董佳慧都受傷,而凌建新死了的消息後整個人完全都愣住了。
董佳慧受傷了,她什麼時候能甦醒過來?還有,那些董佳慧找來的亡命之徒在等不到董佳慧的消息後會不會對易水寒下毒手?
「怎麼辦?」安瀾幾乎無助的望著陳楠:「董佳慧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警察那邊有什麼進展沒有?」
陳楠搖搖頭,輕歎一聲道:「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董佳慧腦部受傷很嚴重,好像是整個人從輪椅上直接摔倒下去時頭磕碰到了茶几菱角處,聽說腦內出血,現在重症監護室,人還沒醒過來,而易董事長需要摘除一隻眼球,現在正在手術中,估計也要兩三個小時後才能醒過來。」
兩三個小時?
如果是平時兩三個小時時間不算長,可易水寒現在亡命之徒手裡,分分鐘鍾都有不可預測的事情發生,所以三個小時對於安瀾而言,簡直比三年還要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
陳楠不斷的給易語嫣這邊打電話,然而一次一次得到的消息是易旭山還沒醒過來,重症監護室的董佳慧也沒醒過來,而且醫生說董佳慧如果在72小時內醒不來的話極有可能成植物人。
董佳慧要成植物人,那麼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易旭山身上了。
安瀾無比的焦急,秦沁一在佛堂裡唸經,祈求菩薩保佑董佳慧醒過來,祈求菩薩保佑易旭山盡快甦醒,希望那群亡命之徒還有一絲人性,不要因為等不到董佳慧的通知就輕易的對易水寒下毒手。
易旭山是晚上10多醒過來的,但是他的醒過來對案情的進展幫助不大,因為他說知道的是董佳慧說了她把易水寒弄到海上去了,可海上那麼大,究竟去哪裡追尋這才是真正的問題。
易旭山醒過來之後講述了事情發展的經過,他和董佳慧在一番爭吵後為了救兒子假裝答應了董佳慧無理的要求,當時他準備拿手機通知自己的助理去辦理所謂的離婚證,誰知道就在這時躲在他身後櫃子裡的凌建新用大鐵棍狠狠的敲了他的後腦一下,當即把他給敲倒在地上。
他忍著痛從地上爬起,躲過凌建新揮舞過來的鐵棍,一把抓住那鐵棍用力一甩,直接把雙腿不靈活的凌建新甩到一邊。
而董佳慧假裝驚叫起來,轉動著輪椅朝他撞過來,憤怒之極的他抓住輪椅的兩個輪子朝後一推。輪椅上的董佳慧當即朝後翻,然後她的頭就重重的磕碰到了茶几邊緣的菱角上,後腦當時就磕碰出了血。
被他甩遠的凌建新見狀再次撿起地上的鐵棍撲了上來,因為腿腳不利索,地上又滑,他這一鐵棒把易旭山砸暈的同時也把易旭山身邊的玻璃酒櫃給砸了個稀爛,當即一客廳都是碎玻璃片,而他就是踩在玻璃上滑到然後被玻璃給刺穿心臟的。
董佳慧見凌建新趴在地上不動了,而且身下不斷的流血出來,憤怒之極的她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爬行著來到躺在地上的易旭山跟前,然後狠狠的一刀紮了下去。
原本昏迷的易旭山被這一扎直接痛醒過來,當發現居然是董佳慧在扎自己時,他伸出手去,迅速的掐住了董佳慧的脖子。
「既然你都答應了董佳慧的要求,凌建新為何還要用鐵棒敲你的頭呢?」警察在病床邊詢問著易旭山。
「我不知道,」易旭山搖著頭說:「我當時都不知道董佳慧的家裡居然還藏著凌建新,我當時伸手是想要摸手機來著,可誰知道」
「可能是你的動作誤導了凌建新,」犯罪心理學專家在一邊分析著:「躲在櫃子裡的凌建新視線範圍有限,你其實只是想要摸手機,可在他看來你可能是藏有針孔攝像頭或者對講機什麼的,他甚至以為你帶了警察過去,他以為你在通知樓下的警察,所以他情急之下才沒控制住自己敲打了你」
易旭山雖然醒過來了,但是易水寒綁架案依然沒有得到進一步的進展,因為董佳慧只說了把易水寒弄到海上去了,而究竟是哪個海上,現在什麼位置,這些都還是未知數。
「我當時不該一個人去見董佳慧,」易旭山腸子都悔青了的說:「我要知道她家裡居然藏著凌建新的話,我一定會帶著遠山去找她的,我沒想到她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我以為我掌控她是綽綽有餘的,誰知道」
邵含煙聽著丈夫這些話只覺得好笑,董佳慧那個女人是易旭山的情?婦,卻背著易旭山生了孩子這樣的事情易旭山都不知道,易旭山居然還說出董佳慧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實從頭到尾,真正在易旭山掌控之中的人不是董佳慧,而是她邵含煙,三十幾年來,她居然就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易旭山的事情?
在做女人方面,她的確是不如董佳
佳慧,沒有她的膽量,也沒有她的膽識!
而正是因為她缺乏這樣的膽量和膽識,所以,她的人生沒有董佳慧的精彩,同樣,她也就不會落到董佳慧那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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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失蹤的第二天晚上,身懷六甲的安瀾在實在熬不住的情況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著的她做夢了,夢見易水寒被人殺死了,然後拋屍在海裡,而一群魚游上去迅速的分搶著吃他的肉
「啊」安瀾直接從睡夢中醒過來,把守在她床邊的秦沁一嚇了一大跳。
「安瀾,你怎麼了?」秦沁一握緊女兒的手,神色慌張的問著:「是不是做噩夢了?」
安瀾坐起來,抓過一邊的毛巾擦著汗,剛剛的情景太恐怖了,她都不敢閉上眼睛了,一旦閉上,腦海裡全都是魚兒分食易水寒身體的場面,好恐怖。
「幾點了,」安瀾擦了汗從床上起來,衣服後背全都濕透了,她得趕緊去衣帽間換衣服才行。
「八點多了,」秦沁一看了下手錶對她說:「你凌晨三點多才睡的,睡了不到五個鐘。」
「董女士醒了嗎?」安瀾換好衣服從衣帽間走出來,語氣略微有幾分急促的問:「水寒有消息沒有?」
秦沁一搖搖頭,還沒來得及回答,樓下就傳來安瑜的聲音:「大媽,安瀾姐,警察來了,讓你們趕緊下來。」
「哦,知道了,」秦沁一應了一聲,又對安瀾說:「我們趕緊下去吧,不知道警察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安瀾點點頭,現在董佳慧受了重傷醒不過來,而董佳慧的姐夫極有可能是她的合夥人也死了,要尋找易水寒,唯一的希望也就只能是靠警察了。
走下樓來,警察果然已經來了,不過陳楠昨晚就回去了,畢竟易水寒不在,海米公司很多事情還得他幫忙打理著,公司的事務不能停下來。
警察詢問了一下易水寒失蹤前的情況,安瀾把董佳慧找過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警察說了,然後就說易水寒一直說他沒事,他說董佳慧根本威脅不到他。
警察做了記錄後對她說:「因為案情極其複雜,既然董佳慧說握有易水寒曾經的把柄,那麼這就牽扯到易水寒幾年前在多倫多那邊是不是犯事了,而董佳慧極有可能找的是多倫多那邊曾經跟易水寒有過節的人。」
按照警察的話來說,現在尋找易水寒要從多倫多那邊入手,這就是跨國案子了,即使你想快也快不起來,畢竟你這邊著急人家加拿大那邊不著急你也沒辦法?
警察詢問完之後就走了,而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是董佳慧在重症監護室還沒醒過來,易旭山倒是醒了,不過他除了知道易水寒在海上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警察給安瀾來電話,讓她去一趟星海名城的易家大院,說那邊有易水寒從加拿大帶回來的物品,能不能從那些物品裡尋出當年易水寒在多倫多的蛛絲馬跡來。
安瀾自去年八月從易家大院趕出來後就再也沒去過易家大院了,即使後來她和易水寒和好了,因為易水寒和易家關係淡漠的緣故,他們倆也都沒有再回去了。
時隔一年之久,再次回到易家大院,回到三樓她和易水寒的房間,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進臥室,抬頭望向洗手間門口,猶記得當初那個早晨她得逞的笑容。
而今,她再次回來,卻不見他的笑臉,這個房間裡,甚至連他的一絲絲氣息都尋不到了。
易水寒從加拿大帶回來的物品都放在一個紙箱裡,安瀾把紙箱打開,裡面卻全都是一些舊衣服,而那衣服卻是她跟他分手那天他穿的銀灰色的羽絨服,金盔鐵甲一般,讓她不由得又回想起分手那天的種種情形來。
除了衣服就是一個簡單的旅行袋,還有幾本書之類的,安瀾把這些東西指給警察,她覺得這些東西應該提供不到任何的幫助。
警察把這些東西用袋子裝起來,然後用手指著一個紅色細絲線穿著顆細珠子的手腕問;「這個呢,這個不是從加拿大帶回來的嗎?」
「不是,」安瀾看了眼那物品,給予了否定的回答。
警察聽她說不是,就沒把那個手腕帶裝在袋子裡,然後又公式化的安慰了安瀾幾句,就提著那些物品離開了。
待警察離開,安瀾才慢慢的蹲下身來,把這個她親自用細絲線編織的手腕帶緊緊的攥緊在手心裡,眼淚卻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