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聞又怎麼樣,本宮也是有了皇上孩子的女人。母憑子貴。你們就不一樣了,不過短短數日就失了寵,以後怕是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梅妃臉上帶著笑。眼神中卻帶著不齒和輕蔑的看著孟飛荷。
「你住嘴。誰說本宮失寵了?」孟飛荷伸手指向梅妃,臉上帶著戾氣。孟思煙則在後面拉住孟飛荷的手,一邊說話一邊搖頭:「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還是你妹妹識趣,失了寵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安逸殿裡待著就好,不要四處走動丟人現眼。不過是個雜耍班的戲子,還兩人聯合起來魅惑皇上,還真是丟人。」梅妃又說了一句,來挑釁孟飛荷的底線。
「你又好到哪裡去?」孟飛荷伸手去推梅妃,卻被梅妃身側的近身宮女擋住。
遠處柳明珠遠遠地看到這一幕:「皇上,臣妾怎麼看著那邊莊妃好像是在推梅妃姐姐?」
「不會吧,莊妃不是那樣的人。」鄭震忍不住為孟飛荷說好話。
「皇上這麼說是覺得臣妾眼神不濟,還是覺得臣妾撒謊編排莊妃?看來在皇上的心中還是莊妃妹妹來得更加重要。」柳明珠一嘟嘴開始假裝生氣。
「怎麼會,你說是就是。朕現在陪著你過去看看,梅妃那麼大的肚子可是不能有什麼閃失。」
那邊鄭震和柳明珠往這邊趕,這邊梅妃捂著肚子大聲喊著救命。臉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紙。相熟的太醫已經說了,梅妃的生產日期就在這幾天,這可是比之前上報給鄭震的天數多了少了一月有餘。梅妃正尋思著找個怎樣的機會安全的提前生產,想不到孟飛荷給了她如此便利的一個條件。
「啊喲。啊喲。」梅妃大聲的喊叫著。額頭直冒冷汗,肚子裡的小皇子也很是爭氣,像是聽見了梅妃的喊叫聲在梅妃的肚子上踹了幾腳。
「疼,肚子好疼。孟飛荷,你好狠毒的心腸,你為什麼推我的肚子。」梅妃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孟飛荷。
「你胡說,不是我推的。我沒有推。」孟飛荷沒有想到梅妃會來這麼一套。光掛著辯解。沒有看到正在走進的鄭震。
「是啊梅妃姐姐,我姐姐沒有推到你的肚子。我是親眼看到的。」
「你是她妹妹當然幫著她說好話,明明是她推我快,快叫太醫。」這一次是真的肚子疼了。梅妃皺著眉頭捂著肚子,有一股熱流從她的雙腿間湧出,怕是羊水已經破了,就要臨盆。
「皇上駕到。」遠遠的傳事公公的聲音傳來,眾人頓時慌亂無比,除了梅妃和梅妃的近身宮女全部跪拜了下去。
「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為肚子裡的皇兒做主。」梅妃臉上的蒼白和大汗淋漓一看就不是裝的。
「臣妾的肚子痛,好痛」很快宮人們抬著宮攆到了,有人慌亂的把梅妃扶上宮攆。太醫也一刻不敢耽誤的跟在身後,大家匆忙去了飛霞殿。
「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臣妾沒有推梅妃,是她陷害臣妾。」梅妃走了,孟飛荷滿臉淚水跪在地上拉住鄭震明晃晃的龍袍。鄭震板著臉冷冷的看著孟飛荷沒有說話。
「這莊妃甚是會開玩笑,誰都知道梅妃向來愛護自己的子女,怎麼可能拿皇子的性命陷害你。再說梅妃娘娘一直深得皇上的寵愛,她憑什麼要陷害你?」柳明珠在旁添油加醋的這樣一說,鄭震的臉色就更黑了。
「皇上,梅妃她口出狂言,說臣妾失了寵,還說臣妾是雜耍班子出身上不得檯面。梅妃根本就沒有皇上想想的那麼賢良淑德。」孟飛荷失了體統,鄭震還沒讓她平身,她就掙扎著站起。
「所以你就推了梅妃的肚子。」柳明珠又來了一個神補刀。
「我可是遠遠的看見你推了梅妃娘娘的肚子。」
「柳明珠,你胡說,你和梅妃明明就是一夥的。」孟飛荷的江湖氣息很重,加上鄭震對她的寵愛有些無法無天。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指著柳明珠。那架勢像是要更柳明珠爭個高低。只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柳明珠就被柳明珠身邊的宮人拉開了。
「皇上可都是親眼看見的,皇上要為臣妾做主。怕是莊妃娘娘會說明珠是看到她們得到皇上的恩寵嫉妒她們。」柳明珠嘟著嘴拉著鄭震的皇上撒嬌,俗話說的好撒嬌女人最好命,這嬌一撒,鄭震的骨頭都跟著酥了。
因為孟氏姐妹在雜耍班裡的習慣,出來一般都是兩姐妹同行很少帶著宮女太監,即便是帶著,宮女太監也是遠遠的跟著,所以對之前這面發生的事並沒有看清楚。除了孟思煙一人說孟飛荷沒有推之外梅妃手下的一眾宮女一致說親眼看見孟飛荷推了梅妃,加上還有柳明珠作證,孟氏姐妹被禁足在安逸殿聽候發落。
這邊梅妃終於在相熟的太醫和產婆接生下誕下了一位皇子,很快產婆把梅妃誕下的小皇子抱給鄭震看,因為不足月的緣故,那小皇子看起來弱不經風,乾巴巴的也看不出摸樣。鄭震瞟了一眼之後心中的疑惑倒是解了大半。
因為血房晦氣,鄭震不可久留,只是詢問了下太醫梅妃的狀況就準備往出走。太醫說梅妃早產身子有些虛弱,不過加以調理很快就會復原。鄭震輕咳了兩聲,給身邊的近身太監使了個眼色。身邊近身太監衝著鄭震點點頭。
「皇上,小皇子既然已平安降生,是不是要舉行下滴血禮。」
「無需如此,朕信得過梅妃。」表面上的過場總是要做足的。
「皇上,為了給忠臣一個交代,為了平息宮中的流言老奴覺得這個滴血之禮不可少。」
「皇上,梅妃剛才也說,一定要微臣住持這個儀式,好還給她
一個清白。」一直在身邊伺候的太醫開口。
「既然這樣,那就按照梅妃的意思辦吧。」
很快有人取來了小皇子和益陽公主的鮮血
,接著太醫取來一碗清水,將小皇子和一樣公主的鮮血滴近碗裡。
接著在場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結果,很快兩滴鮮血融合在了一起。
鄭震之前緊繃著的表情終於鬆弛了下來,最終以非常有氣勢的一段話結束了梅妃身負近九個月的冤屈:「朕賜小皇子名字為天寵,如果朕在聽到有什麼風言風語,就割了說混話人的舌頭,滅他九族。」
鄭震交代眾人好好照顧梅妃,之後隨柳明珠出了飛霞殿。而帳後的梅妃聽到這個消息也鬆了口氣。
「娘娘,太子讓我傳話過來一切都辦妥了。」夜半一個婆子趁四下無人來到梅妃面前稟報。
「可是給我的寵兒找了個好人家?」梅妃說著眼淚溢滿了眼眶。
「娘娘放心,天子說定保小皇子無虞。」
「那就好,那就好。」
「娘娘,您現在身子虛,可不能哭。」那婆子拿出手帕擦拭梅妃臉上的淚水。
梅妃點點頭。忍住眼淚,這時帳外的嬰兒啼哭了起來。哇哇哇的哭叫個不停。
「娘娘,小皇子哭了,怕是想要見娘親了。」有宮女抱著小皇子走進賬內。
「這個沒眼力見的,沒看見娘娘在休息麼。還不趕緊抱出去。」賬內梅妃閉上眼睛,那婆子狠狠的訓斥著那個宮女。
宮女連聲說著嬤嬤贖罪,抱著那啼哭不止的嬰孩退了出去。
「這孩子還真是小家子氣,見不了大場面,動不動就是哭。」
「嬤嬤,你又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反正他也……」梅妃看了眼帳外聽著那孩子不止的啼哭聲重重的歎了口氣。
這邊鄭瑄在書房批閱著公,這邊元招快速了進了院子,元招敲了三聲門兩長一短。
「進來。」鄭瑄的聲音剛才書房傳出,元招閃身進了書房。
「事情辦得怎麼樣?」鄭瑄抬頭詢問元招。
「回王爺,都辦妥了。」
「一定要可靠的證據才行。」鄭瑄說。
元招俯下身在鄭瑄的耳邊耳語的兩句。一絲微笑升上鄭瑄的唇角。
「辦得好。」鄭瑄像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走,到夢然軒去。」
「可是王爺,今天不是說要到慕靈主子那去?」
「那離本王的書房遠,今天天氣太冷,本王就不過去了。」鄭瑄說著急匆匆的往夢然軒趕。
明明就是夢然軒更遠好麼。元招在他身後翻了個白眼。
「不過還是去夢然軒好,因為只有去夢然軒他才能見到聚香。」
主僕二人匆忙去了夢然軒,燈光下。丁夢然正在修改著菜單。見鄭瑄進來丁夢然慌亂的藏好菜單。
「怎麼,連我也不給看?」
「那是當然,要是現在看了就沒有新鮮感了。」
「就給本王看一下可好?」
「nonono一下都不給看。聚香快去把菜單拿去藏好,要是被人偷看了就為你試問。」
「王爺就饒過聚香吧,聚香可不想失了這份好差事。」聚香笑著藏好了菜單。
「那本王想要個補償。本王想要喝啤酒吃炸雞。」
「今天就沒有下雪。」
「但是有非常值得開心的事要慶祝一下。」
「真的?」
鄭瑄伏在丁夢然耳邊跟她耳語。
「真的?」丁夢然的眼睛亮晶晶的。
「當然。」
「那王爺不是離那一步更近了嗎?」一絲哀愁取代了之前的興奮,來了映月國這麼久,丁夢然大概弄懂了柳如畫把自己框來的原因。鄭瑄身邊小人太多,真心人太少,柳如畫讓她來幫他。哪怕是在他身邊打氣加油也好。所以柳如畫讓自己來到鄭瑄身旁守護他陪伴他一直走向九五之尊之位,這大概是鄭瑄的宿命,也是自己的宿命。只是那個目的達到之後呢?是不是她就可以功成身退的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問題。」鄭瑄躊躇滿志,並沒有察覺到丁夢然眼中的那一絲落寞。
「娘子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慶祝?娘子你怎麼了,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鄭瑄最終還是發現了丁夢然眼中的落寞。誰讓他們夫妻連心呢。
「沒事,只是想到那麼小的孩子……就要淪落成政治的犧牲品,有點傷感而已。」
「如畫,這是我們不能夠阻止的事。正如母親大人所說,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待自己殘忍。」當初當義王妃將自己的身份告知鄭瑄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將會是一條不歸路。這條路上沒有平坦之途,有的只有血雨腥風和殺人無數。
最初他也不習慣,他寧可在戰場上揮動著刀劍斬殺敵人,甚至去流血去犧牲,他也不願意這樣費盡心思的去耍手段。去犧牲一些無辜之人。只是當他背負血海深仇的那一刻,當他知道自己父母是
如何慘死的時候他便沒有選擇。
「如畫明白,如畫現在就去給你做炸雞。冬天喝啤酒太涼了,不如我們喝點梅子酒可好?」丁夢然吸了吸鼻子,用美食分散鄭瑄的注意力。作為他的女人,她能夠明白他的迫不得已。而她不能夠給他增添任何負擔。
「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鄭瑄起身緊緊跟在丁夢然身後。
夜半,無風無星,清冷的夜光下丁夢然悄悄的走出廂房,床榻上鄭瑄睡得正香。丁夢然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聚香,都準備好了麼?」丁夢然很小心的來到聚香的房間。
「準備好了小姐。」聚香說著掀開簾子走了出來。手裡提著一隻竹籃。
主僕二人悄悄的走到院子裡。兩人走到昨日靈希撞牆的自裁的地方。
「聚香就在這吧。」
「知道了小姐。」聚香把竹籃放下,拿出裡面的東西。是一些紙錢和元寶。
「主子,我們快點燒些紙錢給靈希就趕緊回去吧,要是老婦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靈希本就是個下人,就算是沒有犯那些忤逆之罪,作為主子的丁夢然也不該來給一個下人燒紙錢。更別說靈希是幾次三番的陷害丁夢然。所以主僕二人就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跑了出來準備祭奠下靈希。
丁夢然率先在盆中點起紙錢:「靈希,雖然你三番四次的害我,但是我總覺得你本性不壞。你這樣走了,我的心裡還是很難過的。如果真有來生願你能夠投生到一個好地方。那裡人人平等。沒有男尊女卑。」
丁夢然的神色很是悲慼,聚香也受了丁夢然的感染,一邊燒著紙錢一邊摸著臉上的淚水。
雖然主僕二人很是小心,那抹火光和燒紙錢的焦糊味還是引來心懷不軌之人的注意。
夢然軒外一條黑影一閃而逝。不一會那黑影敲開撫琴軒的大門。
「和主子說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要稟報。」李德彪帶著刀疤的臉在月光下顯得萬分猙獰。
很快李德彪見到了朱蔓。
「回王妃,小的看見夢然軒的主子在夢然軒的牆根下燒紙錢祭奠靈希。用不用小的現在去稟報老夫人,老夫人會抓住這個主子一個現行,到時候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李德彪臉上顯現出一絲猙獰的壞笑。
「這事不比驚動老夫人,本王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辦法。」朱蔓一邊說著一便給身側的近身丫鬟巧梅使了個眼色,巧梅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李德彪手上。
「遵命王妃。」李德彪拿了賞錢高高興興的走了。
朱蔓的嘴角升起一絲惡毒的狠笑。她不讓李德彪去報告給老夫人,並不是想要放過丁夢然一馬,因為她覺得這件事根本動搖不了丁夢然分毫。老夫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過是訓斥丁夢然幾句,有個在旁邊和稀泥的鄭瑄,丁夢然肯定會平安無事。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一切還不是到都來付諸東流。
以朱蔓的心思,靈希三番五次的毒害她,丁夢然竟然還冒著老夫人會責罰的風險去祭拜靈希,定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的靈希的事所以才心中有愧,既然有愧那麼心中就會有鬼,所以她想要用鬼嚇一嚇丁夢然。
就算是嚇不死,讓她生一場大病,無法在新年的團圓飯上出風頭也是好的。想著丁夢然被嚇得臉色蒼白的樣子朱蔓嘴角升起了惡毒的笑容。
「小姐,你聽,外面是不是有哭聲?」
那晚燒紙錢的時候丁夢然大概是感染了風寒,這幾日都是懨懨的樣子,怕過了病氣給鄭瑄,丁夢然不讓鄭瑄來夢然軒。恰逢這幾日公比較多,鄭瑄都是留在書房裡批閱公,累了鄭瑄就直接睡在書房裡。
今夜的風特別的大,吹動著窗欞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外面喘著粗氣,房後的一顆大樹的樹枝在大風中左搖右擺的之後發出卡卡折斷的聲音。這些聲音中還夾雜著一個細小的像是女人在哭的聲音。聚香的耳朵一向靈,靠在窗戶邊,一邊聽著一邊臉色發白。
「小姐,不會是……可是我們已經給她燒了紙錢了。」聚香一向膽子小,又相信鬼神之說,在她看來是靈希死的太慘心有不甘。
「別胡說,哪有什麼哭聲。」即便是有不是貓發情了,就是人又使壞了。丁夢然走向窗口把窗戶打開了一條縫,一陣冷風呼的吹進來,屋子裡靠近窗台的蠟燭被風嗖的一下子吹滅了。很是應景的,窗外的確飄進來一個女人捏著嗓子的哭聲。
「小……小姐……」聚香的臉更白了。下意識的躲在丁夢然身後。
「還是快點把窗戶關上吧,太嚇人了。要不我們明天請個道士來做一做法事得了,那天靈希眼中的怨恨多重啊,定是靈希……」
「你在胡說八道,我現在就讓你站到院子裡去跟靈希說說話。」聚香實在是太聒噪了,吵得丁夢然都分辨不出聲音是從哪裡來得了。
聚香被丁夢然一嚇,立刻用雙手捂著嘴巴,逼著一隻眼睛偷偷的順著窗戶往外看。
外面好像沒有人。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丁夢然也看了半天沒有發現搞鬼之人,卻被冷風凍的打了個噴嚏。
「拉燈睡覺。」丁夢然是不信邪的,就算是真有鬼,鬼也是該講道理的,她自認對靈希已經仁至義盡,沒有虧欠,即便是靈希真的陰魂不散也不會找自己麻煩。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借題發揮扮鬼嚇唬自己。
「扮鬼我可是這裡的鼻祖好麼,還想嚇唬我丁夢然。」腹誹著丁夢然提著裙子滾到了床上。大概是感冒的緣故,丁夢然這幾日特別
困,還特別的怕冷。丁夢然倒是滾到床上去了,聚香卻抱著雙臂嚇得瑟瑟發抖。
「別怕了,快睡吧,放心就算是真是靈希她也不會找你,再說鬼也會累的,我擔保一會她就不哭了。」這麼冷的天不累死她也凍死她,丁夢然腹誹著翻了個身,竟然睡著了。
聚香見丁夢然睡著了,小心翼翼的起來幫她蓋好被子,囑咐了下值夜的兩個丫頭好生照顧著,自己膽戰心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果不其然,沒一會的功夫那哭聲便沒有了。看來鬼也是會累的。
只是第二天一早,昨晚夢然軒裡傳出女人哭聲的流言已經傳遍了整個院子,傳得什麼花邊的都有,但核心不變,幾乎矛頭都指向丁夢然,說是靈希心有不甘,回來向丁夢然索命,甚至說有人看見了靈希,腦袋上頂著個血窟窿一直在夢然軒裡哭著說自己死得冤枉。
「誰眼睛那麼好使,我怎麼沒有看見?」一大早丁夢然去義王妃的院子裡請安經聽見幾個小丫鬟嚼舌根。
「側王妃饒命,奴婢們……也是聽說。」幾個小丫鬟嚇得臉都白了。
「怎麼那麼害怕,是見鬼了麼?還是覺得我比厲鬼還要可怕?」那幾個丫鬟是撫琴軒的人,她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就證明背後有人撐腰。
「奴婢們沒有這樣的意思……」
「有人沒關係,因為本人就是比厲鬼還可怕,老夫人命令精緻嚇人不准議論主子們的是非,你們頂風作案實在是找打。每人互相掌嘴二十,一個都不許少,聚香你留下來監督,打得少了打得輕了,加倍懲罰。」
「遵命,主子。」
丁夢然一轉身很有氣勢的去給義王妃請安去了,身後傳來幾個小丫鬟對著扇耳光的清脆聲音。
「如畫給母親大人請安。」剛進義王妃的廂房,丁夢然之前的凌厲頃刻間不見了,故意緊蹙著眉頭,走路也有些發飄。
「如畫妹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朱蔓假好心的起身走到丁夢然身邊扶著丁夢然。
「可不是,昨兒個風大,如畫一整夜翻來覆去的都沒睡好。」丁夢然說著還扶著頭,裝出頭疼的樣子。
「妹妹可是要小心身子,這可是要過年了,可別病倒。要不請張大夫過來給你瞧瞧。」朱蔓表面想很關心丁夢然,心裡卻高興的不得了,心想著定是自己昨晚的安排讓丁夢然心虛害怕,看來自己很快就可以放大招了。
「沒事,今夜要是不颳風了,如畫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幾個人陪著義王妃說了會話,便各自散去。丁夢然出去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聚香過來扶著丁夢然,丁夢然半靠著聚香往撫琴軒走。
傍晚,王爺去了撫琴軒。女央向才。
「聽聞你昨晚院子裡有女人的哭聲,要不要找個道士來做一做法事?」鄭瑄一臉焦急,生怕丁夢然會出什麼事。
「哭聲是有,不過不用找道士。如果如畫沒猜錯,今晚就可以請王爺看映月國版的貞子。不對不對,我們應該抵制日貨才行,如畫今晚就請王爺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娘子今晚又要給本王講故事麼?」
「不是講,是看真人版。不過先決條件是王爺要離開夢然軒,要不然王爺著一身正氣怕是鬼都不敢來了。」
撫琴軒內,朱蔓正籌謀著:「去書房請王爺,就說我準備了鴿子湯,讓王爺過來品嚐。」
巧梅領了命去了書房,很快給朱蔓帶來王爺要一整夜留在書房內批公那也不去的消息。還讓朱蔓體諒。
朱蔓沒有等到鄭瑄,嘴角卻露出一絲笑容:「他只要不在夢然軒就什麼都好辦。」
「去吧,告訴她們,今晚亥時行動。」
「娘子,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夜深了,鄭瑄又是翻牆而入,兩人躲在撫琴軒的廂房裡等著看好戲。證實著院子裡無窮無盡的宅斗讓丁夢然覺得沒有電視沒有wifi的日子其實也是蠻好玩的。這樣不僅鍛煉了腦子,之前的頸椎病啊,鼠標手,手機眼啊神馬的統統都不見了,不過宅斗的確是需要真功夫,她想著要不然那天她開半個學堂專門教那些大戶人家的媳婦練習宅鬥。
「快了。子時之前他們一定會行動。」丁夢然很篤定的說。因為傳說中這段時間的陰氣最終,扮鬼也最靈。
「這麼冷的天會不會把元招凍壞了?」一邊的聚香插了一句嘴。他們在溫室中等著看好戲,可是她的元招卻一動不動的趴在屋頂。
「還真是女大不中留,才一會的功夫就心疼了。」丁夢然打趣了下聚香。
「小姐,你又開我玩笑。」聚香的臉紅了,但是還是有些擔心元招,畢竟大冷的天元招外面又那麼大的風。
「放心吧,王爺把御賜的熊皮袍子給了元招,那東西保溫的很。加上元招內功底子強,不會有事的。」丁夢然說完聚香總算是鬆了口氣。也安下心來等著看好戲。
「快聽,好像是有動靜。」丁夢然低聲說著指了指房頂。三個人屏住呼吸,不再作聲。
房頂上桃紅柳綠兩姐妹並沒有看到潛伏在一旁的元招。兩人鬼鬼祟祟的上了房頂。其實兩人並沒有什麼武功功底,只不過是靠著會跳舞身子靈活才接下了這麼個艱巨的活。
不是姐妹倆不要命,實在是朱蔓開出的條件太過於誘人,朱蔓說了事成之後定會把姐妹二人引薦給鄭瑄,到時候丁夢然被除去,她們姐妹就算是當不上側妃也是最受寵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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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管是姨娘還是側妃總比留在洗衣房裡洗衣房要好。姐妹二人立刻點頭答應。那一晚的哭聲也是姐妹二人捏著嗓子在夢然軒牆下搞的鬼。
桃紅把一根繩子繫在了柳綠的腰間,接著準備放下繩子把柳綠放到丁夢然廂房的窗戶那去嚇唬丁夢然。
因為是做虧心事,姐妹二人總是磕磕絆絆。
「姐,待會你一定要抓穩了繩子。我的小命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你放心吧,姐姐不會要你有事。」桃紅繫好了這一頭,拉著繩子要把繩子的另一端系到房簷伸出的樹幹上。
「妹妹,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桃紅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著,元招屏住呼吸繼續匍匐著很顯然現在還沒有到他出手的時候。
「我沒聽到什麼生意啊。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這一邊柳綠光想著待會自己的安全問題,精神也緊繃著,桃紅這樣一說,柳綠就更加害怕了。
「大概是我聽錯了吧。」桃紅鬆了口氣,把繩子仔細繫在樹枝上。
「妹妹,我放你下去了,放心,我不會要你有事。」桃紅不僅把繩子繫在樹上,還纏著自己的腰間,要是柳綠掉下去了,她也一樣不能倖免。
「我信得過姐姐。」柳綠點了點頭,臉上倒是有了慷慨就義的表情,為了自己和姐姐的未來她豁出去了。
「那我放你下去了。」
柳綠點點頭,桃紅放下了手中的繩子。繩子緩緩的下落。
「來了。」丁夢然說著打開窗子,她直挺挺的站在窗子前。摸著珠白粉的臉在清冷的月光下散發著陰森的白光。
繩子一節節的下落,柳綠終於落到了丁夢然的窗口。
「我死的好慘啊。」原本柳綠要說出口的話卻被丁夢然說出。柳綠抬眼一看,便看見窗戶內站著的丁夢然,不僅臉色雪白,頭頂上還有個血窟窿,有鮮血從丁夢然的額頭上躺了下來。
「有鬼啊,救命啊,有鬼。」柳綠快嚇尿了褲子,一邊高聲的喊著一邊掙扎著,加重了上面桃紅的負擔。一聽到妹妹的嚎叫桃紅也是嚇得手一抖。怕樹枝不結實承擔不到她們姐妹的體重,一會又竟然看見一身黑臉色蒼白的元招。
「你……是誰,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桃紅也被元招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以這樣的造型出場當然是鬼了:「我死得好慘。」元招嗡嗡的發出低沉的聲音,接著雙手伸到胸前,一跳一跳的衝著桃紅蹦了過來。
這個造型,這個動作不用想也是他們家側王妃教的。
雖然元招是個練家好手,最不齒與裝瘋扮鬼這一套,但是沒辦法,誰讓這是他家王爺的命令呢。鄭瑄說了,你要是不願意去,那本王就只好親自出馬了。
元招自然不能讓自己最尊敬的王爺做這樣的事,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不過當他看到桃紅驚慌失措的樣子忽然覺得這麼干其實還蠻好玩的。
「鬼啊,有鬼啊。」桃紅也差一點嚇尿了褲子,一個趔趄險些摔到。
元招步步緊逼,她步步後退,卻忘了自己已經身處在房簷邊上,加上下面被嚇死的那一位的掙扎那跟枯了的樹杈根本承擔不了兩姐妹的重量,只聽卡吧一聲那樹杈直接斷了,桃紅一個重心不穩崴了腳。
接著咕嚕咕嚕的朝著房簷底下滾了下去。元招見到事成,一提氣從屋簷上飛到樹上,接著嗖嗖的下了樹不見了蹤影。
「啊,救命。」淒厲的聲音響徹夢然軒,接著是撲通啊的一聲柳綠掉了下來,又接著是撲通啊啊兩聲,掉下來的桃紅砸在柳綠身上,柳綠一口氣沒喘上來登時暈了過去。
「王爺怎麼樣,這齣戲還算精彩麼?」丁夢然眨巴眨巴眼,滿臉陰森的看著鄭瑄。
「娘子,咱先卸了妝好麼,待會人來了,估計把你和那姐妹兩個一塊抓起來。」
「還真是捨不得這珠白粉,真真是浪費了,還有這番茄醬味道真的蠻不錯的。」丁夢然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戳了戳,接著放進嘴巴裡添了一口。
「王爺,你要不要嘗嘗?」這個王妃有點忙:.
「為夫沒空嘗,你忘了,為夫現在應該在書房。」鄭瑄說著掀開後面的窗戶一翻身飛了出去。
院子前面已經有人把兩姐妹抓了起來。因為房簷並不高,加上是冬天穿得厚,兩姐妹並無大礙,桃紅崴了一隻腳,被她壓在身下的柳綠也不過是斷了一條胳膊。這些都不算是事,最麻煩的是她們姐妹兩個在側王妃的院子裡撞鬼被人抓到,丫鬟護院一眾人衝過來將姐妹團團圍住,柳綠臉上的麵粉孩子,嘴角還有用胭脂畫出來的鮮血。
「她這樣撞鬼太不健康了,本王妃的多高大上,即便是被吞進肚子裡也一點害處也沒有。」丁夢然早就洗淨了臉幫著雙臂腹誹著,沒拿好眼神看姐妹倆。
人家也扮鬼,你們也扮鬼,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說吧,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的放頂上來幹什麼,難不成我的房頂上有金子不成?」對於這樣心懷不軌的兩姐妹,丁夢然絕對不會給她們好臉色。
柳綠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疼得渾身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桃紅倒是一臉寧死不屈的樣子:「我們姐妹聽見貓叫,是來捉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