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過了,本王和二皇子在商討軍情,誰都不能進。」鄭瑄一回頭就看到丁夢然。還以為是他眼睛花了。不過看了眼她手中盤子裡的漢堡,還有那熟悉的香味,鄭瑄這才肯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你怎麼來了?」鄭瑄往外推她,不想讓二皇子看到丁夢然。
只是來不及了,丁夢然身子還沒退出去二皇子倒是開了口。
「你手裡端的是什麼吃食?看起來挺好吃的樣子。」
鄭家人全部是吃貨,鑒定完畢:「小的給二皇子請安,回二皇子的話這是漢堡,是我們家王爺最喜歡的吃食。」
「那本宮可以嘗嘗麼?」儘管丁夢然粗著嗓子說話,但是比起軍中那些粗聲粗氣的男人們卻是清脆了許多,臉上雖然摸了灰皮膚卻仍舊看著白裡透紅。也許是許久沒有看到個長得清秀的人的緣故二皇子的眼神竟然有些發愣。
「你還沒回本王的話,你怎麼來了?」鄭瑄很生氣,不過卻是因為二皇子看著丁夢然不懷好意的眼神。他挪了挪身子擋住二皇子邪惡的視線。
「回王爺的話。是義王妃怕王爺在戰場上吃不好,特意派小的過來。剛好朱侍郎過來送糧草。小的就跟過來了,還請王爺贖罪。」丁夢然的嗓音更粗了。說著跪了下去,這樣剛好鄭瑄完全擋住二皇子的視線。丁夢然衝著鄭瑄擠眉弄眼,那意思說著漢堡可是要趁熱吃才獨具風味。
「咳咳。既然是義王妃命你來的……那你就起來吧。」鄭瑄終於還是敗給了漢堡。
「我說寧王爺你對下人態度就不能好一點麼?」二皇子繞開鄭瑄伸手拿起盤子裡的一隻漢堡。緊接著咬了一口。
「嗯,不錯不錯。」
「既然王爺喜歡吃,就留下來一同吃晚飯吧。」除了盤子,丁夢然身畔還有個食盒,裡面一定會有不少新奇的東西。
「我有這個就夠了,我就不打擾到你們相聚了。」鄭天瑜跟鄭瑄擠眉弄眼曖昧的笑著,倒不是因為他看出丁夢然是個女人,而是真的誤會了鄭瑄大概有斷袖之癖,這個清秀的小廝大概是鄭瑄的同性情人。要不然鄭瑄也不至於一屋子的美人竟然許多年都無所出。
鄭天瑜拿著咬了一口的漢堡走了,帳篷裡就剩下兩個許久未見的沒有發生實質關係的夫妻。
說是許久未見。丁夢然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卻覺得好似沒有看見他很長時間。
鼻子有些發酸。忍了忍,強迫自己眼睛沒濕。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那貨的怒氣並沒有因為鄭天瑜的離開而少半分。快走幾步走到丁夢然面前,不由分說抓起丁夢然的衣領。
只是距離近了,漢堡的香味就更濃了。
「王爺餓了吧,吃過了在訓斥小的也不遲。」加上丁夢然楚楚可憐的眼神,吃貨一下子就心軟了。手也順勢鬆開了。
「咳咳……不准再有下次。明早就立刻給本王離開。」她能來,除了帶來了意外他還是挺感動的,他可是聽說這次朱少來滿打滿的採用了三天兩夜的時間,這麼快的速度怕是丁夢然吃不消的,結果她一下馬就開始給他做飯。
鄭瑄不是不解風情的人,但是更多的卻是對她滿滿的擔心。
此事傳出去自然對丁夢然是殺頭大罪。一想到後果本來什麼都不怕的鄭瑄心裡竟然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別氣了,先吃飯吧。」丁夢然小心的把做好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壽司沙拉皮蛋瘦肉粥還有各色小菜什麼的擺了一桌子,樣樣都是鄭瑄喜歡吃的東西。
鄭瑄軟了的心就再也怎麼硬不起來了。
「王爺先吃什麼?」鄭瑄白了丁夢然一眼。那意思是當然是漢堡。跟了我這麼久你還能不知道。
丁夢然嘿嘿的笑著,狗腿似的遞上巨無霸。
「這一次的味道不一樣,你嘗嘗。」
鄭瑄到是也不客氣,一大口咬下去,還是熟悉的味道,不過又有些不同。鄭瑄一興奮,真想在那摸了灰的小臉上親上一口。
只是怕這一親更捨不得他走,鄭瑄還是強迫自己忍住了。
「本王要喝那個粥。」
「沒問題。」丁夢然覺得再也沒有像自己這麼賢惠的妻子了。她都想給自己頒發一個最佳妻子獎盃了。
粥很快進了某人的肚子。還是熟悉的味道,吃了好多天大鍋飯的鄭瑄總算是吃上了這一口,那滿足的神色甭提有多真情流露了,即便是他想忍都忍不住。
看著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裡好生的感動,一伸手鄭瑄拉住丁夢然的手,佳人還沒入懷呢,賬外想起腳步聲,接著帳簾被掀開了,朱少大搖大擺毫不避諱的走進來。
「姐夫,怎麼吃飯也不叫我一聲?」臉上的痞氣尤在,看到兩人還來不及分開的曖昧動作,朱少眼神一暗。不過朱少又很快恢復平靜。
「剛好我也餓了,你們不介意我也坐下來一起吧?」
還沒等到回答,他倒是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鄭瑄身邊。
「柳掌櫃的能給我也來碗粥麼?」
「我還沒說你呢,還想喝粥。」鄭瑄一伸手用筷子阻擋住朱少伸向壽司的手。
「別怕,這事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肯定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朱少信心滿滿的承諾。
「我不管,明天一大早你就把
她帶走,這裡是戰場,不許你們這麼胡鬧。」鄭瑄真的生氣了,朱少只能連聲說好。
吃過晚飯,鄭瑄趕了很久才把朱少趕出自己的帳篷。倆人還來不及說話,外面的侍衛就傳話過來說丁夢然睡覺的帳篷已經弄好了,現在就可以過去就寢了。與禮是該這樣,丁夢然起身就走,那邊那貨卻有點坐不住了。
「那個劉四,本王的頭有點痛,不如你幫本王按摩一下?」劉字取自柳,四是因為柳如畫回了相府有了二兄一姐之故。這鄭瑄也不是榆木腦袋。丁夢然都忍不住要給他點一個讚了。
丁夢然最終還是留下來了,不過剛按摩沒一會鄭瑄就睡著了,看著鄭瑄睡著還緊蹙的眉頭丁夢然的心不覺得跟著抽動了一下。她伸出修長的手輕輕的推平了他緊蹙的眉頭。
「你是不是愛上他了?」柳如畫的聲音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怎麼就又亂入了。
「誰愛上他了,你才愛上他了,你們全家才愛上她了。」丁夢然突然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惹怒了。
柳如畫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你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別人也喜歡麼?鬼才愛上他了呢。
心裡憤憤的想著,手上按摩的力度卻加重了。丁夢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那一隻的話就會如此生氣。
「怎麼還不睡,你都不困麼?」那人倒是醒了,迷迷糊糊的說話,接著用力一拉丁夢然就倒在他的身側了。他隨手一揮,最近的那盞燈就熄滅了,一抬手,帳子也跟著滑落了。
「這算是不算是自己親手把自己送入虎口。」也許是嚇著了,丁夢然都忘了生氣。死就死吧,她反正也做好就義的準備了。女人不是總要有那麼第一次的麼?聽說有點疼,不過忍一忍就過去了。丁夢然心一橫閉上眼睛。只是耳畔卻傳來那廝輕微的呼嚕聲。
聞著他熟悉的氣息,某人卻怎麼都睡不著了。怕驚擾鄭瑄,丁夢然也不敢翻身,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鄭瑄身側大氣也不敢出。丁夢然心想著自己現在穿著古裝一動不動的造型一定很像一隻殭屍。
丁夢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不過後來她又夢到了柳如畫,柳如畫一再囑咐丁夢然,鄭瑄的命運掌握在她的手中,讓她一定不能離開鄭瑄身邊。這次柳如畫學乖了,打扮得倒還是挺得體的,不知道是因為鄭瑄在這,還是怕嚇壞了丁夢然跟她發脾氣。
丁夢然被柳如畫纏的有點煩,連忙輕聲答應,心裡想著實在不行,她明天就告訴鄭瑄自己做了這麼一個可怕的夢,她要留著他身邊確保她無虞。
「他是不會相信的。你只能用情打動他。」
「你丫的會讀心術是怎麼著?」拿起繡花鞋要打,想起之前的教訓,還是氣鼓鼓放下。
一轉身丁夢然醒了。那貨背對著自己,呼吸聲到是淺了。
「你只能用情打動他。」不知怎的,柳如畫的話又突兀的襲進耳朵。
「王爺,明天能不能不讓如畫走,如畫想你了。」裝成是說夢話的樣子伸手攬住鄭瑄的腰,那貨身子明顯一直,很顯然已經醒了。
這話說的有點讓自己都掉雞皮疙瘩,丁夢然覺得嘴唇發麻,不自覺的砸吧了兩下:「王爺,我還有好所好吃的沒做給你呢,你就讓我留下來吧。」吃絕對是鄭瑄的死穴,丁夢然一邊竊喜一邊心想著自己都出殺手鑭了。還怕他不動心。
最後在來點柳如畫說的什麼情,定能把他拿下。
「你走了這麼多日子,人家飯都吃法下了。」丁夢然又咧了咧嘴,心想著自己身下的雞皮疙瘩都有些鉻人了。
醒了的那只撇了撇嘴:「吃不下飯也沒覺得瘦,這壓在身上的大腿可是一點都不輕。」心裡歎了口味,想著睡覺姿勢這麼難看的女人大概全映月國也挑不出第二個。想要丟開她的大腿,想著她連日來的奔波,心裡軟了軟,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這邊丁夢然被自己肉麻的有點生氣:「你丫別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要是死了我就回不去了。」心裡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再抱著鄭瑄,可是還是覺得不解氣,一伸手把胳膊使勁的搭在鄭瑄的肚子上,以示對他的懲罰。
「睡著了,還這麼不老實。」某貨的聲音竟然是出奇的溫柔。邊說著邊給她蓋上被子。
心一下子好像是被什麼刺到了,不過一痛之後竟然泛起了無限的甜蜜。
這個回籠覺睡得還算安穩,丁夢然一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而對面的男人枕著胳膊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這貨難道餓的想吃人不成?」丁夢然一咕嚕從床上坐起來。
「怕我吃了你?就算是要吃,你也該把臉上的口水洗乾淨。」鄭瑄起身下床,穿好戰袍就要往帳外走。
「王爺,劉四不想今天就回去。義王妃要我一定留在這裡好好照顧王爺的。」這貨不顧臉上的口水還是眼屎,騰的一下子跳下床,還誇張的抱住鄭瑄的大腿。反正這樣的戲份她也演了不少,不會覺得有什麼丟人,就當是又跑了回龍套。
鄭瑄的背又是一僵,他見過的女人不多,但也不少,不過他身邊的女人各個都是溫柔知理,或琴棋或書畫總是各具才藝。對他更是用盡心思盡力討好。為了得到自己恩寵什麼樣的溫柔招都用。只是眼前的這位嗎……
眼前的這位不溫柔,有時還有點犯渾,除了會做飯弄些花花草草好像也沒什麼可人之處,像這樣拖在地上抱大腿的動作更是有違婦道,只是不知為什麼看著丁夢然這耍賴的樣子鄭瑄卻一點都討厭不起來。
「起來,被人看見成何體統。」嘴上
帶著怒氣,心裡卻甜絲絲的。
「王爺不答應如畫就不起來。」這貨嘴一噘,抱大腿抱得更緊了。團農農才。
「你在不鬆開我喊人了。」這口氣怎麼都覺得這鐵面王爺像是要被人強要了呢。
「王爺,你就答應如畫吧,等回了王府我給你做酸菜魚,水煮肉,京城烤鴨,還有還有心太軟蛋糕。」
雞鴨魚肉鄭瑄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個蛋糕還心太軟的是什麼東西?愣神之際竟然忘了繼續拒絕丁夢然。
「王爺不說話,劉四就當是王爺答應了。劉四恭送王爺。」
還真是那這個女人沒辦法:「那就留一天,明天一早就走。」
鄭瑄執意要趕走丁夢然除了怕丁夢然的身份暴漏之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場原本簡單的戰事到現在發展的卻並不樂觀。
不知道是探子查探的消息有假,還是對方增派了兵力,明明說只有幾千名不滿鄭天賜的行為為公子白報仇的舊部,卻轉瞬間兵力大增。
鄭瑄率三萬大軍鎮壓叛亂原本是戳戳有餘,誰知鄭瑄趕到此地卻發現對方的兵力比自己帶領的兵力還多,加上鄭瑄帶的兵馬長途勞頓又水土不服,戰無不勝的寧王爺第一仗竟然戰敗了。雖然傷亡不大,卻在寧王爺戰績中是頭一回。
鄭瑄有些怒了,一邊命元招查探自己的隊伍中是否有對方的細作,一邊昨天晚上親自去查探敵情。雖然查探之後心裡有了底,但是假想可能出現的細作還沒有動靜,加上戰事瞬息萬變,不讓丁夢然留下來是怕她有危險。其實他也挺捨不得她離開的,當然是為了她做的吃食。
丁夢然洗漱過後準備去廚房幫忙,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足以看出糧食在行軍打仗中的重要性,拿到現代來說那就是吃飽喝足不想家。能讓大軍吃上一頓好飯,那也是莫大的鼓勵。
在帳外丁夢然碰到了元招。雖然丁夢然穿著男裝,今早還特意用白布更加用力的把胸前藏了藏,但是元招還是一眼看出這個有點娘的男人正是他們家側王妃。
元招瞪大眼睛,差異的看著丁夢然,隨即就釋懷了昨晚為什麼鄭瑄不顧體諒自己白天行事的勞累一整晚還要自己親自守在帳外任何人都不可以放進來。
「小的給側……」
「元招兄弟,好久不見。」丁夢然衝著元招使了個眼色。
「看我糊塗的。」元招用手拍了下腦門。
「劉兄昨晚可好?」元招不知道是不是跟聚香學壞了,竟然以下犯上的調笑起主子來了。
「好,好,我去廚房幫忙。」丁夢然臉更紅了,慌亂的衝著廚房衝去。
一路上很多人衝著丁夢然指指點點,丁夢然也沒多想,只想著去廚房幫忙。
只是昨天廚房那些熱情的人今天見到丁夢然也有些冷淡。除了胖楊跟她打了聲招呼之外其他的人都各忙各的,根本沒理會丁夢然。
「胖楊,你說我教你們做昨天的漢堡怎麼樣,讓將士們在行軍之前吃上頓好的鼓舞士氣?」
「劉兄說怎麼樣便就怎麼樣。」像是很客氣,卻很生疏,沒了昨日的親近。
「怎麼只是一個晚上,大家都變了這麼多?」
不過生疏規生疏,卻是很配合丁夢然,大家齊心合力很快做出巨無霸漢堡,丁夢然又吩咐大家用大鍋燉出冰糖雪梨。吃漢堡總要配上些喝的,沒有可樂,在秋燥的天氣喝一碗冰糖雪梨潤喉去噪也是挺不錯的選擇。不過這一次丁夢然可是長了見識,頭三百號廚師做飯的場面足以可以媲美富士康放飯的場景。
很快,將士們在出征之前吃上了巨無霸漢堡。看到丁夢然為自己的大軍忙活的樣子鄭瑄很是感動。二皇子和朱少看著丁夢然的眼神也各有不同。
一個是探究,一個是欣賞,總之丁夢然在面前三個都不俗的男人心裡面留下了更加不俗的印象。
大家見到新奇的吃食免不了食慾大動,可是知道手中的巨無霸漢堡是鄭瑄身邊那個伺候的眉清目秀的小廝做的,大軍們吃起漢堡的熱情卻沒有之前那麼高漲了。
鄭瑄也發現今天的士氣有點低沉,沒往深了想,還以為是因為昨天戰敗的原因,出征前鄭瑄還特意站在台上鼓舞了一番士氣。丁夢然站在台下看著鄭瑄英姿颯爽的模樣差一點又流了口水。
臨行前鄭瑄有些依依不捨的看了眼一旁的丁夢然,雖是一個細小的動作卻被將領們看在眼裡,特別是靠近前排的人臉色更是不悅。
二人眼神交流之際,卻不知異常無形的災難已經開始蔓延。
從昨晚丁夢然留宿鄭瑄的帳篷之後,軍營中有關鄭瑄短袖之好的傳聞便鋪天蓋地的散開了。
本來戰無不勝的軍隊吃了敗仗士氣就有點低落,一聽到他們敬重的王爺竟然有如此蛋疼的癖好真真是傷了不少人的心,當時有些受了傷的將士已經在心裡罵娘了,心裡想著老子提著腦袋為你出生入死,想不到你卻弄了個男寵到了軍營。也有些將信將疑之人抱著觀望的態度,不過當今晨一大早丁夢然從鄭瑄的帳子裡鑽出來之後,那些人對鄭瑄的最後一點信任也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這就是為什麼只是過了一晚大家便改變了對丁夢然的態度,甚至這也牽連了大家對王爺的看法。
王爺一直以情深對待寧王妃一人的好男人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想不到這樣的王爺竟然還有這樣重口的愛好。你要真的是渣男就不要披著好男人的外衣四處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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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冷不丁的來了這麼個醜聞大家就有點崩潰了。
正所謂流言猛於虎也,鄭瑄和丁夢然都不知道正是這個莫須有的流言差一點讓鄭瑄送了性命。
這一刻鄭瑄信心滿滿的出征,他有準備這一次他一定可以旗開得勝。
鄭瑄騎上千里寶馬,抬頭挺胸的走在隊伍前方,卻不知身後的大軍們已經開始怨聲載道了。
剛送走鄭瑄丁夢然的心就無端的慌亂起來,右眼皮又開始跟著猛跳,她原本是想要央求鄭瑄帶著自己上戰場的,只是轉念一想鄭瑄定會以為自己得寸進尺,上不了戰場不說,還肯定會把她給趕回去。於是她想趁著鄭瑄出征後自己偷偷的跟過去。
只是不知道朱少是不是受了鄭瑄的指使像是個跟屁蟲似得一直跟在她身邊,讓她無法脫身。很生氣卻無計可施,只好去廚房切菜準備戰士們晚上的膳食。心神不定自然容易出錯,手一抖,菜刀切到了手指。軍營裡的刀自然是鋒利的,鮮血登時就洶湧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怎麼樣?」朱少比丁夢然反應還打,快走兩步到了丁夢然身前一下拉起她的手,剛要低頭用嘴吸去她傷口的鮮血,卻被丁夢然一下扯開。
丁夢然只覺得手指一痛,心也狠狠的被扯痛,大概是十指連心的關係,心裡的痛尤為更重。
以往跑龍套的經驗告訴她一般這樣的情形都是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不過人家女主都是繡花刺傷了手,不像她這麼大條的切菜把手切出了一個窟窿。「不行她要馬上找到鄭瑄才行。」
「我回去包紮傷口。」丁夢然終於找到借口擺脫朱少。
朱少看著丁夢然的倔強有些著急,張了張口看了眼身後的伙夫們看著他們奇怪的眼神,沒好意思緊追出去。
而身後那些伙夫看著這兩人的情形眼色卻更加曖昧不明。那意思像是在說看來長得好看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禍水,王爺前腳剛走,後腳這貨又開始勾搭朱侍郎了。寧王爺,你的男寵馬上要給你帶綠帽了,你造麼?
鄭瑄當然不知道,這一會他已經上了戰場帶領了一眾手下奮勇殺敵,只是身後的戰士們士氣卻沒有他預期的那般濃烈。剛一應戰鄭瑄這邊便有點處於下風的架勢。
鄭瑄一邊喊著口號鼓舞士氣,一邊揮劍奮勇殺敵,不一會功夫便有無數的敵軍在他的劍下紛紛落馬,鮮血也沾染了滿身不過卻都是敵人的鮮血。將士們大概是受到鄭瑄的鼓舞,暫且忘了鄭瑄的獨特癖好,不一會士氣大增,跟著鄭瑄砍殺起敵人。一瞬間的功夫形勢便有了驚天逆轉。
鄭瑄身後的草叢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埋伏著一個黑衣人。手中持著弓弩悄悄的瞄準鄭瑄。大家都奮力殺敵,根本沒人留意到那個就要偷襲鄭瑄的壞人。就連一向警覺的鄭瑄也沒有察覺到,那黑衣人只要一放箭,鄭瑄就會命懸一線。
這一邊丁夢然匆匆回了自己的帳篷,怕時間來不及,就用手絹胡亂的將傷口包住。傷口有些深,鮮血不一會就滲出手絹。丁夢然也顧不得了,拿起自己隨身帶來的寶劍就往外衝。
剛出帳篷就碰到元招。
「側……劉兄這是要去哪?」元招一伸手擋住丁夢然的去路。
鄭瑄除了吩咐朱少看好丁夢然,還特意把元招留下照顧,生怕丁夢然詭計多端,朱少一個人照應不來。果不其然鄭瑄還是很瞭解丁夢然的,這不元招此刻就派上了用場。不過鄭瑄還是太低估丁夢然的能力了。元招根本就不是丁夢然的對手。
「元招,你要是想娶聚香為妻的話,就不要阻攔我。」丁夢然是真的急了,這樣威脅人的手段也使出了。
「你可是去找王爺?」聽到聚香兩個字元招心裡緊了緊,只是又不想有辱王爺的使命。
「嗯,我有預感,王爺有危險。要不然我也不會千里迢迢追趕過來。」還真當她是花癡,幾天不見自己的男人就活不了。
「那劉兄請隨我來,元招答應陪你一起去找王爺。」元招很真誠,丁夢然信了。
元招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副合適丁夢然身形的盔甲讓丁夢然穿上。
「刀劍無眼。劉兄還是要多加小心。」
「嗯。」丁夢然有些感動,聽話的穿好盔甲,趁著眾人沒留意,兩人一前一後騎馬迅速離開陣營。
二人一路快馬加鞭很快到了鄭瑄作戰的前線,遠遠的看見前方已經廝殺成一片,地上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像極了那天夢裡的場景。很快丁夢然在眾人中一眼看到了鄭瑄,那英姿颯爽的身影正在奮力跟敵人拚殺。
右眼又開始跳了,丁夢然加緊雙腿,馬兒順著鄭瑄的方向飛速前行。元招緊緊給在丁夢然身後保護她。
她就快要看到鄭瑄了,心也跟著猛烈的跳動起來,突然被一個不知好歹的敵軍攔住。
「好狗不擋道。」丁夢然一揮劍砍殺了擋著她的敵軍。從來沒有真正殺過人,她還是有些怕的。不過為了回到現代去,她是拼了,就當自己是參演了一部大片吧,就當手中的刀劍是假的,導演一喊卡被她砍死的人又會活過來。
「王爺…….」字還未出口,丁夢然像是有預感的一回頭,果然跟夢裡的情景一樣,一直鋒利的箭衝著鄭瑄的背後猛射了過來。
「王爺,危險。」鄭瑄聽到了丁夢然的聲音,只是箭速太快了,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那箭直直的衝著鄭瑄心臟的位置猛射過去,如果中了,鄭瑄必死無疑。
丁夢然此刻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他不能死。
 
丁夢然用力一躍從馬身上跳起,接著伸出雙手用力一推,鄭瑄落下馬去,在地上打了個滾又猛的站起來,毫髮無傷。
遠處,黑衣人見沒有成事,倉皇離開。
只是某人卻沒有那麼幸運,那一箭沒有射中鄭瑄,卻射中了丁夢然。好在不是重要位置,那箭射中了丁夢然的左肩。
「如畫,柳如畫。」鄭瑄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被一個女人救了自己的性命。丁夢然的舉動完全讓他震撼,同時心也隨著丁夢然墜地的動作像是被插進了鋼針,拉扯著他的血肉無比的疼痛。他迅速衝到丁夢然的面前,將她攬入懷中。
「我沒事,這都是小case。」導演一喊卡了,她就不用裝虛弱了。只是她的肩膀怎麼會這麼疼,不僅疼還一陣陣的發麻,接著眼前一黑丁夢然暈了過去。
「不好,箭上有毒。」想著可能要失去她的那一刻,某個人覺得自己從上到下都不好了。
之前原本鄭瑄已經扭轉局勢,大軍在他的帶領下也步步緊逼敵軍。大家正準備一鼓作氣拿下敵軍的時候,遠處的山坡上突然多了敵軍的一隻箭隊。之前鄭瑄已經趁黑查明戰場上的地形,那個地方位置較高的確是便於埋伏箭隊。為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鄭瑄特意派過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去阻擊可能會出現的箭隊,那只隊伍是鄭瑄一手調教出來的,各個伸手敏捷。派出去的任務他們從來沒有失誤過,然而這一次卻失手了。
鋒利的箭衝著鄭瑄的大軍飛過來,讓大軍死傷無數。鄭瑄奮力迎戰前面的敵軍,哪還有多餘的心力去應付身後之事。要不是丁夢然,有事的就是他,所以他也不能看著她為了自己送死。
鄭瑄傳令下去鳴鼓息兵,對方似乎也並不戀戰,明明勝券在握,卻迅速收兵。
怕毒血瀰漫的太快,鄭瑄不敢用力晃動丁夢然,他抱著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安全地方,接著他把她放下來。
「愣著幹嘛,還不去叫軍醫來。」鄭瑄的眼睛有點紅,瞪著元招的樣子也有些嚇人。
元招知道自己有錯,沒敢直視鄭瑄的眼睛,哦了一聲,連忙跑開了。
「怎麼會這樣?」朱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鄭瑄身邊,看著昏迷不醒的丁夢然心緊了緊。
「她中箭了,箭上有毒。」想著丁夢然不顧一切的向自己撲過來的場景,鄭瑄就心裡發酸,忍了忍,沒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你是怎麼搞得,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朱少一個用力拉起鄭瑄的衣領。也顧不得鄭瑄是自己的姐夫,而地上的人是他姐夫的老婆。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呢,我不是讓你看著她的麼?為什麼她會出現在戰場上?」鄭瑄用力一推朱少,都忘了問出事的人明明是他老婆,他這麼激動幹什麼。
「好,我不跟你吵,現在還是救人要緊。」朱少迅速走到丁夢然身邊,把丁夢然扶起來。
「你幹嘛,元招去找軍醫了。」
「等軍醫到了就來不及了。等毒血瀰漫全身,就算是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了。現在必須要把她傷口裡的毒血吸出來。」朱少話音還沒落伸手點了丁夢然身上兩處穴道,接著一個用力將丁夢然左臂上的毒箭拔出來。|.
朱少伸手想要撕開丁夢然的衣服卻被一隻大手阻止。
「我來。」他的女人怎麼可以被其他的男人看到。
朱少有些憤憤不平卻也不得不停止動作,心中對鄭瑄的不滿又增加了幾分。
「麻煩你迴避一下。」那邊的臉色更是不好看,想著以往朱少對丁夢然的種種,他恨不得給對面那廝來上一劍。
這邊這位肚子裡已經開始罵娘卻不想耽誤對丁夢然的救治時間,咬牙切齒的轉過身子。
那邊鄭瑄一個用力已經撕掉丁夢然左臂上的衣服。黑黑的傷口映襯著雪白的肌膚分外刺眼。之前她穿著鎧甲英姿颯爽的騎馬飛奔的樣子一隻在她的眼前浮現。他想要她像之前那樣活蹦亂跳,想要她死皮賴臉的抱著自己的大腿哀求自己不要把她趕走。他想要她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端著他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吃食,然後說上一句王爺飯做好了,快來吃。
越想心裡越發酸,鄭瑄俯下身去毫無顧忌的一口口將丁夢然傷口中的毒血吸乾,每吸一口再把毒血吐到地上分外的認真。丁夢然的臉色卻更加蒼白,隨著鄭瑄每吸一口都疼的不覺得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