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水墨臉微地一紅,「阿爹……阿爹是隔壁鎮裡殺豬的。」
「不會讀書的屠戶不是好書生,你阿爹要是出版一本《殺豬技巧一百篇》說不准比《大周秘事錄》賣得還好呢!」慕容楚抹了把汗,一下也不敢停地踢踏。
伊水墨眼眸一垂,有些傷心地道:「阿爹得了病,十年前就死了,我和爺爺相依為命……」
屍蟲越來越瘋狂,倆人踢踏的動作越來越快,慕容楚跳得喘不上氣兒了,可是伊水墨卻是氣息未變。
「呵呵,有趣!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兩個還能撐多久。」吳三兒斜倚著牆壁,鐵面具後頭的兩隻眼睛閃著嗜血的光芒。
慕容楚沒空搭理他,只是對水子道:「水子小哥兒,我……我快不行了……」
她一倒下,伊水墨的後方就得空虛,依現在屍蟲的瘋狂程度,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兼顧身前身後兩個方向,慕容楚的倒下,就意味著伊水墨也得完蛋。
可是伊水墨傻呆呆的,關注點就不在自己的性命上,他的臉微微地泛著紅,「那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慕容楚哇啦哇啦瞎扯:「我叫楚容!你給我立牌位的時候別寫錯了名字啊!對了,記得給我造副金絲楠木的棺材啊!聽說那樣的木材躺著舒坦……」
「我記得了。」忽然,伊水墨一伸手,鄭重地握住了慕容楚的手,那力氣大的,彷彿在表達自己給她買金絲楠木棺材的決心。
「絲,疼……疼……松……鬆手……」大街上,慕容楚空手接了吳三兒一記馬鞭,那道鞭傷深得露骨頭,這會子,被他這麼一握,溫熱的血又「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伊水墨也想起了她手上的傷,「我……我不是故意的……」
慕容楚嗤了聲,「反正咱倆都要死了,流點兒血就流點兒吧,省得便宜了這幫腌臢蟲子!」
她瞇了瞇眼,瞅了瞅這些馬上就要吞了她的腌臢蟲子,開始正經考慮要不要一刀子捅死自己,免得落得像那個獄卒一樣悲慘的死法。
她瞅了瞅,又瞅了瞅,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同——她的血滴落的地方,屍蟲彷彿都不敢沾染。
忽地,她想起了蠱王絲綿綿,絲綿綿已經化進了她的骨血中,難道這些屍蟲也怕絲綿綿?
她猛地握緊拳頭,傷口驟然掙大,片刻間,她的掌心裡已滿是鮮血,她對準屍蟲最密集的地方,猛地一鬆手,血當頭澆下,那一堆屍蟲「滋啦」冒起了白煙,沒一會兒就化成了一灘墨汁似的黑漿。
喲,硫酸也就這效果吧?
她的血這麼牛逼了?
慕容楚挑了挑眉,將自己的血往手背和臉上一抹,想了想,她乾脆在鞋面上滴了一大坨,屍蟲聞到了她血液的味道,窸窸窣窣一陣,它們逃跑的速度竟比來吃人肉時的速度還快。
「怎麼了?那些蟲子呢?」伊水墨奇怪地望著空蕩蕩的地面,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水子,這回多虧了你啊!」慕容楚抓住他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勁兒,狠狠一攥,直攥得他的掌骨「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