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兩位主子卻絲毫沒有危機意識,仍像斗紅了眼的公牛似的,頂起來沒完沒了,而忠叔也是個死心眼,這樣危險的時候,仍是死死地押著慕容楚。
石塊和泥沙不停地打在臉上,打在身上,潮濕的空氣裡夾雜著泥土的腥味,嗆得人喘不過氣來,人群漸漸地分散了。
「咳,忠叔,忠叔啊,你受了傷,抓著我跑不快啊!你先放開我,咱先逃命,逃命要緊啊!」
忠叔哼了聲,不僅沒逃命,而且抵在她脖頸處的劍鋒又緊了緊,箍住她胳膊的手更是緊了緊。
看來這人是榆木疙瘩做的腦子,慕容楚不理他了,「雲初白,你個小賤人!你還不趕緊來救老子!你想做海龍王的女婿,老子可不想做海龍王的媳婦!雲初白!」
這會子,那倆人連刀劍都不用了,直接赤手空拳地幹上了。
聽到慕容楚的叫喚,雲初白飛起一腳,一個足球般大小的石塊,急速地飛了過來,「臭丫頭!接著!」
娘咧,接什麼接,讓這石頭碰一下,腦袋得開花啊!
慕容楚想躲,可是礙著脖子上的劍,她想躲也躲不了。
仔細看,那石頭對準的並不是慕容楚,而是她身後,忠叔的腦殼,千鈞一髮之際,忠叔猛地一側頭,石頭側著他的耳側飛了過去。
而慕容楚就趁著這一個機會,胳膊肘子一拐,身子一矮,像只靈活的猴子似的,從忠叔的腋下鑽了出去。
忠叔恨恨地「呸」了聲,提了長劍就要追。
可是,這時候,風聲,雨聲,水聲,呼喊聲,聲聲入耳。
一道白茫茫的水線,翻滾著浪花,奔騰著從山間衝了出來,連山腰上的大樹,都被連根掀了起來。
慕容楚手疾眼快地抱住了一根樹幹,不等她調整好姿勢,「呼啦」一下,她的救命樹也被掀翻,連人帶樹,一併落進了洪水中。
水底一片茫然,不時有翻落的巨石沉下來,發出悶悶的「咚」。
水壓狠狠地擠壓著胸腔,水流可著勁兒地往她嘴裡,耳朵裡,鼻子裡灌。
出於求生的本能,她的手腳緊緊地攀著那根樹幹。
慢慢地,慢慢地,就在她的神智開始渙散的時候,「呼」的一下,她隨著救命樹浮出了水面。
幸好,木頭的浮力不錯,而她最近吃得不好,人瘦了不少……
慕容楚歎了聲,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下空氣,從淹死的恐懼中掙扎出來,她四顧一看,娘咧,這就叫山河變色啊!
山谷中已然變成了寬闊的河道,前後都是一片茫茫的水澤,而本來高聳的山坡只露出了一點尖尖,遠遠地看去,那山尖尖上擠滿了人。
他娘的,怎麼人家都找了好地方避險,就她一個倒了霉?
慕容楚心裡的那股子悲催怎麼止都止不住。
「主子爺!別去啊!」旺財的聲音在風雨聲和洪水聲中尖厲的變了形。
「主子爺!」
「主子爺……快拉住主子爺……主子爺!」
「閉嘴!」
山尖尖上,一道熟悉的身影飛掠而下。
慕容楚瞇了瞇眼,雲初白那貨要來和她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