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的燭光裡,芙蓉紅綃帳下,雲初白唇畔掛了絲淺笑,鳳眸裡帶著淡淡的無奈和縱容。
他就這麼盯著她看,看得慕容楚心裡起了膩。
半晌,她撓了撓腦門,終於說了實話:「那啥,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和軟柿子,莫憂,還有那些誰誰誰的說話,從來不這樣吧?可一瞧見你……」
她滿含興味地將雲初白上下掃視一通,「爺啊,都怪你實在撩人,我不知不覺就想挑逗你。」
好不容易正經了一會兒,這一句話的工夫,又不正經了。
雲初白沒想到她忽然這樣說,微地怔了怔,好一會兒,他側了側頭,笑著問:「阿楚這是向爺示愛嗎?」
他那小表情風情無限,那小語調低柔如熏風拂面,帶著酥,帶著麻,滿滿都是掩不住的調笑。
慕容楚眸光一轉,開始瞎扯,「那啥,我的愛就像一把火,燒著了我,也燒著了你,眼看著還要點著了屋子,燒了全宇宙,我……」
她突地揚手,一把撩開了他耳側的髮絲,「哈哈哈,七兒,莫裝莫演,你自己找個鏡子照照,明明害羞得緊,還拿腔拿調,裝腔作勢!」
烏黑髮絲下,那小耳垂又是紅通通地誘著人。
嘻,小雛兒還想演情聖,能耐的個豆豆!
雲初白又惱又恨地拍開她的手,「哼,爺願意裝,願意演!」
大老虎終歸是大老虎,小小地挑逗一下就成了,若是惹得急了,說不得「啊嗚」一下,發了威,她可是招架不住。
打了個哈欠,慕容楚非常識趣兒地道:「那啥,七兒,你看天兒也不早了,你再回錦山別院也不值當的,要不就擱我這兒歇了?」
雲初白斜了她一眼,「哼,總算還有點子良心!」
說罷,他姿態優地一脫外袍,只穿著中衣躺在了慕容楚的身邊。
折騰了一天,又折騰了大半宿,慕容楚很快就睡了過去,繼續和周公下那半局還未下完的棋。
殊不知,躺在她身邊的人,確實是為了那飄飄然如在天空的「享受」來的,可是看著那個睡得哈喇子都淌了出來的姑娘,他只能將拳頭攥了松,鬆了又攥,「哼,好個臭丫頭!這樣就不管爺了!」
……
……
一大早,慕容楚腦子裡的瞌睡蟲被窸窸窣窣的聲響趕跑了一半,她半瞇著眼,往身邊摸了摸,那半邊被褥已是冰涼一片,想來那貨天不亮就走了,也是,成武帝要來錦山,他有許多事兒要謀劃的吧……
嗯,那這聲音……
她輕輕撩開紗帳,往外一瞧,一個穿著藍布袍子的尼姑,正在牆角的衣櫃裡翻騰著什麼。
慕容楚挑了挑眉,「妙言,這一大清早的,你來給本郡主請安的?」
「啪嗒!」
一個針線笸籮掉在了地上,什麼線轱轆,碎布料的,落了一地。
妙言被抓了個正著,她也不敢動,就那麼戰戰兢兢地站著。
看來,她昨天發的那一場威很是管用呢,看把這個有靠山的妙言給嚇的!
慕容楚暗暗一笑,隨意披了件袍子起了身,「找什麼呢?要不要本郡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