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老爹果然出門看星星看月亮了!
慕容楚拍了拍臉,振奮了一下精神,直等那人影快要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才運起輕功跟了上去。
靖國公身為戍邊大將,功夫自然不弱,她跟的不遠不近,一直保持著既不會被發現,又不會跟丟的距離。
樹影急速得後退,風刮過臉頰,有點兒微微的冷,自出了行宮,她悄悄地跟著靖國公一路地往北邊跑,可四周的景像似乎越來越荒涼,越來越陰森,直到前面出現了成片成片的小土包。
「亂葬崗?」慕容楚傻了眼。
靖國公就負手立在一片小土包中間,周圍時不時傳來野狗、野狼還有烏鴉的夜鳴,「哦嗚嗚」,「嘎嘎嘎」,聽得人心裡一陣一陣地起膩。
慕容楚偷偷地蹲在一個墳頭後面,仰頭望了望暗沉的天,唉,大陰天的,跑到亂葬崗子裡來看星星看月亮,她這個爹,還真不是一般的爹啊!
恍惚間,空中「嗖嗖嗖」,躥過了七八條暗影。
不過片刻,一排蒙面黑衣人恭敬地在靖國公面前拱手,「國公。」
慕容楚趕忙集中起了精神。
這時,靖國公不知道低低地問了句什麼,一個蒙面人已經回稟道:「……尋遍草原大小部落,仍然沒有蹤跡……」
聽到這把微微沙啞的嗓音,慕容楚就想起了她老爹身邊的鄭安,鄭安這是在匯報當日在佛堂裡,靖國公交代他拿著金鑲玉去辦的事兒?
可聽到鄭安這樣的回答,靖國公似乎很生氣,一眾黑衣人全部單膝跪下了。
氣氛凝滯了一會兒,鄭安又道:「國公,今年我等是否還要秘密潛入北狄尋找?」
靖國公似有些暴躁了,「找,接著找!我就不信了,那麼些活人,能藏得一點蹤跡都沒有!」
老頭兒讓鄭安帶著金鑲玉去找的是人?
而且不是一個人,而是「那麼些活人」?
慕容楚按捺住滿心的疑惑,豎起了耳朵,細細地聽。
「……那鬼軍不是死物,是一隊活生生的人!是一支活生生的軍隊!怎麼可能一點兒蹤跡都留不下!再找!細細地找……」
鬼軍?
難道是諾敏講的那個鬼故事裡,一出來就要天黑,颳風的鬼軍?
她家老爹要找的竟然是鬼軍?
慕容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擱在枕頭邊的金鑲玉牌子,這麼說,那塊牌子是號令鬼軍的令牌?
可就像她爹說的,一支軍隊,即便這支軍隊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作戰部隊,怎麼可能一點兒蹤跡都沒有?
軍、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得吃喝拉撒睡,只要人吃喝拉撒睡了,就得留下痕跡,而且那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是一群要吃喝拉撒睡的人!
可十六年了,她老爹已經找了整整十六年,怎麼可能一點兒線索都沒找到?
難道鬼軍真像它的名字似的,竟是一支由來無影去無蹤的惡鬼組成的軍隊?
晚秋的夜風繞著墳頭打了個轉兒,慕容楚只覺一股子寒意從尾椎骨沿著脊樑一路躥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