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白仍是那副悠閒自在的模樣,他捏起一把魚食,優地往淨波池裡一灑,又慢條斯理地道:「唉,本王身子骨欠安,聽了這樣的禍事,一時擔心父皇安危,憂慮過甚,昏厥了過去,太醫說本王需得好生靜修調養一番,否則有性命之憂。」
偷偷瞅了一眼他活蹦亂跳的主子爺,旺財恭敬地拱手,「是,屬下這就讓來福書寫脈案,交太醫院備著。」
雲初白撫了撫衣袖,輕聲一笑,「今兒父皇跟前這一場大戲演的,唉,也不知道多少人要掉腦袋,想想還真是激動人心呢!」
旺財眸光微閃,開始睜著眼說瞎話:「爺,您病的厲害,連榻都下不了了,自然不會摻合進去。」
雲初白斜他一眼,又漫不經心地問:「那個臭丫頭呢?沒強出頭吧?」
現在那位郡主在主子爺心裡的份量可是重,主子爺還指著她辦大事兒呢,旺財趕緊回:「郡主很安分。」
淡淡的秋霧裡,青山綠水朦朧又縹緲,雲初白望著遠山,幽幽一歎,「唉,那就好,爺可是為她操碎了心。」
旺財想了老半晌,終於問出了藏在心底許久的疑問:「爺,現在陛下對您恩寵有加,您何不像二殿下一般,求了陛下的旨意,娶了郡主回來做王妃?」
雲初白冷冷一哼,「旺財,你砸在風花樓那些小娘身上的銀子都白砸了?怎麼還是不懂小婦人心思呢?」
漸漸起了秋風,旺財一邊給他披上墨狐大氅,一邊拍起了馬屁:「主子爺,容屬下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才華無雙,不管是天地理,還是人情世事,您沒有不精的,沒有不通的,屬下就糙人一個,還得請您指點啊!」
雲初白攏了攏衣裳,「唉,那丫頭不是個甘心受人擺佈的主兒,她若是不情不願,二哥即便娶了她,她也不會為二哥所用。」
旺財不懂,一臉迷茫地望著他。
雲初白心情不錯,他慢慢悠悠地解釋道:「得了那臭丫頭的人,得不到她的心,身在魂不在,不過是一具吃了睡,睡了吃的行屍走肉罷了,你還能指望一攤爛肉對本王有何助益?這小婦人吶,只有一顆心繫在了情哥哥身上,才能心甘情願地為了情哥哥上刀山,下油鍋。」
他鳳眸一斜,滿含同情地道:「旺財,你這樣的腦子,唉……」
這回旺財終於明白了,嘻,主子爺的意思不就是說,他使了美男計嗎?主子爺這是打算先勾搭了那位郡主的心,再勾搭了那位郡主的身,然後再謀後續吶!
當即,旺財佩服地五體投地,「主子爺,還是您想得深,想得透,想得長遠啊!」
雲初白輕聲一笑,朦朧的霧氣裡,他的笑音彷彿帶著些神秘,「那臭丫頭的價值不可估量,本王可得好生探究一番呢!」
說著,他擺了擺手,示意旺財退下。
可旺財杵在他身邊,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憋得臉通紅。
雲初白挑了挑眉,「還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