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從月亮泡回去,慕容楚就沒見過雲初白的面。
五天,整整五天,那貨沒來找她喝茶,也沒來恐嚇欺負她,按理說,這五天,她該過的舒心又自在才是,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她吃不香,睡不好,腦子裡還總是莫名其妙地浮現出雲初白的影子。
比如,她吃塊糕,他的幻影就在一旁笑她沒品,比如,她喝口水,他的幻影就在一邊說這是貓兒尿,比如,她如個廁,他的幻影就遞上一卷內造的廁紙……
每時每刻都有他的感覺讓慕容楚渾身上下都不好了,連喝口涼水都覺得塞牙縫。
唉,一個小肥兔腦子裡整天有大老虎晃來晃去是怎麼回事?
想不明白,慕容楚只好靠在車壁上,懨懨地揉著太陽穴,「小青,減速慢行保平安,超速行駛,要罰款扣分的,咱們既不急著投胎,也不急著舔皇帝老兒的腳丫子,慢著些,慢著些。」
小青無奈道:「小姐,大隊人馬一個時辰前便啟程了,咱們走得遲了,得緊著追上才好。」
狩獵大典完滿閉幕,此時又已秋高氣爽,暑氣不再,成武帝諭旨下:起駕回京!
聖駕迴鑾,蒙漠王公送了十里又十里,未免這些人一路跟回帝京過年,成武帝照舊例,在承恩避暑山莊設餞別宴,給蒙漠王公一個歡送聖駕的機會,宴後,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見慕容楚臉色發白,小青無奈地將車簾撩開一點縫隙,小聲吩咐了車伕。
馬車行得平穩起來,小青歎了聲,「小姐,回了京您就得去翠雲庵了,您可得在承恩好生玩耍玩耍,要不然三年……」
小青這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聽這事兒,慕容楚本就因為雲初白而抽疼的太陽穴又突突地跳了起來。
老爹靖國公的意思是,既然慧常大師卜算出她今年有一災劫,為保她性命安全,姻緣美滿,回京後便要將她打包送上錦山翠雲庵修行三年。
慕容楚清楚得很,老爹在皇帝面前胡謅八扯了一番,推了她與寧王的婚事,可做戲做全套,她若不去翠雲庵,便是欺君大罪,要抄家滅族的。
輕歎一聲,慕容楚覺得自己沒了生活的勇氣,尼姑庵啊,無美男,青菜豆腐啊,沒有肉,硬板床啊……
「匡當」一聲,馬車猛然停了下來,打斷了慕容楚的長吁短歎。
緊接著,外頭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男聲:「楚華郡主不愛紅妝愛武裝,今兒是轉了性子還是怎著了,竟學那些嬌氣的大家閨秀,坐上馬車了?」
慕容楚蔫蔫地抬起了頭,「小青,是誰?」
小青低聲道:「小姐,是安樂公世子。」
慕容楚眉心一蹙,「又是個『柿子』?軟的還是硬的?」
小青忍不住笑道:「小姐,是安樂公世子蕭寅。」
是他?
慕容楚懶洋洋地擺了擺手,「不理他,走!」
撩開了車簾,往外瞧了一眼,小青憂慮道:「小姐,怕是走不了了,蕭世子帶了人,把咱們的車伕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