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絮叨了一通之後,慕容楚十分真誠地總結了一句:「七兒啊,現在懂了吧?你那二哥,白給我都不要。」
雲初白仍是斜了她一眼,灌了一盅秋白露。
他娘的,這貨還矯情不完了!
難道她得舔他腳丫子才算完啊!
慕容楚正面臨暴怒的邊緣,不想,雲初白卻適時地哼道:「如此最好!」
有了他這句話,慕容楚如釋重負,可如釋重負之後,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偷了情的小媳婦兒,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把戴了綠帽子的夫君唬弄了過去。
這個念頭一蹦出來,登時,她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好了,什麼小媳婦兒,什麼夫君,誰是誰的小媳婦兒,誰是誰的夫君?
真他娘的不吉利!
慕容楚連著「呸」了三聲,才把那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壓了下去。
時已入晚秋,早沒了夏蟲嘰嘰,也沒了夜鳥啾啾,只有在不遠處吃草的寶寶時不時打一個響鼻,算是給這兩個人伴奏了。
風刮過臉頰,有點兒微微的冷。
冷風這麼一吹,慕容楚清醒了不少,她揉了揉被風吹得冰涼的臉,嘻嘻一笑,「我說爺,你皇帝爹都這樣對你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吃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醋呢?」
沉靜了片刻,雲初白低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本王掌批紅大權,朝政大事盡在本王手中決斷,父皇對本王恩寵有加……」
他漂亮的鳳眸一斜,目光森然地望向慕容楚,「你一婦道人家,妄議陛下,不怕本王拔了你舌頭?」
慕容楚嗤了聲,「七兒啊,你就別演了,我可是看宮斗劇長大的,你家這點子事兒,還瞞不過我的火眼金睛。」
他微地挑了挑眉,「你言下何意?」
慕容楚眨了眨眼,「依我看吶,你那皇帝爹對你還是有防備嘛!」
她捏了塊花生酥,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有位偉人說,槍桿子裡出政權,你手裡頭有批紅大權有什麼用?一支硃筆抵得上人家手裡頭的刀槍劍戟嗎?人家只要拿刀往你脖子上這麼一架,到時候啊,你還不得乖乖把硃筆交出來?」
「哦?」雲初白卻像是沒聽明白。
「呵呵,七兒啊,就咱倆這關係,你裝什麼傻啊!」慕容楚眨了眨眼,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嘛,表面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你那皇帝爹好像捧你在手心怕摔了,含你在嘴裡怕化了,可是一動真格兒的,又不是這麼回事兒……」
月移影動,樹影裡,雲初白那張俊臉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也不管他聽進去沒聽進去,慕容楚嘮嘮叨叨個不停,「就說今兒吧,你看,禁軍啊,禁軍多重要啊,別說是帝京裡的大臣們,就是你皇帝爹的老命都在禁軍手裡頭捏著啊,按說這樣的部門,老頭兒不得讓你管著?可實際上呢?你那皇帝爹嘴皮子一張,說什麼為了方便你使喚,就把雲凌天拱上了位……這下可好了,你批紅,他有兵,一一武,這不是讓你們兄弟倆可著勁兒的掐架嘛……」
「嗒!」
聽到這裡,雲初白重重地一擱酒盅,怒道:「好個大膽婦人!你竟敢挑撥本王與父皇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