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不顧禮俗,深夜相見,為的就是商量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秦相爺也不避諱,直言道:「娘娘,依老臣看,此事全仗陛下的身子。」
「怎麼說?」
秦相爺道:「如果陛下早早駕鶴歸西,成年的皇子裡,四殿下和六殿下不成器,不足為懼。」
「三殿下寄情山水,在朝中並無根基,也掀不起大浪,五殿下雖有軍功在身,但他的生母良妃娘娘本是您身邊的奴婢,賤婢之子怎能君臨天下?您倒可以將他拉攏過來,支持二殿下,至於七王爺……」
秦相爺的眉頭不由地蹙了起來,「老臣以為,就這一位最是棘手。」
這位爺出身高貴,手掌大權,又最得聖寵,確實是心頭大患。
皇后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秦相爺捋了捋小鬍子,又道:「可如果陛下一直聖體康健,子嗣只會更加充盈,尤其現在韓氏盛寵,若是她生下皇子,子以母貴,等到這位皇子長成,又是另一番情勢……」
為這事兒,秦相爺憂心不已,可皇后卻是陰森森地一笑,「哥哥放心,韓氏那個小賤婢是生不出孩子來的。」
秦相爺心中一動,「娘娘聖明。」
如此一來,儲位之爭只在寧王和端王之間,寧王爺是皇后嫡出,又是長子,立為儲君名正言順,可照這幾年的勢頭,那位不端不正的端王爺盛寵不衰,聖心就如同七月的天,一向難測,若是聖上一意孤行,鐵了心要立端王雲初白為儲……
「啪!」
秦相爺還在考慮著事關秦氏家族存亡的大事,皇后卻忽然重重地一擱茶盞,清亮的茶湯濺出了些許,「今天沒能收拾了趙適那個孽種,給高陽那賤人點顏色瞧瞧,本宮實在不甘心!」
說來,郭冉一案是秦皇后一手主導,她本想借這件事,先整治了趙適,然後再順籐摸瓜,尋出死對頭高陽長公主的罪名,好將威遠侯府連根拔除,可沒想到,陰溝裡翻船,雲凌天自作主張,將慕容楚牽扯了進去,生生的壞了事兒。
一想到高陽長公主從江南回來,仍能耀威揚威,秦皇后就氣不打一處來。
秦相爺勸道:「娘娘,高陽長公主一介女流之輩,獨子趙適又不成器,老臣以為娘娘不必將他們放在心上,娘娘倒是要好生勸一勸二殿下,娶了楚華郡主。」
皇后冷冷一哼,「除開一張臉長的還過得去,那丫頭可說是一無是處,別說天兒看不上,本宮也沒瞧上,依本宮之見,還是殺之為好!」
「娘娘,萬萬不可!」秦相爺容色一凜,「老臣已說過多次,楚華郡主的價值不可估量!她是命中注定嫁與帝王的女子!二殿下若想君臨天下,必得納她入府,還望娘娘不要婦人之見,誤了二殿下的前途大業!」
最後一句話已經帶了明顯的責備和警告之意。
皇后猛然醒悟,連自稱都改了,「哥哥提醒的是,是妹妹眼皮子淺了,以後天兒的事兒還得哥哥多多盡心才好。」
見她聽進了勸,秦相爺鬆了口氣,拱手道:「自家外甥,自當盡心竭力,娘娘安心。」本站網址:,請多多支持本站!